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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山点点头，说：“你-妈妈之前总爱送我茶叶，我那柜子里堆了些，那天闲着没事翻出来看，倒是都过期了。”</p>
张德山难得跟她寒暄几句，一向黑白分明的眼睛竟都染上几分浑浊来。</p>
晚上吃年夜饭时，菜品太过丰盛，显得两人更甚冷清。</p>
电视打开，里头音乐声采访声响起，窗外开始陆陆续续放起鞭炮。</p>
纪烟给张德山盛了碗鸡汤，听着外头烟火铿锵，突然有些想程烨。</p>
“平时在学校有什么烦心事么？”张德山垂着眼，兀自颤颤巍巍的夹菜。</p>
“倒还好，没什么大事。”</p>
“有没有想过以后想去哪里上大学？”他聊上几句。</p>
佣人端上一盘煎得满面金黄的鱼，散发着蹭蹭热气。</p>
纪烟筷子一顿，手机在兜里小幅度的震动一下。</p>
她连忙掏出来看。</p>
是一小时前给程烨发的微信有了回复，前几天的记录还在上头：</p>
1月25日</p>
【不一样的烟火】：你到站了？</p>
【。】：嗯。</p>
【不一样的烟火】：居然都不告诉我哎！</p>
【。】：。</p>
【。】：信号不好。</p>
-</p>
1月28日</p>
【不一样的烟火】：程烨，云城又下雪了！</p>
【。】：。</p>
【不一样的烟火】：你能不能多说两句，别老打句号。</p>
【。】：……嗯。</p>
【。】：宁城没下雪。</p>
【不一样的烟火】：[图片].jpg 哈哈哈朋友圈里都在代写雪地照哎，写一次五块钱噢！什么都能写，保证童叟无欺。老板照顾照顾一下我这位美丽可爱的小可怜生意嘛！</p>
【。】：什么都能写？</p>
【。】：［转账］请你确认收款</p>
【不一样的烟火】：［已收钱］对呀，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呗！</p>
【。】：纪烟是猪</p>
【不一样的烟火】：？</p>
【。】：写不了？</p>
【不一样的烟火】：[黑人问号]？？？！居然敢辱骂店长，你完了！！</p>
【。】：收钱跑路？</p>
【不一样的烟火】：呸！！跑了你能怎么滴？</p>
【。】：。</p>
【不一样的烟火】：［图片］.jpg 哼！！！╭(╯^╰)╮</p>
照片里白雪皑皑的世界，雪地铺了厚厚一层，女生一双粉-嫩雪地靴，手指冻的通红。</p>
雪层划开，落下女生清秀的字迹：程烨是狗！程烨才是老狗逼！！！最后一行很小很小的字跟在后头：程狗最喜欢烟烟小仙女（爱心）</p>
【。】：……</p>
几秒之后。</p>
【。】：嗯，程狗想你。</p>
【。】：所以你，别想跑。</p>
你也，跑不掉。</p>
-</p>
今天1月30日</p>
朋友圈里大多是晒年夜饭的照片，几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桌，笑闹着拍下张张笑脸。</p>
李靖雪和闻杨相继给她发来问候祝福。</p>
【不一样的烟火】：新的一年要来啦，你会守着看春晚吗？</p>
这一年的除夕。</p>
程烨从宾馆浴室中水汽氤氲的出来，手机屏幕上闪着亮光，是一些陈年老友发来无关紧要的几句话。</p>
电视上春晚还没开始，缓缓进入倒计时。</p>
凛冽的晚风吹来，头脑清醒几分。</p>
他将泡面加上烧开的热水，简单盖住，手指打开了微信。</p>
几秒之后，纪烟收到了一条语音。</p>
她匆匆给张德山说句想上厕所，关上门紧张兮兮的打开聊天框。</p>
一屏息，就听到他淳厚低沉的音。</p>
“你会不会守着看？”</p>
【不一样的烟火】：当然会呀！！今年有好几个超级帅的小哥哥上春晚，不看这波必亏……</p>
小哥哥？</p>
他轻飘飘扫了眼电视屏幕，正在预告今晚嘉宾。</p>
emmmm，都没他好看，还超级帅？</p>
她眼瞎？？？</p>
程烨拧着眉发声：“……我也看。”</p>
她问他会不会守着看春晚。</p>
一秒之后，语音又传来一条，是他的答案。</p>
“我不看谁。”</p>
“我只守你。”</p>
尽管身处异地，也想在在这一天和你一同开始，一同结束。</p>
一同进入新的2014年。</p>
这一辈子，只你一人。</p>
窗外烟花刹那间升腾，绽放，“砰”一声巨响，头脑中思绪猛地炸开了花。</p>
纪烟大概是懵了，听不到万千种声音，只留他带着笑意的磁性声线，从听筒中沉沉颤开，缠绕入耳廓，似覆在身边低语。</p>
大概她不会知道。</p>
程烨他啊，满身阴鸷晦涩，蛰伏在黑暗中许久，却总想给她一点阳光。</p>
大概她又全都知道。</p>
这朴素一生，长达十余年才积攒起来的点点温柔，他全都给了她罢。</p>
作者有话要说： 烨烨好骚。</p>
化身情话小王子。</p>
纪烟：我喜欢你我爱你！</p>
程烨：我想你我守你我等你</p>
纪烟（脸红红）：别说了！还是你段位比较高……感谢在2020-04-29 10:33:55~2020-05-01 21:48: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p>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2126567 6个；→_→、小糖果 1个；</p>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p>
☆、第四十五章</p>
除夕一过, 又是一年新春。</p>
大年初一，纪烟一觉醒来，接到了纪永昌打来的第十一通电话。</p>
似是没料到她接的如此干脆, 那头男人沉默几秒。</p>
“新年快乐，烟烟。”他说。</p>
彼时她坐在装潢温暖的粉色卧室床上, 千家万户其乐融融之际, 这样一句话，和着窗外稍纵即逝的烟火，噼里啪啦响起。</p>
突然就想起几岁时候，一家人坐在并不宽大的沙发上, 她学着电视上的人哼着不着调的小曲, 张韵在厨房忙碌着做饭, 纪永昌抱着自己，不厌其烦的帮她拼上整整一千片拼图。</p>
纪烟抖着唇，说：“嗯，你也是。”</p>
“……想回家吗？要是想回来, 爸爸让李叔叔来接你。”</p>
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p>
“纪叔叔，快来吃妈妈包的汤圆了！”</p>
是舒霏霏的声音。</p>
纪烟如鲠在喉的话顿住，就这样掐灭了电话。</p>
*</p>
电视里重复放着新年的春节联欢晚会节目, 大屏幕里喜气洋洋，欢声笑语, 而偌大的房子，除开不放假的几个佣人和管家，就张德山和纪烟两人, 略显荒凉。</p>
佣人将汤圆煮好盛上来，张德山牙不好，没吃几个就收了筷子。</p>
视频通话过来，远在M国的儿子张远笑眯眯的喊了声：“爸！”</p>
屏幕里张远年近四十，依旧容光焕发，窗上贴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