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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直到该结婚的年纪,他还没有丝毫动静。
白父白母急了,怕他跟大儿子一样因为工作耽误了婚事,遂发动亲戚朋友给他介绍,安排了一场又一场的相亲……
白芨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放假的时候宁愿呆在宿舍里,看着天空一呆就是一天。
学习、工作他都可以听父母的,但是婚姻,他真的没法昧着良心骗人家。
他知道自己的不同,可他不敢告诉父母,他们接受不了。
大哥结婚那天,他这个当伴郎的也被灌了不少酒。送走宾客,他搀着满身酒气的大哥摇摇晃晃地回新房,眼看要到新房门口,大哥突然转头,大着舌头对他说,“小,小芨,哥想了很久,实在不行你走吧。过几年再回来,爸妈那里有哥照顾,不差你一个……”
“……哥记得你小时候可喜欢笑了,一笑两个小梨涡,可乖可萌了。”然后他的话音一转,“你知道你现在笑得有多苦吗?哥看你这样难受啊!”
白大哥一边说,一边借着酒劲儿捶着自个儿的胸口,他哭了。
白芨吓懵了,酒也醒了一半,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他哥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知道了……
白大哥擦了把眼泪,哑着嗓子道,“哥这些年攒的钱,转了一半到你的卡里。出去玩儿吧,高兴了再回来!带个男人回来也没关系,哥认!等你老了也不怕,我让你侄子给你养老,他敢不养我就打断他的腿!”
白芨的眼眶也红了,“哥,你、你、你知道了?”
白大哥满身酒气地重重点头,认真道,“知道了,这有什么?不就是同-性-恋吗,国外还可以结婚呢——”
“哥!”白芨猛地扑了上去,抱着他哥的腰就开始痛哭,“对不起,哥,我也不想的,可我就是改不了!我一直担心爸妈他们要是知道了怎么办?哥,我好怕!”
“别怕,哥在呢。”白大哥看他哭,自己也忍不住掉泪。
大喜的日子,两兄弟在新房走廊外抱头痛哭,幸好白大嫂没有出来,不然还当白大哥多不愿意娶她呢。
白芨像是要把多年的委屈、害怕还有苦闷全都哭出来,哭到后面身子都在发颤。
白大哥倒是把满身酒气都哭散了,他抹了把眼泪,把弟弟抱在怀里,就像小时候弟弟被邻居小孩欺负了,哭着回家抱着他求安慰一样。
“小芨,听哥的,离开家去哪里都好。钱不够了找哥要,哥给你打,爸妈那边哥去做思想工作,他们同意了你再回来。”
白芨抖了一下,“哥,别告诉爸妈!”
“好好好,哥不说,他们不会知道的。”
过了一会儿,白芨又道,“……哥,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你让我回去好好儿想想行吗?”
“好,慢慢想,别做傻事!你的事除了我谁都不知道!”
白芨破涕为笑,“哥,我没那么脆弱。”
除了家人,其他人知不知道他其实不在意。
白大哥无奈,“我看你每天浑浑噩噩,就差飘没了!还敢没那么脆弱!”
白芨抹了把鼻涕,作势要抹他哥西装上。
白大哥连退几步,整个人靠在了门上,“别别别,一万多呢,别让我有阴影了。”回头看了一眼房门,摆手赶人,“好了,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儿。”
白芨笑着点头,“嗯。”
哭了一场,他心里的郁闷散了一半,心情也好多了。
一个人在马路上踢踢踏踏,散着步慢慢走回家。
反正晚上了,也没人看得见他红肿的眼睛和鼻头。
大哥的建议,白芨这会儿越想越觉得可行。放下了顾虑,他整个心都开始飞扬了起来。
可能老天爷也知道白芨想通了,迫不及待地用地上的一个黑洞,把他送到了修真大陆。
白芨是囫囵个儿穿过去的,幸好自身根骨不错,被师傅捡回了神农门,不然他在深山老林把自己饿死都不一定。
那时候白芨没想别的,他就想他大哥了。他就这么穿越了,大哥要是以为一走了之了还好,要是他认为自己做了傻事,大哥该多内疚啊!
白芨想想就觉得心疼。
可惜他回不去了——
前尘往事仿佛历历在目,白芨还以为他早忘了现代的日子,因为一想家人他的心就钝钝地痛,只能尽量不让自己沉浸在回忆里。
在神农门的一百二十多年,他还养成了在心里逗比吐槽的习惯,权当给自己找乐子了。
大哥的希望是让他开心,不管在哪里,他身上的束缚都已经解开了。
还不高高兴兴的过,白芨怕对不起他大哥!
艾萨克可不知道他的一个笑容让白芨想了这么多,他再敏锐,也读不出一株植物的表情。
既然答应了白芨,艾萨克就没想过赖账。他花了点儿时间,催动自己的兽核半兽化右手。白芨眼睁睁地看着他白玉纤长的右手渐渐变粗变长,表面长出了青蓝色的光滑鳞片,锋利的爪子也弹了出来,好似鹰爪一般带着倒钩。
妈呀,这是神兽吧?
难怪那么厉害,头发都带着灵气呢!
艾萨克用左手拉出一根长发,用爪子轻轻一划,锐利的银光闪过,那根银发晃晃悠悠地飘落下来,掉到了白芨的叶片上。
白芨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听到艾萨克闷哼一声,步伐也跟着踉跄了一下,嘴角很快溢出了一丝蓝色的血丝。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也迅速褪去兽化,还原成了人手的样子。
白芨愣住了,刚刚那一下,艾萨克身边的灵气也乱了一瞬。
就好像他割下的不是头发,而是他自己的血肉一样,对他的身体伤害非常大。
白芨不解,为什么会这样?艾萨克的头发是什么特殊的存在吗?
既然这样,他又为什么要答应自己!
发现自己好像吓到了小七,艾萨克伸出拇指在嘴角轻轻一划,迅速擦干那丝细小的血渍,跟着握拳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解释道,“我逗你呢,怎么,吓到了?我以为我们家小七胆子大得很呢。”
白芨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脸色似乎比刚才进门的时候更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