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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或有下巴上刺刺的短胡茬扎在白月的手心。
白月收回了手,轻轻笑了笑:“你回来了。”
她的表情太过平静,一点儿也没有贺凛期待中的激动喜悦。
以往这种安静在贺凛看来极为的顺眼,但是如今却如同往他有些热切的心情兜头淋了一盆冰水,让他的心猛地凉了下来。
握着白月肩膀的手渐渐就失了力道。
“你不开心吗?媳妇儿?!”
贺凛捏着白月的肩膀,镇定的表情不再,整个人都忐忑不安起来。他不是没有设想过这次回来可能会遇上的情况,经历过这五六年的磨难,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青涩无知的贺凛,他知道少年人承诺做不了数,但是却又无比自私地期冀白月能够记住两人的约定,等着他回来。
哪怕是两人存有联系也好,可是他去的地方十分特殊,通讯设备一律都被没收。联系一断就是五六年,就算他再怎么自信,他也不认为白月这么一个条件十分优秀的人真的甘愿等着一份少年冲动而来的莫须有的约定。
无数次看着白月的照片时,贺凛总在祈祷白月不要忘记她。有多少次贺凛在梦里梦到白月毫不留情的背影,而被吓醒继而辗转反侧、彻夜不眠。以至于得知能够回来时,那一刻他的喜悦简直难以言表。
他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就让沈叔打听到了她的所在,开着车赶来见她。在白月看他时他整个人都是紧绷的,下意识双手环胸,摆出酷酷的姿势来。可是她却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并没有认出他。天知道那一刻贺凛的心都在滴血,白月没有认出他来,他索性丢了墨镜自己大步迎了上去。
贺凛这样的家世外貌搁在外面,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到?虽说白月很漂亮,可比白月漂亮的也不是没有。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偏偏就执着于一个白月,眼里就只能看到她一个,其他人在他眼里连白月的一个手指都比不上。只要白月冲他勾勾手指,他就能乐颠颠地凑上去。
两人分开这么久,他对白月的感情并没有变化,反而因着时间的延长而变得更加深厚浓郁,可他却不自信白月对他的感情有没有他这么深。
“白月,媳妇儿!你先听我说。”贺凛想到这些,握住白月肩膀的双手都微微发起抖来,一向在队友面前无比强大镇定的他,此时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分开了这么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你相信我,你凛哥哥的心是没变的,媳妇儿!”
他拉着白月的手覆在了他的胸膛上,让她感受着手掌下一下快过一下的心跳。
“媳妇儿,你当初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其实那个时候我向你表白……是因为你曾经给过我一包纸巾……”贺凛舔了舔唇,当初在白月面前没能说出口的话,此时轻而易举就说了出来。
不得不承认的是,当初的他还处于中二叛逆少年的阶段,成天跟人打架斗殴抢地盘,有次和人约了架,他自己却因为不认得路跑了岔路,最后他一个人正好撞上了约架的那群人。就算他自己再怎么能打,当时也被揍得鼻青脸肿,窝在小巷子的墙边爬不起来,巧合的是,背着书包的白月出现了,她目不斜视地喂完了流浪猫之后,就扔了包纸巾给他。随意的动作,却让他的心微微动了一下。
虽然贺凛之后把那群人都揍了回去,但是这种黑历史他自然不想让白月知道,就算再次在学校见面时白月并没有认出他来,但他自己也觉得别扭。这种丢脸的事干脆什么也不说。
贺凛不知道当初向白月表白时自己心里到底有多少喜欢,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对白月的感情是随着相处越来越深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贺凛就产生了和她过一辈子、非她不可的念头。
听着贺凛的话语,白月微微怔楞。就算她再怎么努力回忆,温白月的记忆中也还是没有类似的情景……或许是温白月早已忘掉了。
白月能够感觉得到,伴随着贺凛声音的落下,这具身体的某个角落,属于温白月的最后一丝执念,好像也消失了。
“反正你早就知道了我是个无赖,我就是赖上你了!”贺凛讲完了缘由,下巴紧绷着,理直气壮地看着白月:“你要是不喜欢我了,我就再追你一次。让你重新喜欢上我!你要是不开心了,就揍我一顿,我保证不还手!但是你绝对不能喜欢上别人,不然我弄死他!”
他盯着白月,说到“不能喜欢上别人”时目光有些凶恶,看起来如果白月不答应,他就能扑上来咬她一口似的。
“厚脸皮。”白月被他这熟悉的态度激得下意识回骂了一句,这句话一出口,刹那间她感觉彼此之间长达六年的隔阂好似瞬间都烟消云散了。纵然稍微变了样貌,贺凛还是当初那个霸道任性的,黑着脸只许她跳舞给他看的少年。
眼见着白月并不排斥,贺凛不易察觉地呼了口气,握了握拳头,只捏到满手心的黏腻冷汗。
“媳妇儿。”
贺凛满足地重新抱住了白月,弯下了腰,脑袋在白月颈部蹭了蹭,眉眼间尽是喜悦。
白月伸手,下意识回抱住了贺凛,侧倚在他胸口,神色也微微柔和起来。
第17章 重生不做傀儡17
十一月份的天气阴沉沉的,大片的乌云几乎垂到了头顶,空气中充斥着泥土的气息,眼见着即将下雨。
果不其然,不多时天空倏尔一亮,刺眼的闪光划过天空,稍后响起的轰隆雷声中,大雨终于“噼里啪啦”落了下来,整个世界瞬间都成了雾茫茫的一片。
远处行使过来一辆黑色的车子,车轮两边溅起了高高的水花。
这车在雨中停了下来,车前的雨刷一刻不停地将车前玻璃上的雨水刷掉,却也避免不了豆大的雨滴继续“噼啪”地打在玻璃上,汇成小股小股地留下。车子原地停了片刻,后面的车门被推了开来,一把黑色的伞从车门处撑了起来。
“少爷,我陪您过去吧。”
“——不用了。”男子的声音低沉,在巨大的雨水声中显得有些不甚分明:“我自己过去。”
一道身影从车中迈了出来。
男子身形高大,还来不及看清面貌就被举起的黑色大伞遮掩住了,只能看到隐隐的硬朗的下巴,男子在车前顿了顿,就毫不犹豫地走进了瓢泼大雨中。
狂风骤雨,凛冽的风卷起丝丝缕缕冰凉的雨水飘落在男子脸上身上,男子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似的,举着伞的手稳如磐石,动也不动。
随着男子步伐前进的方向,视野所及之处,逐渐出现了一个个半人高的……墓碑。
男人在其中一处停了下来,微微抬伞,露出被遮掩的全貌来。五官硬朗,气质深刻,黑衣西装衬出他宽肩窄臀,长腿结实有力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