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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在镇上开了家印刷店，但还是好赌，欠了不少债。”薛小婉说：“调解员也找到他，希望他理智劝说家人不要去闹事。他态度一般般，说他管不了。”</p>
佟辛愤怒：“什么管不了，就是想趁机讹钱！”</p>
电话挂断后，佟辛长呼一口气，却仍然笑着安慰霍礼鸣：“没事没事，咱们再想办法。”</p>
霍礼鸣默了默，决定：“我去一趟明水，和那家人当面谈。”</p>
佟辛听完，立刻去牵他的手，“我跟你一起。”</p>
霍礼鸣说什么都不让她去，穷山恶水的地方，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佟辛拗不过，只得妥协。</p>
次日，霍礼鸣从老赵那儿要了三个壮汉，开车去了程枫家。</p>
壮汉也不露面，坐在另一辆车里待命。</p>
结果霍礼鸣一到程家，就遭程枫的父亲破口大骂。</p>
“你姐姐害惨了我儿子！害得我程家绝后，你就得养我家一辈子！调解？你想都不要想！”</p>
霍礼鸣只觉不可理喻，冷笑说：“当初谈好的二十万，宁蔚早还完了，你们现在这叫敲诈勒索。”</p>
程父死猪不怕开水烫，恶霸作风发挥得淋漓尽致，“敲诈怎么了，我就敲诈！她走到哪里，我都能闹得她别想过安生日子！”</p>
霍礼鸣拳头已经咔咔作响，但理智告诫他，必须忍耐。</p>
和这个糟老头说不通，他抬眼看二楼，大声呵斥：“程枫！你个傻逼给老子滚下来！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p>
这句话或许戳到程家敏感的神经，程父一声大叫，揣着锄头就往霍礼鸣身上打，凶神恶煞说狠话：“死女人想撇清关系，门儿都没有！二十万还完了你以为就完事了？想得美！我就赖上你家，有种你搞死我啊！”</p>
霍礼鸣堪堪忍住没动手，左躲右闪。只钳住老人的手腕，吼道：“我警告你！别动手！”</p>
程父不仅不听劝，还吆喝着程家老老少少一块儿上，“我今天就是把你打死在这，也没人敢抓我！！”</p>
场面失控之际――</p>
“不许动！都给我把东西放下！”</p>
门口冲进来一拨民警，把程家人给挡开。</p>
一看是警察，到底是有所顾虑，但依然骂骂咧咧。</p>
走在后面的，佟辛举着手机，语气不卑不亢，“你们刚才的行为和言语我全部录下来了，藐视法律，行凶伤人，没人敢抓你是吧？我倒要看看，这些证据，够不够抓你！”</p>
霍礼鸣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头，“佟辛？”</p>
佟辛掩在警察叔叔身后，倒是会给自己找大树，小小的身躯似能抵抗雷霆万钧之力，“不要跟他们废话了，不愿意好好谈，那就走法律程序！敲诈勒索、借高利贷，哪一项都够他们吃的了。”</p>
佟辛指着身后的人，脸不红心不跳道：“律师，回去后写诉状，我要告他们！”</p>
佟辛这一套做得太完善，证据有，人也有，还真让程家人有所退缩。</p>
民警分两边调解，程家那边依然暴躁。</p>
五分钟后，民警走过去，说：“你还吵！真想蹲监狱是吧！我可警告你，人家是大城市来的，要什么没有？你要再抵触不配合，人家走司法程序，看你们怎么办！”</p>
这一说法，程家那些老老少少都畏惧地往后退。</p>
民警：“这事本来就是你家不对，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放哪都没这个理。”</p>
“那我儿子咋办！”</p>
民警呵声一笑，义正言辞：“他们不知道，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程枫和他谈的那对象，是不是下半年就结婚？来来来，把他叫下来，我亲自问他。”</p>
程父瞬间闭麦。</p>
警察上去二楼，左抬右架的，终于把这个懦弱的男人给弄下了楼。</p>
程枫三十二三，精神颓靡，邋里邋遢，像被抽光了精气神的夜游生物，一副漠不关己的模样。而在看到这个男人的一瞬，霍礼鸣心里的那团烈火，倏地熄灭。</p>
他静静看着他。</p>
看着这个让宁蔚背负六年绝望的男人，只剩透心的凉。</p>
霍礼鸣甚至还庆幸，幸好，幸好宁蔚离开了这个人。幸好往后那么长的岁月，不用与这个人度过。</p>
看了程枫许久，霍礼鸣转身走了出去。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沓钱。</p>
他踱步到程枫跟前，因为长期姿势不对，本还高大帅气的男人，宛如一个佝偻中年人。霍礼鸣高他一个头，从上而下俯视。</p>
他抬起手，用那沓钱一下一下拍程枫的脸，一字一字撂话：“我姐用二十万买她六年青春，你他妈算个屁！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敢骚扰我姐，我一定让你死。”</p>
霍礼鸣眼神像沸腾的水，一秒就能让人露出白骨。他站起身，把钱从程枫头上撒下去。满目的红，在他转身的一瞬，只剩冷然与萧条。</p>
霍礼鸣牵起佟辛的手，离开了程家。</p>
回到车上，霍礼鸣倏地把手松开，不悦地看着她，“不是不让你过来吗？”</p>
佟辛不满他松手，“你可以。”</p>
“？”</p>
“以后不想再牵我手了是吧？”</p>
“……”</p>
佟辛没点愧疚之心，反倒越发淡然，双手环抱胸前，一副“你自己可想好了”的表情。</p>
霍礼鸣生生品出了几分威胁之意。</p>
哪儿还顾得上那么多男子汉气概，二话不说立刻牵住她的手，“牵牵牵。”</p>
佟辛也不装腔拿势，就这么搂上他脖颈，吊着人撒娇：“我也不是故意跟你唱反调，我真的很担心你。”</p>
“担心我啊？”霍礼鸣心情立刻恢复一大半。</p>
“怕你杀人，然后判死刑，浪费国家一颗子弹。”</p>
“……”霍礼鸣低咳两声，“就不能盼我好点儿？”</p>
佟辛的手放在他后腰，用指腹流连忘返地蹭了蹭，心里说，该摸的还没摸够，怎么舍得你出事！</p>
两人启程返回上海，高速路上，霍礼鸣就收到民警发来的调解协议。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程家收了霍礼鸣那一笔钱，今后再不会直接或间接找宁蔚索要任何财物。</p>
佟辛把内容读给他听，一字字的，很清晰。</p>
霍礼鸣许久没说话，安静片刻后，才问：“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轻了。”</p>
“当然不！”佟辛睁大眼睛，“钱算什么？用这些去换姐姐的未来，当然值啊！而且，姐姐也绝不乐意再与过去有过多纠缠。你让她真正挥手与过去告别，这才是最贵重的礼物。”</p>
霍礼鸣听得一愣愣的，“日！我女朋友不愧是学新闻的！”</p>
表扬她能说会道来着，但佟辛却抓住重点，“你第一个字什么意思？你想第一个字谁？”</p>
霍礼鸣笑得痞气，“我也没第二个人日了吧。”</p>
佟辛一愣，伸手就弹了弹他耳朵，“你能不能正经点！”</p>
霍礼鸣扬眉，“正经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