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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便响起。</p>
付光明来电。</p>
佟辛甩了甩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异样，“付先生。”</p>
“怎么回事，手机关机啊。”付光明腔调带笑，“再不接，我就要开车来你学校了。”</p>
“抱歉，我手机没电了，才发现。”佟辛敷衍道。</p>
付光明笑呵道：“中午有事件吗？我请你吃饭。顺便再聊聊我堂妹的案子，我刚又想起了些事，应该对你的论文有帮助。”</p>
佟辛完全不在状态，她太清楚，脑子现在不适合思考。于是干干脆脆地拒绝：“对不起，我来不了，我今天有点私事。”</p>
付光明直接把她的退路堵死：“不耽误你太多时间，你出来吧，我现在就在你宿舍门口。”</p>
佟辛愣了愣，无语片刻，只能赴约。</p>
她脸色太差，补了层粉底也掩不住倦容。付光明果真等在宿舍外，一身花色polo衫，架着墨镜，发型也是精心打理过的。</p>
他对佟辛笑得那叫一舒畅，“周末睡懒觉啊？”</p>
佟辛挤了个笑，刚准备找借口拒绝。付光明说：“中午一起吃饭，江记者也在，你不是有事儿要咨询他吗？正好了，当面聊。”</p>
佟辛一权衡，江飞是胡教授好心推荐的，对方不厌其烦地帮她答疑，于情于理，至少应该表示感谢。付光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辞也不像话。</p>
一路往西边开，路上，付光明一直找佟辛聊天。</p>
佟辛本就心情低落，只能做到礼貌应答，但聊久了，她实在不想聊了，干脆扭过头看窗外。</p>
付光明忽问：“你和霍礼鸣是怎么认识的？”</p>
佟辛皱了皱眉，心里掂量了番，这人一直说自己是霍礼鸣他们的朋友。据她的了解，霍礼鸣在上海的圈子，真正玩得好的，基本上都知道他俩的恋爱关系。</p>
这个人，要么是在故意装傻。</p>
要么，就压根不是所谓的朋友。</p>
佟辛竖起警惕，笑了下，“一块儿玩的时候认识的。”</p>
她不动声色，假装玩手机，侧了侧身，迅速给程序发了条信息：</p>
[程哥，你认识付光明吗？]</p>
“感情真好啊。”付光明笑着说：“抓紧时间发短信呐。”</p>
他从后视镜里瞥见佟辛故意躲他的动作，但没看清是在跟谁聊。</p>
一句话，佟辛彻底断定，这人绝非良善。</p>
她猛地出声：“麻烦您将我放下，我有事，这饭我吃不了。”</p>
付光明依旧是笑，“再大的事儿，也不能不吃饭不是？急什么，都快到了。”</p>
佟辛态度坚决：“我要下车。”</p>
付光明弯着一边唇角，看似在笑，目光却阴沉}人。</p>
手机铃声打破气氛，他一看，另一边唇角也弯起，接听。程序的吼声带着极大的愤怒：“付光明你他妈有病是不是！佟辛要是少一根汗毛你试试！”</p>
付光明一脚油门踩到底，“行啊，试试就试试。”</p>
飚起来的车速带来失重感，佟辛没感受过，本能得一声尖叫。</p>
程序听见佟辛的声音了，“付光明，我草你妈！”</p>
佟辛心一横，反手去夺他的方向盘。这一力气撞得付光明猝不及防，车身也动扭西拐。谁不怕死啊，付光明没想到这妞这么虎。他语气凶悍：“你干吗！”</p>
佟辛豁出去了，冷声：“你停不停车？”</p>
她拿包狂砸付光明的脸，“给我停车！”</p>
轮胎摩擦地面声音刺耳，付光明差点撞上前面的车，不得已把车刹住。佟辛早有准备，把背包里的东西倒出来，趁他动手之前，直接拿包罩住了他脑袋。</p>
佟辛趁机迅速下车，拔腿就往后跑。</p>
付光明狼狈而追，“我今天非把你给办了！”</p>
到底比不上男人的速度，佟辛胳膊肘被大力扯住，扯得她关节脱臼一般得疼。还来不及回头，突然，付光明一声痛叫，松开她，被人扑倒在地。</p>
佟辛怔怔地望着从天而降的霍礼鸣。</p>
他像从地狱修罗场里爬上人间的恶鬼，目光是冰的，像没有意识的丧尸，对着眼前的猎物，只有一个字：死。</p>
霍礼鸣一脚踩到付光明脸上，眉间狰狞，“我他妈有没有警告过你！有没有？！”</p>
付光明嘴巴被踩歪了，一个字都说不出。</p>
周嘉正和程序匆忙赶到，齐齐上去扯霍礼鸣，“冷静点！”</p>
付光明惶恐畏惧，又愤懑不平。</p>
霍礼鸣慢慢蹲下去，松开脚，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接到程序电话，说佟辛和付光明在一起时，最强烈的情绪，不是愤怒，而是无望、害怕。</p>
他一想到佟辛可能受到的伤害，就和血肉尽失的空空躯壳一般，脑子一片惨白。</p>
程序和周嘉正看了看佟辛，心惊肉跳。</p>
周嘉正拍了拍霍礼鸣的肩。</p>
霍礼鸣慢慢转过头，和三米远的女孩儿，目光搭了个正着。</p>
佟辛眼神茫然，目光定在他身上。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却又真实存在的霍礼鸣，暴戾、强悍、不计生死。这带给她的，不仅有震撼，还有些许不适应的陌生。</p>
霍礼鸣的心，一下子就痛起来。</p>
这熟悉的眼神，让他想起少年时，被养父养母两次丢弃的感觉。</p>
心如巨石沉底，锤打熔炼着他的每一根神经。</p>
这一分心，付光明挣脱桎梏，狼狈阴鸷地冲佟辛冷笑，“你不是在查资料吗？行呐，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儿。我那堂妹为情跳楼自杀，你知道是为了谁吗？”</p>
程序“靠！”的一声，怒吼：“你他妈给我闭嘴！”</p>
晚了。</p>
付光明涌现报复的快感，欣赏着佟辛茫然而又衰落的神情，“就是你男朋友，霍礼鸣。不然他为什么离开上海去清礼？就是因为犯了事，当缩头乌龟、过街老鼠，躲得远远的！”</p>
六月入夏，正午阳光灼热，这一瞬，像烧滚的岩浆，从佟辛天灵盖浇灌而下。她像被关进火炉里炙烤，情绪烧得粉碎。</p>
只一眼。</p>
霍礼鸣那根对命运从未弯曲过的脊梁，彻底断了。</p>
这是他26年来第一次，骨子里的骄傲和硬气，软绵无力地跪了地。</p>
就在他以为佟辛会头也不回地离开时，她竟然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走到受伤站不起来的付光明面前，沉静的目光自上而下审视他。</p>
“你撒谎。”</p>
“你的口蜜腹剑和心坎藏奸。”佟辛一字一句，嘹嘹呖呖，“让我觉得，你更像一个垃圾了。”</p>
第68章 万喜万般宜（1）</p>
第67颗</p>
佟辛能分清事实和真相, 她情绪克制，理智不崩盘，从不是听风是雨的人。</p>
但不代表她能立刻接受参与其中的人, 是自己的男朋友。</p>
她离开的时候, 周嘉正和程序急得团团转，围上来说好话，但她摇摇头, 什么表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