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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拐子之手,即使有值钱的东西,也该被拐子搜走了。</p>
白雁归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年岁也符合,我那族妹丁卯年出生,今年正是七岁。”</p>
这天下哪来那么多的巧合,年龄c卷帛上的画再加上烙字,即使没有绿玉珏,证据也已经够充分。</p>
恽夫人笑盈盈地恭贺她:“恭喜阿诺找到家人。”</p>
胡妈妈在一边凑趣道:“这可真是是天缘凑巧,小娘子逃出时,偏偏遇到了白郎君,真正是老天有眼,可喜可贺。”</p>
田诺却高兴不起来。老天有眼吗,她怎么觉得老天在逗她玩呢?她在拐子窝挣扎求生时家人在哪里?她被元家逼得别无选择时家人又在哪里?好不容易想通了,决定老老实实地嫁入元家时,忽然来一出身世大白的戏码。可照白雁归的说法,原身父亲亡故,母亲失踪·,就算知道了身世,她依旧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p>
等等,她忽然意识到,原身若真是白家的女儿?她岂不是成了白雁归的族妹?</p>
田诺头皮发麻,随即安慰自己: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族妹,关系远着呢,应该不会有多少交集吧?</p>
她不由看向白雁归。白雁归眉眼低垂,神色平静,无喜无悲,唯有偶尔扫过她的眼神,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光。</p>
门口传来侍卫的通报声:“大人,蒋家人到了。”</p>
众人都是一愣,这才想起今日本是定好的蒋家接人的日子。恽夫人连忙吩咐胡妈妈道:“先请蒋家人在西花厅喝茶,我一会儿就去。”</p>
胡妈妈迟疑:“那田小娘子这里”还要不要去蒋家,和大郎君的婚事又该怎么办?</p>
这倒也是,恽夫人的动作顿了顿。</p>
白雁归淡淡道:“既然是我白家的女儿,我们自然是要接回去。”至于婚事,他垂眸,掩住眸中的锐利,缓缓道,“族妹尚在孝中,也该回去给亡父磕个头。”</p>
胡妈妈剩下的话吞了回去,得,还在孝中呢,这婚事没法提。可田小娘子要回自己家的话,三郎君这边该怎么办?</p>
元慈的目光闪了闪,忽然开口道:“不着急。田小娘子的身世尚有存疑之处。”</p>
恽夫人惊讶:“大人?”刚刚元慈可是什么都没说,怎么忽然提出异议来?</p>
元慈道:“我此前已命锐儿前去捉拿董家夫妇,想必很快会有回音。”在来元家之前,田诺最后接触的就是董大郎夫妇,验证田诺的身世,从董大郎夫妇入手最合适不过。</p>
恽夫人问:“那蒋家这边是暂时推了?”</p>
元慈摸了摸下巴,两眼眯起,笑得老奸巨猾:“蒋家人既已到了,也不好叫人家白来,该做什么继续便是。”</p>
恽夫人一愣,忽然明白过来,暗赞元慈高明。为了元如意,田诺是无论如何都要嫁入元家的。不管怎样,先把婚事定下,免得今后生变。谅白家也不敢有意见。</p>
白雁归藏于宽袖之下的手指微微一动,不动声色地道:“大人,孝期定亲,只怕对族妹名声有碍。”</p>
“非也。”元慈正色道,“这不是还没确认身份吗?总不好因未确定之事错过吉日,误我佳媳。”</p>
白雁归心里哪有什么不明白的,元慈这么说,是向他,向白家表明郡守府对这桩婚事的态度。白家若是对田诺婚事有其它打算,那下一步,元锐调查董大郎夫妇回来,很可能就会出现证明田诺不是白家女的“证据”。</p>
能不能带走田诺,全看白家对和郡守府这桩婚事的表态。</p>
一瞬间,白雁归心里掠过无数念头,缓缓开口道:“大人考虑周全,雁归代族妹感谢大人厚爱。能有机会与大人结亲,白氏亦是三生有幸。”小不忍则乱大谋,只是口头答应而已。</p>
见他上道,元慈笑眯眯:“雁归客气了,现在想想,有烙字为证,小娘子多半就是白家女。既然父孝在身,不宜定亲,不如这样,先交换个信物,等出孝再谈其它。”</p>
白雁归屈起的手指又是一动,面上一丝不露,应道:“好。”</p>
破旧的骡车吱楞楞行走在颠簸的官道上,冷风不停地从车厢木板的缝隙中灌入。田诺瑟缩了下,将雪白的棉布斗篷又拢紧了些。</p>
对面,少年如玉,闭目端坐,单薄的春衫一尘不染。</p>
真是个怪人!田诺暗暗吐槽:从元家离开时,恽夫人极为不舍,要她把这些日子为她置办的随身衣物和首饰都带上,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接受,白雁归直接一句“还在孝中,不能着色衣”推掉了;元锐听说了她的事,匆忙从军营中赶回来,叫了元家的马车要亲自送他们,他却冷淡之极,一句需避嫌婉拒了;甚至连践行宴都被他以她尚在孝期,不宜赴宴为由,无情地推掉了。</p>
想到无缘的水晶饺子糯米糕香酥板鸭芙蓉虾,田诺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尤其对比此刻,她只能穿着他为她准备好的土布素服,就着白水啃着他买的白面馒头,坐上他另外雇来的漏风的骡车,一路颠簸着回白家村,当真是“无处话凄凉”。</p>
田诺被颠得七荤八素,怎么调整姿势都不得劲。不一会儿她就觉得浑身疼痛,快要颠散架了,满脑子都是橡胶轮胎什么时候能出现?实在不行,有没有办法加个减震结构?或者找两个软垫子垫着也好。</p>
正当痛苦,耳边忽然响起少年清冷的声音:“过来。”</p>
田诺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少年再叫了一声,她惊讶,指了指自己:“叫我吗?”</p>
白雁归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向她伸出一只手,白皙c纤长c有力。</p>
田诺惊悚,这家伙想要做什么?</p>
白雁归没有等到回应,又催促般喊了声:“诺诺?”他的声线干净而清冷,“诺诺”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带着喟叹,仿佛他早就呼唤过千万遍,亲密而自然。</p>
田诺更惊悚了,只觉鸡皮疙瘩从脚底一直爬到了头顶,整个头皮都快炸了。这个称呼是她最亲的人的专属,她从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从白雁归的口中听到。</p>
啊啊啊,他们俩哪有这么熟?</p>
她张了张口,想纠正他的称呼,目光触到他平静无波的面容,微颤的睫毛,居然一下子不敢开口了。</p>
“过来!”大概是等待的时间太长,白雁归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莫名的焦躁,忽地俯身,伸手一捞。</p>
田诺还没反应过来,就觉身子腾空而起,下一刻,落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