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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归乡

    宽敞的练功房里,身穿舞蹈练功服的少女正伴随着音响里不断流淌的音乐起舞,铮铮清越的古筝声如湖面的涟漪圈圈回荡。

    “叮!”古筝弦声一个脆响,少女的足尖应声点地,瞬间的宁静却让仿佛真的让人看见了层层水纹波动。

    背景声中的古筝节奏不断在攀升,如疾雨入湖,荡开接连不断的圈纹。

    云舒的动作也随之加快,可举手投足却依然完美地落在每个音节上,分秒不差。

    身如游龙,翩若惊鸿。

    这整段舞蹈张弛有度,动中有静。明明云舒的每个动作技术难度都不低,可她做来却是干净利落,行云流水,让人看着觉得轻而易举,轻盈恍若水上舞。这看似静谧安宁的意境却是依靠云舒惊人的爆发力和稳定性打底,刚柔并济,化动为静,才打造出这么一只柔美的水之舞来。

    杨蓬蓬屏息守在摄像前,拼命咬住自己握成拳的小手才能忍住快要爆出口的惊叹。

    等一会发微博,她一定要给这个舞蹈取名叫《论骨折是怎么形成的》,怎么会有小舒儿这种神仙能随意操控自己的身体?上帝造人的时候是不是忘了给她的零部件上油了,她拉个筋都这么痛苦,怎么小舒儿可以轻轻松松地折腰抬腿,呜呜呜,她酸了。

    随着古筝的最后一个泛音,云舒立点顿住,纤指轻点下巴,结束最后一个动作,将完美贯彻到指尖的任何一个细微。

    ABB们足足憋了两分钟的惊叹终于能呼出口了。

    “我看的身体都要打结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啊,我仿佛在看挑战人类极限。”陶乐乐看完云舒这一整套尽显身体柔韧的高难度舞蹈,忍不住搓了搓身上起的鸡皮疙瘩。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杨蓬蓬日常露出死鱼眼,不禁说到“呵,这有什么难的,把我身上所有的筋都挑了,骨头都抽了,我也能做到了。”

    面对朋友们的逗趣,云舒接过尤然递的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淡淡笑了笑。

    “我去换衣服,你们等一下。”

    ABB们一边回看刚刚拍摄的画面,一边又再次惊艳于云舒的表演。只有尤然盯着云舒离去的背影,蹙了蹙眉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两天云舒好像有些不对劲?”

    “诶,你发现什么了?”闻言惊地抬头的ABB们追问道。

    尤然摇摇头,“具体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云舒这两天有点心不在焉的,人看着也没什么精神。”

    陶乐乐疑惑地反问“云舒……平时不就这样吗?”

    尤然叹了口气。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确定啊。

    云舒的心情的确不太好。

    她向来都很尊敬自己的老师,每一个教导她的老师也都很喜欢她,对于父母亲缘淡薄的云舒,她看重师生关系并不亚于亲子关系。因此,魏倩的背叛让她深受打击,比误和容欢发生关系还叫她沮丧。

    云舒不喜欢把自己负面的情绪带给别人,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自消化,好在她有自己独特的发泄方式。一曲舞毕,她心中的闷气疏散了不少。

    简单洗漱了下,云舒换好衣服,招呼朋友们可以走了。

    今天覃婉琳和容海良回家,云舒也要早些回去。

    云舒一回到容家,发现继父母亲和几个哥哥都围坐在沙发上,笑语吟吟地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宁宁回来了。”她家小六哥最是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她。

    容澈这么一叫,大家都齐齐抬头看向云舒。

    容海良温和地冲云舒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云舒走过去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是之前婚礼上拍的照片,今天已经洗出来。

    “宁宁,你也来看看这些照片拍的怎么样?”容海良让云舒也坐下,一同欣赏这些照片。

    云舒拿起桌子上的一叠照片,一张张地看了过去。

    摄影师的技术很好,容家一家都是高颜值的人,这几张照片都可以算的上是赏心悦目。

    “这张拍的好。”容澈从一堆照片里挑出一张,展示给大家看。

    容湛和容澈坐的最近,他也笑着赞同道“是拍的不错。”

    云舒跟着瞅了眼。原来是她自己的照片。

    这明显是摄影师抓拍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云舒之前大概是在和谁说着话,她的身体微微侧坐在秋千上,大概是注意到了有人在注视着她,云舒回过头,正好对上摄影师的镜头。少女的眉眼略弯,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虽然笑容不深,但那笑里盈着的甜却足以醉人了。云舒的身后是一墙开的灿烂的蔷薇花,朵朵开的热烈的粉嫩花朵烘托地小姑娘更加明艳了。

    摄影师正好抓拍下了这幕。

    “好看。”容远也跟着夸了一句,也不知是赞那照片还是赞照片上的人。

    在场的人毫无异议。

    云舒的表情一直都不算多,这张照片云舒笑的虽浅,但真挚明媚,已经是难得的生动了。

    “好好好。”容海良也叫好,对着还在细看照片没有做声的容三道“这张记得要放到相册里。”

    云舒有些不好意思。

    “哟,这么热闹呢。”一家人说说笑笑间,容欢从外头走了进来。“在做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我在外头都听见了。”他将自己的外套交给家里的阿姨,随手扯掉衬衫上方的几颗扣子,露出他性感的喉结。

    云舒发觉容欢脸上似乎有一些疲态,顺手给他递了杯温水。

    容欢笑的更深了些,他接过云舒的水,有些懒洋洋地靠坐在云舒的身边,捏了捏她扎起来的丸子头“谢谢妹妹。”

    今天因为要跳舞,云舒将一头长而蓬松的秀发都盘成了丸子头,更显少女感了。可爱的有些过分的少女,让容欢心理涌起一点小小的想要欺负她的欲望。

    云舒倒是不介意容欢捏自己的头发,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容欢喊她妹妹的腔调,让她的耳朵有点烧。

    嗯……二哥骚气不减啊。

    “所以你们刚刚在看什么呢?都这么高兴。”容欢骚完自己像个没事人一样问道。

    容弋把照片递给他。

    容欢静静地看了会,也笑道“拍的挺好。”

    其实就构图来说,这张拍的并不算顶好。毕竟是抓拍,照片中除了云舒外,还有其他人乱入其中,让整个画面显得有些杂乱。不过小姑娘却是毋庸置疑的焦点,一眼看去,众人都只能看见中心的云舒,至于乱入的其他人,也就不在意了。

    “是咱妹妹生的好,怎么拍都好看。”容欢毫不吝啬地追赞道。

    云舒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怎么上相。”

    如果这话被ABB们知道了,怕是再爱云舒都忍不住想要揍她一顿了。这种美而不自知的人简直太伤害她们的自尊心了!这都不叫上相那她们拍照算什么?

    几个哥哥们倒是有点明白云舒的意思。

    比起“静美人”,云舒的“动态”明显更美。她静时已叫人挪不开眼,动时更是摄人心魄。所以比起冷冰冰的照片,自然是活色生香的真人更叫人惊艳。

    “容欢,我听阿姨说你最近回来的都有些晚?”覃婉琳想表达一下作为继母的关心,遂问道。

    正在看照片的云舒手一顿,有些紧张。

    可能是做贼心虚,才有过和容欢一起夜不归宿的云舒不知道母亲这么问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容欢却表现的极为自然,“嗯,最近准备参加国外的一个秀,工作室加班都在加班加点。”今晚要不是容海良回来要求全家到齐,容欢大概也是会留在工作室赶工的。

    覃婉琳本就对云舒和容欢的事不知情,她只是表达关心的随口一问,容欢答地又自然,覃婉琳压根就没有多想,只是关切地嘱咐道“那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说完,覃婉琳又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和老容实在是太忙了,平时能陪你们的时间也很少,像这样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聚在一起吃饭聊天的日子都不多,真是对不起你们。”

    容家几个兄弟一听,纷纷劝慰她。容海良也拉着她的手安慰她“他们几个臭小子都大了,你想把他们拘在家都拘不住,要不是有你和宁宁,他们才懒得搭理我这个老头子呢,你又何必自责?倒是宁宁……”

    容海良说着中气十足地对几个兄弟道“我知道你们平时也忙的很,但是宁宁是你们的妹妹,一定要记得多照顾她,知道了没有?有空了也少和你们那些狐朋狗友出去玩,多记着你们妹妹。”

    云舒闻言连忙摆手表示不用了。她也是个实打实的成年人了,哪里还需要哥哥们盯着照顾,而且哥哥们平时也很忙的。

    不过容家兄弟们倒是一个个的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他们求之不得呢。

    差不多该到了晚饭的时间,兄妹几人收拾收拾照片,准备开饭。

    容澈理照片的动作有点大,有一张照片不小心被甩了出来。照片轻飘飘的,飘忽着就跑到云舒这边,云舒弯腰去捡。捡起一看,却不动了。

    这是婚礼最后拍的全家福。

    容海良和覃婉琳穿着西装婚纱坐在前面第一排,云舒站在第二排中央C位,六个哥哥左右各三人地包围着她,大家的脸上都扬着笑。

    是家人啊。

    云舒摸了摸这张照片,连自己笑了都没有意识到。

    她觉得这张照片比起她那张拍的要好多了。

    “喜欢这张?”容远温和的声音在云舒脑袋顶上响起。

    云舒的笑容没退,用力地点了点头,“喜欢。”

    这大概是她笑的最灿烂的一次,漂亮的桃花眼里也闪着光。

    容远被她的笑晃地心头一动,想去捧她脸的手被强行按捺了下来。

    “哈哈,还是宁宁有眼光,这张拍的最好。”容海良接过这张全家福对几个儿子嘱咐道“去多加印几张,再搞个相框,以后就摆在这。”容海良拍了拍客厅显眼了一角。

    已经摆好饭菜的阿姨来叫吃饭了。兄妹几人把重新理好的相片放在茶几上,去卫生间洗了手准备吃饭。

    因为洗手把袖子挽上去的云舒,露出空荡荡的手腕。

    容海良撞见,蹙了蹙眉,问她“宁宁,给你买的镯子你怎么不戴呢?是不喜欢吗?”

    云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不是的。”云舒解释,“我这每天都要练舞,镯子太贵重了,我怕磕坏了,就收在抽屉里了。”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本来今天继父回来,以云舒的细腻,她肯定是要戴上的,毕竟是继父的心意。只是,虽然云舒已经把和容欢的事放下了,但是这镯子,云舒却觉得自己怎么也戴不上去。

    容海良闻言,随即眉头一松,哈哈大笑。

    “这怕什么?给你买了就是给你戴着玩的,如果磕坏了,我再给你买一只更好的。你放心大胆的戴。”

    “嗯,知道了。”云舒乖巧地点头答应,手却不自觉地握紧那截曾经戴过镯子的手腕。

    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云舒的这个动作,只有坐在她斜对面的容弋,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握住的手腕。

    这顿饭吃后没几天,容家就空了下来。

    每个人都像是突然忙碌了起来。

    容海良和覃婉琳再次因公出差。

    大哥休假结束回了部队,二哥前几天就坐上了飞往巴黎的飞机,五哥也接到了进组通知,六道的比赛在即,六哥宿在训练基地的日子也越来越多,三哥也不消说,除去手术安排还需要去医院值班,四哥更是个生意人,在外面跑来跑去也是正常事。

    已经习惯了身边总会有几个哥哥围着的云舒,心里头一下子觉得空荡荡的。

    云舒久违地生出了孤单的感觉。

    她安静坐在空旷地有些过分的客厅里,对着那张已经摆进相框里全家福笑了笑。

    这样不行啊。

    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吗?

    云舒深吸了一口气。

    她得把心态调整回来啊。

    去跳舞吧。云舒决定。

    云舒才准备起身去舞房,手机的铃声就响了。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个很难得的电话。

    “喂,周奶奶。”

    手机那头传来明显是南方某地的方言,云舒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嗯几声,最后同样用那方言回道“我知道了,谢谢周奶奶。”

    云舒挂断电话,又重新坐回沙发上,久久地沉思不语。

    她拿起手机给覃婉琳拨了一个电话。果然,那头是一阵机械的忙音。

    云舒吐了一口气。

    意料中的事。

    是她自己不好,明明知道的,却还要试一试。

    更何况母亲才刚走,也是断不可能回来的,就算说了也是一样的结果。

    云舒回到房间,拉出行李箱,将衣服一件件放进去。

    这样也好,虽然比往年回去的时间早了些,但她也很久没有回去了。

    霖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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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灵感太顺而忘记这两天就是月底了,被工作给整懵了。本来着这么迟是不打算更新了,但是想想还是趁着灵感好的时候多写点吧。我写文很吃状态,没灵感的时候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就怕最近工作忙压力一过大就把灵感给压榨没了。

    这两天我会努力多写一点,目测还有23章会有肉了,但因为月底月初是真的忙,不确保能日更,大家见谅。

    祝大家晚安。

    P.S:这章写的有点急,晚上犯困迷糊也来不及检查,等明天清醒的时候再回头看有没有需要修整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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