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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序叹气，“总之，你最近多注意。”</p>

    敲门声响，霍礼鸣也不想聊这糟心话题，转身就把电话掐了。</p>

    他打开门，戾气未散，阴鸷地积在眉心，加之在家只穿了件白T短袖，手臂上的纹身一览无余，看起来非常修罗。</p>

    佟斯年愣了下，有那么半秒怀疑自己是不是敲错门了。</p>

    霍礼鸣一见是他，表情收了收，“佟哥啊。”</p>

    佟斯年手里拎着车钥匙，车就停在路边没熄火，很急忙的样子，“不好意思啊，我是有个不情之请。我本来答应去给辛辛送伞的，这天马上得下雨。”</p>

    天际阴沉，云团厚重快要砸到地上似的，是变天的前兆。</p>

    “爸妈都不在家，医院刚才来电话，有个危重病人得手术。”佟斯年为难道：“你能不能帮忙去给辛辛送下伞？”</p>

    霍礼鸣：“几点下课？多少班？”</p>

    “五点半，高二（1）班。”</p>

    “行。”</p>

    佟斯年如释重负，“谢了啊。”</p>

    霍礼鸣看着手里那把草莓图案的小花伞，轻嗤，不太配，大力水手比较好。</p>

    五点刚过，雨就下起来了。</p>

    临近放学的自习课，又没老师在，教室里乱哄哄的，大部分人无心学习。</p>

    鞠年年在讨论选秀出道的男明星，偶尔犯花痴。</p>

    杨映盟切的一声，“就那种白斩鸡身材，有什么好喜欢的？”</p>

    鞠年年誓死捍卫偶像，“你懂什么？那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p>

    “无脑滤镜。”</p>

    “死开！”</p>

    杨映盟是学校富二代里比较有名的一个，家世显赫的小少爷，性格自然傲气，他拿过海报伸到佟辛面前，“那要佟辛说，就这，这帅吗？”</p>

    鞠年年跳起来要打人，“还我海报！”</p>

    杨映盟死皮赖脸地问佟辛：“你喜不喜欢这款啊？喜不喜欢？不喜欢是吧，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p>

    杨映盟之心，全班皆知。</p>

    隐隐的、暧昧的笑声刚传来，就听教室右边一声尖利的叫声：“你干吗又拿我东西啊！”</p>

    全班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几乎同时一个往后看的转头动作。</p>

    第二组第四排，李芙蕖站起来，委屈的、大声地质问她的同桌，薛小婉。</p>

    李芙蕖梳着公主头，良好的家世让她的漂亮多了一分高高在上的凌厉。</p>

    薛小婉脸通红，低着头，蜷着背，一语不吭。</p>

    “芙蕖，怎么啦？”与李芙蕖玩得好的两人走过来。</p>

    李芙蕖更委屈了，指着薛小婉说：“你要用，跟我说一声就是呀，我不会不给你的。可你三番五次这样，我，我……”</p>

    欲言又止，我见犹怜。话虽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同学小声议论：“是说薛小婉偷东西？”</p>

    “天，不会吧！”</p>

    眼见形势控制不住，班长走过来主持正义，问李芙蕖，“到底怎么回事？”</p>

    李芙蕖挤出两滴眼泪，“她拿我的卫生棉！”</p>

    全班炸开锅了。</p>

    男生哄堂大笑，女生惊愕地看向薛小婉。</p>

    薛小婉仍是那个姿势，低着头，弓着背，桌上摊开一张写了一半的试卷，手搭在上面一动不动。</p>

    她像一块木头。</p>

    以至于很小声的，“我没有”，都不被人听见。</p>

    同学们的反应，让李芙蕖更有底气，索性哭得更厉害了，抽抽搭搭地控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知道你条件困难，可我们是同桌，你也不能这样啊。”</p>

    李芙蕖的朋友帮腔，“就是，芙蕖没得罪你吧。”</p>

    “贵的买不起，七八块一包的也有啊。”</p>

    “连这都要拿。”</p>

    在她们眼里，穷，就是原罪。</p>

    薛小婉咬着唇，试图抬起头来理论，可一听她们的话，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她一遍遍地说着“我没有”，但教室里的起哄声太大，盖过了她的声音，或者是，根本没人去听她说话。</p>

    “我没有。”薛小婉嘴唇翕动。</p>

    教室里，嘲笑声、议论声、李芙蕖的哭声，交织在一起，成了一张浓密的网，比外头的阴沉天气还要令人窒息。</p>

    佟辛挺直背脊，写完试卷的最后一道题目，笔尖停在上面好久。</p>

    李芙蕖那边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那就报学校，反正你本来就是要退学的。”</p>

    一定是语气太讨厌，佟辛忍无可忍，倏地一下站起来。她转过头，目光冷冷地盯着说话的人：“她说她没有，你们没听见吗？”</p>

    清冷的一句话像开关，全班瞬间安静。</p>

    完全不敢置信，佟辛竟然替薛小婉说话了！</p>

    李芙蕖面子挂不住，这会反应过来，肯定是不会服软的，“她说的话也能信？”</p>

    “那凭什么你的话就能信？”佟辛淡声问。</p>

    全班同学瞪大眼睛，内心疯狂叫嚣：卧槽！佟辛和李芙蕖正面刚！</p>

    恰逢时候，赶过来送伞的霍礼鸣，在教室门外脚步一顿。他眉头皱了皱，然后定在窗户斜后方，饶有兴致地看着佟辛。</p>

    李芙蕖大概也没想到这一出，一脸懵地看着佟辛，没吭一个字，眼泪倒是汹涌了些。</p>

    佟辛还是四平八稳的语气，“你先别哭，外头走廊上的监控范围可以看到你们的座位。等查完监控，你再哭也来得及。”</p>

    李芙蕖气急败坏，“你！”</p>

    佟辛直视她，“我可以帮你去报告老师。”</p>

    一旁的鞠年年早就看不惯李芙蕖的娇小姐做派，附和道：“就是，查监控，如果事实不符，该退学的就是你哦。”</p>

    李芙蕖突然大声哭起来：“她就是拿了，就是拿了！她这样的人，拿我东西很正常！你为什么要针对我？”</p>

    佟辛依旧平静，“为什么？你心里没数吗？”</p>

    教室再一次寂静如坟。</p>

    窗外的霍礼鸣，目光落在她身上，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p>

    “从老师第一天安排薛小婉当你同桌，你就对她各种嫌弃。拿你的优越感，当做衡量他人道德的标杆，你没有这个权利。”佟辛一字一字地说。</p>

    十几秒的安静后，教室忽然的，统一的，自发的，响起疯狂的掌声。还有男生吹起长长的口哨。</p>

    李芙蕖羞愤难当，大概没料到场面会反转成这样。她破口大嚷，“和她同桌的不是你，你当然在这儿说风凉话！”</p>

    佟辛二话不说，合上试卷，然后直接将桌子搬起来，搬到李芙蕖旁边。她眉眼淡，平静说：“换吧，我和她当同桌。”</p>

    这操作。</p>

    这操作！</p>

    全班再一次惊呆。</p>

    李芙蕖愣愣望着她，傻了一般。</p>

    座位就这么换过来，只是李芙蕖把桌子搬到佟辛原来的位置时，新同桌“无辜”地叹了一大口气，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说：“我怎么这么倒霉！”</p>

    李芙蕖觉得羞辱，但她刚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