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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珊进门。</p>

    “你俩饿了吧？”女人笑道，“除了披萨炸鸡，还有新鲜出炉的芝士蛋糕哟。”</p>

    孟阮听到芝士蛋糕立刻跳下椅子，傅赢川挡道，把手里的东西全给她，吩咐：“去摆桌。”</p>

    男人两手空空走进客厅，看见红衣女孩微微一愣，之后如旧颔首示意。</p>

    “晚上好。”苏妙言低声道，“打扰您了。”</p>

    岑珊也进入客厅，看着女孩说：“哪里打扰？节日就是大家一起过才热闹嘛。今天怎么不见你弟弟？和同学过节去了吗？”</p>

    苏妙言解释：“他在家陪我妈。”</p>

    “真懂事啊。”岑珊看向傅赢川，“咱们也洗手准备开动吧。”</p>

    傅赢川点头。</p>

    苏妙言定定地站在原地，男人的影子随人移动，她的眼睛偷偷地跟，在视线移到卫生间门口又强行收回来，最后落在茶几上的保鲜盒上。</p>

    霎时间，她心里涌起说不出的堵胀。</p>

    四人在餐厅落座。</p>

    岑珊同上次在希尔顿酒店吃饭一样，亲和大方，面面俱到，最重要的是有她在不会冷场，更不会尴尬，她的妙语连珠让旁人很难插话。</p>

    “其实过完圣诞就是元旦。”岑珊道，“元旦学校才放假，是不是？不如我们去周边散散心。软软，你觉得呢？”</p>

    孟阮想想，看向慢条斯理品着红酒的冰棍儿，语气略带讨好，“你开发的那个度假村是不是已经对外营业了？我们能去玩吗？”</p>

    傅赢川轻晃高脚杯，对于桌上这些快餐食物他是一概不碰的，看着就油腻。可余光看到对面的红衣女孩，他又觉得这样的节日需要不拘小节的热情如火。</p>

    他拿了根薯条，淡淡道：“可以。”</p>

    孟阮笑笑，转头对苏妙言说：“妙妙，我们一起啊！带上小昊。”</p>

    苏妙言状态游离，根本没听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见了孟阮在问话便下意识说“好”。</p>

    岑珊拍拍手，“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发，住一晚就好。”</p>

    “不回英国？”傅赢川问。</p>

    “不了。”岑珊说，“我爸妈在德国谈事，我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p>

    对面男女交谈的模样令周遭的光线变得柔虚化，仿佛是在刻意描绘他们之间的般配登对。</p>

    苏妙言咬握紧叉子，埋头吃东西。</p>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再回过神时，岑珊和孟阮已经聊到了电影。</p>

    岑珊说：“我觉得女主最后是自取其辱。男主分明是在借着过去的事情报复女主，可女主还是傻傻去等。”</p>

    “这样啊。”孟阮犹豫，“那我还是别看了，省的堵心。不过听你说这部电影也很不错，不看也可惜……诶，妙妙你看过没？”</p>

    “什么？”</p>

    “姗姗姐说的这部电影你看过吗？《夜行动物》。”</p>

    苏妙言点头。</p>

    这电影她是高一时看的，略微有些压抑，但拍摄手法和故事都不错，两位主演的演技更是可圈可点。</p>

    “我觉得女主最后去了其实是心里对男主还有感情吧。”苏妙言说，“经历了那么多回过头一看，想再博一次。”</p>

    岑珊不认同，反驳：“可女主之前做的事已经不允许她回头，她再去等男主不是给自己难堪？”</p>

    电影最后的镜头是女主坐在男主指定的餐厅里，等待。</p>

    一直等待。</p>

    有些人从女主身边路过，女主误以为是男主来了扬起笑脸，可一次次抬眸都不是想见的那个人……电影在此结束。</p>

    “我认为……”苏妙言皱起眉头，“女主是在逼自己融入现实，所以压抑对男主的感情。到最后男主发出的邀请就像是一个出口，女主被困那么久不可能不去。感情哪里是能控制得住的？”</p>

    说完，桌上的气氛降下来了一些。</p>

    苏妙言没有察觉，她脑海里浮现出女主等待时的画面，女主的每个眼神都在传达希望，也在表达失望。</p>

    等待落空的滋味太不好受。</p>

    苏妙言深吸口气，抬起头想拿块炸鸡，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盯着她看。</p>

    “怎、怎么了？”她赶紧抹抹嘴，怕上面沾着酱汁。</p>

    岑珊笑容稍显高傲，正要说话，身边的男人蓦地开口：“你很喜欢看电影？”</p>

    ☆、十一支许愿曲</p>

    苏妙言望着男人的眼睛。</p>

    灯光下的琥珀瞳孔宛如晶莹剔透的琉璃盏，有温暖的光辉却也透着疏离，生出只能远观不可靠近的距离感。</p>

    “嗯。”苏妙言垂眸看向盘子里的炸鸡，点了点头，“放假会看。”</p>

    孟阮笑道：“妙妙是电影通呢。她之前在论坛上写过的影评有好几万的点击量，可不是随便看个热闹的。”</p>

    苏妙言听到孟阮对自己的认可，心里一暖。</p>

    “这样啊。”岑珊抿口红酒，“怪不得刚才能说出那样的见解呢。我也挺喜欢看电影的，以后我们可以聊聊。”</p>

    女人的神态虽然还是和蔼亲善的，但语调和眼神里带出的些许傲慢让人颇为不舒服。</p>

    苏妙言应和说好，视线扫过男人，继续埋头吃饭。</p>

    用完晚餐，孟阮又拉着苏妙言跟圣诞树自拍，拍够了，傅赢川送岑珊和苏妙言回家。</p>

    车里的气氛比吃饭时还要低，除却音响播放着一支接着一支的小提琴曲，只剩下车窗外快速掠过的风声。</p>

    苏妙言率先到家。</p>

    她下车向傅赢川和岑珊道谢，快步往小区走去。</p>

    岑珊看着女孩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冒出一句：“还真是小女生啊。”</p>

    傅赢川侧目瞧向小区，没应声。</p>

    约莫过了十来秒的功夫，苏妙言进入楼洞口，车子缓缓启动。</p>

    岑珊抚弄着腕上的手镯，继续说：“小女生总以为感情里全是美好，什么都愿意从感情的角度出发去考虑。天真。”</p>

    傅赢川扫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淡淡道：“你这么认为？”</p>

    “不然呢？”岑珊轻笑，“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愿意永远等待一份不可能的感情吗？”</p>

    傅赢川没有回答。</p>

    岑姗又说：“你看到茶几上那个保鲜盒子了吗？软软告诉我是这个女孩亲手做的豆沙包，想做为圣诞礼物送给大家。这种做法还不是小女生？难不成她以为有人吃了这种再简单不过的东西就会吃出她的心意？”</p>

    傅赢川眸光微闪，女孩身着红色毛衣坐在圣诞树下微笑的样子闯进脑中——她笑时眼角微微上翘，唇边绽开两朵小梨涡，像是娇艳的玫瑰，上面还坠着晶莹的水滴。</p>

    手机响起。</p>

    傅赢川思绪中断，打开蓝牙耳机听助理汇报情况。过后，他打方向盘将车子停在路边，说：“紧急事件，需要我过去处理。”</p>

    岑珊看了眼时间，九点二十。</p>

    她定定气，保持笑容应道：“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