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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沣一顿，任由师弟挣脱后窜到旁边。</p>
“怎么？”</p>
陈禾面上热潮没有褪去，从脸庞到脖颈都泛着浅浅的红，他努力调匀呼吸，压下心底的妄念与身体的冲动，尴尬的看释沣：“师兄，我们…我们不能双修。”</p>
释沣有些莫名，陈禾破天荒的拒绝，他仍然耐着性子问：“为何？”</p>
陈禾神情僵硬，一副不知怎么开口的模样。</p>
释沣对师弟了解甚深，知道陈禾不是因为石中火捣乱才反常，他定定神，仔细琢磨了下，隐约感到自己猜出了答案。</p>
他不禁失笑，将慌乱着穿衣裳的陈禾拽到怀里，牢牢禁锢住他手足。</p>
“双修乃是巩固心境，提升修为，有此一道以来，世间从未听说有人能凭借这法门成仙的。”释沣附在陈禾耳边低声说，“放心罢，只要时间未到，你我就是双修一百次，渡劫这事也不会提前来。”</p>
被揭穿心里所想的陈禾更尴尬了，硬着头皮说：“也不尽然罢，我听闻师父说，古荒尚未破碎时，有人间帝王，那个…御女百数，白日飞升…”</p>
“……”</p>
如果曲鸿在眼前，释沣肯定又要找他麻烦去了。</p>
“那是以讹传讹，人间帝王，受天道束缚最重，别说飞升，就连修士也做不了。”释沣随手就将陈禾刚才拉上去的衣服又松脱了，“不然，浣剑尊者为什么能有恃无恐，做国师三百年，皇室血脉众多，浣剑就不怕瞧他不顺眼的修士收其中一个当徒弟，揭穿他的把戏？”</p>
衣衫半褪，气息暧昧，长长的发丝纠缠在一起。</p>
释沣无奈，在这种时候提到曲鸿不算，又再提其他人。</p>
“讹传的房中之术，只不过是凡人纵情声色的借口。”</p>
陈禾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师兄现在的借口是什么？”</p>
“……”</p>
气氛沉滞，陈禾窘迫的又要挣脱，眼神移开：“我，我就是…随便问问。”</p>
他耳边听得一声笑，转瞬眼前天翻地覆，被压在熟悉的躯体下。</p>
“无他，只是想念师弟。”</p>
第242章 问天机</p>
青烟缭绕，熏得整个道观里一片朦朦胧胧。</p>
两侧立柱上挂着绘满符箓八卦的幡子，不断飘动，每面幡前都站着一个神情肃穆，身穿日月法衣，手持法器的道人。</p>
他们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还挥动一下胳膊。</p>
但是靠近了看，就发现有些人是滥竽充数，规规矩矩站着，但脑袋却是一点、又一点的打瞌睡，法器捧着太累，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前倾，然后就靠到了前面人身上。</p>
通常站在前方的道人睁开眼，狠狠瞪那家伙一次，真元蓬发，硬生生的将瞌睡的家伙推回原位，震得直挺挺的。</p>
不过好景不长，道法做着做着，不到两刻钟，后面的家伙又靠上来了。</p>
如此这般，周而复始。</p>
铜铸的十二仙兽香炉里，袅袅喷出的烟雾越来越多，有的已经溢出道观之外，在朝阳的照射下，这座山巅的建筑自远处而观，好像仙境一般飘渺。</p>
山脚下，许多凡人见了，无不顶礼膜拜。</p>
只有一些白发苍苍，满面皱褶的老人颤抖着惶恐起来：“要有大祸了啊，肯定会出大事。”</p>
乡野里的百姓不解，这祥云缭绕，仙气蒸腾之景，明明是吉兆，怎么说是不祥呢？</p>
“…老夫年轻那会，听祖辈们说过，这山里住着神仙，平日里咱们见到的那些高来高去，观风望水的道长们啊，都是神仙门下炼丹烧火的童子。”</p>
“你老胡吹吧，哪有胡子一把的童子？”听者嗤之以鼻。</p>
老者充耳不闻，还在絮絮叨叨的说，某年某月，有人看到烟雾缭绕。大到前些年豫州地动，小到隔壁村的耕牛病死，只要能扯的，无不往上背。</p>
最久远的事，竟然追溯到三百年前，朝代交替，天下战乱。</p>
此地处于豫州境内，数月过去，天灾郡县的惨象，也隐隐流传出来。</p>
遍地废墟，尸骸也挖掘不出，只得就地随意掩埋，别说碑了，连个坟头都没有。一些县城郡府还起了瘟疫，总算朝廷赈灾及时，才没有闹出大乱子。</p>
有书生嘴碎说着天子失德，又说朝廷里必有奸邪，有脑子的人哪怕大字不识，听了这话也赶紧躲避——真是嘴上没把门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敢说。</p>
眼见乡里老人，连前朝的事都拉出来侃，仿佛得失天下山里的神仙都知道似的，传将出去，就是给道长们惹杀身之祸，众人惊得赶紧制止，不敢再听。</p>
过了三日，山巅云雾升腾景象更显神华，将整座道观都掩盖住了，有乡绅慕名赶来，还有人说山里有宝贝。</p>
就在热闹的时候，忽然云收雾散，天空清清朗朗，哪有什么异象。</p>
不死心的人想上山找寻，转悠了半天一无所获，连那座道观都没找着——河洛派以阵法出名，说封锁山门，那就是一只老鼠也别想钻进门派驻地，更别说这些凡人了，就算河洛派的牌匾挂在他们眼皮底下，也休想瞧见。</p>
雾气狂乱回涌，尽数灌进道观顶部罗列的二十八星宿之中。</p>
幡子抖得笔直，上面流光闪烁。</p>
打瞌睡的道士被幡子结结实实的拍中脑门，仰面就倒，后面的人恰好也昏昏欲睡，做法术感悟了三天三夜的玄机，感悟不到又不能走，一半人都神思恍惚，这下可好，推牌九似的倒了一串。</p>
站最后的道士脑袋咕咚一下砸在门槛上，惊醒了！</p>
“掌门！”他连眼睛都不揉，立刻精神焕发，爬起来恭恭敬敬的问，“占卜可有卦象？演算窥见天机否？”</p>
走神的，打瞌睡的，还有真心实意念了三天符箓感知天机的道士们全都绷紧了神经，等待掌门赤玄真人发话。</p>
烟雾散尽后，能清楚看见道观中景象。</p>
最中央应该安放神龛的地方竟然坐着赤玄真人，这种一本正经在供桌上打坐，峨冠博带，手持拂尘的模样，总让人觉得他马上就可以出去骗钱了。</p>
赤玄真人手捏法诀，眉头深锁。</p>
距离供桌最近的河洛派长老，小心翼翼唤了一声：“掌门？”</p>
那动作，是生怕赤玄真人也睡着了。</p>
——推演天机，观想卦象都是非常耗费心神的，天道允许人看的时候，就能在无数乱相里摸到头，天道遮蔽了真相时，再怎么努力也是枉然。</p>
神思恍惚，不知归落。</p>
元神很容易出窍，飘飘荡荡，若是受到惊动，轻者内腑重伤，重者吐血而亡。</p>
河洛派用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好办法是——睡觉！</p>
从修炼这些窥看天机的道法开始，就养成一旦神识茫然，昏昏沉沉，就自动断绝观想天机，封闭灵台紫府，打瞌睡的习惯。</p>
这样元神即使出窍，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