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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其他人更不容易出卖、背叛自己。</p>
但是世上有许多事，都不是眼睛看到的那么简单。</p>
有人重活了一遍，都没看清楚真相，更何况是道听途说：陈圳对亡妻情义深厚，可惜那女子福薄，连他们的孩子也夭折了。</p>
现在这个传闻里夭折的孩子出现，陈圳总得想出个说辞来。</p>
陈圳在书房里一圈圈踱步，回想着白天的情景，愈发肯定陈禾有了一个不得了的身份。</p>
“圳翁！”</p>
幕僚宋先生匆匆而来，扣门扉求见。</p>
“进来罢。”陈圳理理袍摆，在案前坐下，随手执起一卷书，若无其事的翻阅，好像他方才没有走来走去，为此烦恼一样。</p>
“跟踪的人回来了？”</p>
陈圳视线驻留在书卷上，漫不经心的问。</p>
宋先生笑呵呵的拱手：“正要恭喜圳翁，多年遗憾，今朝能弥补了。”</p>
陈圳对这个说法很受用，面上也泛起一抹笑意：“怎么？宋先生得了确凿的消息？”</p>
“白日所见的少年，正是姓陈，不只是天翠园，豫州府几户商家，都见过这位出手阔绰，来历不凡的陈公子。”</p>
宋先生捋着胡须，摇头晃脑：“说来也巧，这位陈公子正是三年前来的豫州，恰好赶上圳翁归乡，这才错过。陈公子在城内置办产业，定是在等待认亲的机会。”</p>
这话听起来特别动听，实则牵强得要命。</p>
急着认父亲的人，听说陈郡守回云州了，岂有不急着赶过去的道理？在豫州悠哉住着等陈圳回来？这是未卜先知，算准陈圳还要回来做这个郡守吧。</p>
就算是看重自个面子的陈圳，也忍不住客套了：“宋先生这话有些不妥，我观此子，并无丝毫认亲的意思。”</p>
“哎！”</p>
宋先生笑容满面，他从去探查的人口中得到的消息，使他自以为明白了陈禾的身份。白天下不来台的事情他还记着呢，这时候又怎么会真心真意说陈禾的好话：“圳翁家中尚是幼子，不明白有些年轻人，好高骛远，爱引得旁人注意，故弄玄虚，也是有的。尤其是不幸没有严师教导的孩子。”</p>
陈圳顿时皱起眉：“他未读书识字？”</p>
“这…老朽不知，只是打探到那宅邸住的都是些江湖人，武夫…”</p>
陈圳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p>
他愿意认回儿子，主要是看在陈禾像是大有来历，身份不凡的前提下，既然那份对郡守无礼的狂妄，只是武夫的目无法纪，那身众人瞧不出的名贵衣料，可能是走南闯北凑巧得来的，威风凛凛的护卫高手，也只是江湖闲汉，这个落差一下就把陈圳之前的念头抹消了。</p>
他不想有个傻子儿子。</p>
一个跑去跟武夫厮混，目不识丁的儿子，当然也是很跌面子的事。</p>
“好了，这事不要再提。”陈圳冷着脸，重新握起书卷。</p>
宋先生一惊，神情无奈的告退了。</p>
出门后却拈着胡须，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p>
这天晚上，陈杏娘与她姨娘都是辗转反侧，陈圳倒是彻底摆脱了之前的烦恼，冷冷的做了一个决断：倘若那孩子知趣还好，要是试图认亲，就将他赶出豫州城。</p>
无论是陈圳，还是自以为得计的宋先生，都忽略了陈禾根本不想理睬陈家的这个可能。</p>
——在这世间，只有乞丐与无家可归的人，才不依靠宗族姓氏，哪有不想认祖归宗的儿子？更别提他要认的父亲，还是一位郡守了。</p>
日子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去了十天。</p>
陈禾没心情盯着郡守府，他要忙的事情多了去了，向万春属下的一位化神期魔修，按捺不住向豫州魔道动手了，明摆着想捡便宜。</p>
杀鸡儆猴的事，陈禾从来不嫌多。</p>
敢把手伸进豫州的，统统斩断，让他们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p>
对方修为太高，陈禾只能亲自出手，他带着一身血腥味，与态度更加恭敬的魔修回到豫州城时，街道两边的商铺，都供上了香，许多上街采买的人，篮子里装满了香烛纸元宝。</p>
“七月十五了？”</p>
“嗯？”</p>
魔修们惊异的看陈禾，难道陈公子想赶在这阴煞的日子炼制什么魔性浓厚的法器？</p>
陈禾盯着香烛发了半天愣，回头见众人一副准备献宝的模样，不禁自嘲的想：他只是想到，他与师兄的生辰快到了。</p>
七月十六，天未明，月已落，世间一片漆黑，鬼门关刚刚关闭的时候。</p>
这不是个好时辰……</p>
但陈禾却能在蜃珠里翻出许多值得回味的记忆。</p>
包括——</p>
陈禾身躯忽然僵硬，众魔修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变化，顿时如临大敌四处张望，而陈禾则是有些慌张的将“第一次”的记忆塞回蜃珠里。</p>
那个第一次，正是他们生辰那天……</p>
“陈公子？”</p>
童小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莫名其妙的跟着向四周望。</p>
别的魔修什么也没发现，童小真的目光停在陈禾后面的一家店铺上。</p>
“书铺？”卖书的？难道这里有发财的机会嘛？</p>
童小真深深思索着，恰好书铺的伙计送一位客人出来，看到陈禾立刻眼睛一亮，这位“口味特殊”的大主顾，虽然好一阵子没上门了，但伙计又怎会轻易忘记？</p>
“公子你来得恰好，小铺才到了一些好货色，画工精致，栩栩如生，公子你来一本？”伙计一边热情招呼，还不忘挤眉弄眼的暗示。</p>
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的童小真，神色狐疑。</p>
知道陈禾曾经逛书铺买某些不可说东西的魔修们：……</p>
话说，这双修到底是个什么法门，怎么被采补的飞升了？</p>
陈禾没察觉到属下这种奇怪心思，他冒出几分尴尬之意，扭头便走了。他不介意买那些回去翻翻，但是——师兄不在呢。</p>
“哎，公子！”伙计遗憾的看着陈禾背影。</p>
书铺里慢腾腾的走出来一人，正是陈圳的幕僚宋先生。</p>
他眯起眼睛，看有些仓皇而去的陈禾等人，故作不解的说：“什么画工了得的东西，水墨画吗？拿来让老朽看看。”</p>
伙计赶紧打了个哈哈，试图敷衍过去。</p>
宋先生使个颜色，立刻有随从摸出一两银子，亮在伙计眼前。</p>
“不瞒你说，方才那位是老朽故旧之子，唯恐他在外面学坏，正要打听一二。”</p>
“这，我这…”伙计眼睛死死的盯在银子上。</p>
一两银子，这比他一年赚回家的钱都多！最终伙计没忍住，含含糊糊的将陈禾买过几次春宫图册的事说了。</p>
少年人贪花好奇，本来没有什么。</p>
但买的都是龙。阳之好，这就……</p>
宋先生听了很是诧异，随即他觉得揭穿了什么：陈禾一看到自己在书铺里就心虚的走了（大误），之前没事就逛到这边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