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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军低头半响,再抬起头来眼眶红了。
“嫂子,我要去看看我兄弟李城,发了三个电报他都没来,我怕他事了……”
林然然打发苗苗他推着两小只去旁边玩,领着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到底怎回事?”
原来这个李诚是东北兵,是隔壁班的,和王军他都处得好,但在一次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被炸断了双腿,只因伤退伍了。
王军退伍的时候曾去他家看过他,原本精神健壮的小伙子坐在家里土胚房的杂物间里神情麻木地搓麻绳,已经瘦得脱相了,屋里身上一阵恶臭,苍蝇围着他直打转……
他当时就怒了,把他那偏心的爹娘和弟弟一家一顿骂,还找村里的领导,威胁他要报警,把他都吓住了,取得他的书面保证,回程的车票到时间了才不得不走。
“我当时真想把他带回家啊,家里……我没办法啊……”王军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我来的那天就给他发电报了,告诉他要是想来我去接他,这都半个多月了,去了三封电报都没回,我怕……”
“不用说了,你现在就去买车票,再带两个人一起去,一定要把李城接回来!”
林然然坚定地看着他。
第107章
林然然硬给王军50块钱,他身上也的确没钱了,收后赶紧去火车站买票。
林然然在家准备些路上的吃食,从空间里拿一“归元丹”,往小瓶子里倒进灵泉水把药化开密封好。
这“归元丹”是她用空间里的人参按照药经中的做法好不容易做来的,需要的药材太稀,做的时候还需要大量灵力,她只做了三,药效显著药劲却很温和,特别适合体虚的人,再加上灵泉水,哪怕李城已经处于濒死状态也拉回来。
先把命保住,等把人接回来再好好调理就是了。
等王军买好了票回来带着两个战友刚院门,林然然背着大包小裹赶过来,把小瓶子交给王军,嘱咐他看到李城就给他喝,又给他100块钱。
“嫂子,这……”他在这快一个月,嫂子已经在他身上花了不知多钱了。
“不管什情况,不管花多钱,只要把人救回来就行。”
“是!”三个人感动极了,敬了个军礼背着包转身跑了。
李城躺在田边破旧的草棚子里,早在10多天前他就被家人搬来这等死,刚开始还给他送饭送水,现在已经两天没人来了。
他费力地撑着眼皮透过棚子上的缝隙看着满天的星光。
他知道己快死了。
持续的高烧已经阻断了他的感知,也挺好,他心里想,再也感受不到伤的疼痛,再也闻不到身上的屎味,他甚至是感谢家人的,让他在这里安静地死去,不用在暗无天日的杂物间里忍受家人的嫌恶和辱骂。
他曾经是名军人,曾经是那骄傲,双腿从膝盖炸没了也从没
屈服过,即使是现在,满身恶臭地躺在席子上等死,己也是骄傲的。
回家前他早就想到了己的境遇,从小他就不是受的那个,在被家人榨光了安置费卖掉了轮椅后,家里人开始看他碍眼,觉得他吃闲饭,是个废物和累赘了。
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已经不再狠他了,两年多的折磨和憎恨已经把他对家人的所有感情都磨没了,唯一让他在意和怀念的就是己的战友,在部队的日子才是他一生中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哪怕他为此失去了双也从不后悔。
如果有来生,希望己还当兵,还和战友并肩战斗,还为国家挥洒己的热血……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突然隐约听到有人喊着他的名字冲进棚子……
“李城!”
他费力地撑起眼,似乎看到王军眼睛着眼泪跪到他身边。
真好啊,死前还看见己的战友……
突然嘴里被进什东西,顺着食道流进胃里,化成一团温润的火……
接着他就什都不知道了。
王军颤抖着把手指压到李城脖颈处,感受了半天才确认他还活着,松了一气坐在地上,狠狠了把满脸的泪水。
他还记得李城在部队的样子,一米八的大个仪表堂堂的,满身的腱子肉强健有力,训练的时候都没人愿意和他对打,很难把他和眼前这个满身恶臭胳膊瘦的像麻杆一样的人联系在一起。
看他的脸色缓了回来,不再是刚刚的死灰色,他长舒一气,嫂子的药真的有效,终于把他救回来了。
“赶快送医院!”
一起来的向东和于建业跑过来,用绳子把李城牢牢绑在王军背上,于建业在后面扶着,两人一路狂奔往县里的医院跑。
而向东则在原地等着闻讯赶来的李家人。
等李城在医院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他躺在病床上盯着头上的点滴瓶有点发懵,己还没死?好像看到王军了,是他救了己?
王军端着水盆走进病房,看他醒了赶紧快步跑过来。
“你醒了?感觉怎样?”
“我……”李城嗓子一阵沙哑。
王军喂他喝点水,摸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悬着的心总算放了。
“你怎来了?”
“我给你发了三封电报,你一点信都没有,嫂子就让我来找你了。”
“电报?嫂子?”
王军跟他介绍了林然然,讲了她招工的事,还特别果断地拿钱让他来接他。
李城明白电报一定是让家里人扣了,听到嫂子是顾团长的人,他的眼睛越听越亮,他在部队的时候就最崇拜顾磊,没想到顾团长和嫂子竟然还想着他这些残疾退伍兵。
“,我这……”他的眼光暗淡去,他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
“嗐,嫂子不嫌弃,不然也不会让我来接你了,咱团的刚子大柱还记得吧?胳膊都没一条
了嫂子也收了。”
他仔细给李城说着嫂子的事,说她无偿捐献药方给部队,己开小作坊也是为了给部队战士做药,说她的药方有多厉害,连救他的药都是她给的,不然他根本撑不到医院。
李城的眼里重新燃起希望,在王军对未来的描述里眼神越来越有神彩,原来己还以换一种活法,还以继续为部队做贡献。
过了一会向东和于建业买了饭回来了,战友再见面然又是一番热闹。
吃完饭,李城还是没忍住。
“我家里……”
三个人对视一眼,他早就在火车上设想过各种情况,却没想到李城的家人无耻到这种程度,把己亲子亲大哥扔棚子里等死,他去营救竟然还想阻拦。
好在他早就计划好了,把说会道脸上带疤的向东留,其他两人轮流背着他往医院跑,这才救了他一命。
“没事,放心吧兄弟,都解决了,以后你和他一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向东伸手安抚地拍拍他肩膀,“不过要是你还想认他……”
“不,这样挺好的。”李城放心地吐气淡淡地说。
“以后我不欠他什了……”
他闭上眼睛沉沉地睡过去。
三个人都忍不住心酸地低头,向东当天夜里大闹李家,反正己已经转业了,他不是欺软怕硬吗?不是说要带走李城必须拿钱吗?那咱就干脆用野路子来!
他明白嫂子给他钱是怕他吃亏,把李城救来才是正事,干脆花钱免灾。
他不乐意,嫂子辛苦挣的钱凭什给这帮兔崽子?而且人心叵测,要是李城家人认为还继续从他身上扣钱来才是后患无穷。
他直接上去一脚把李城弟弟踹过去,对他娘也没客气,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叫嚣着要报警,不只要告李城家人谋财害命,还要告村干部和村民包庇犯罪,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别想跑!
村里人哪见过这个啊?一个个吓的不行,尤其村干部,上次王军来已经警告过他了,还写了书面保证,他也劝过李城娘,那就是个泼妇,一哭二闹的,谁劝她就把李城扔人家门前让人家养,一来二去大家也都怕了,虽然看不惯但没人敢吱声。
眼见现在牵扯到己身上,大家都怕了,开始仇敌忾地对李家人,在向东提断绝关系后全村人都逼着他意。
向东特意把李家人怎对待李城一一写来,让村干部和村民签字,要是谁再敢去打扰李城他就拿着这个去派所报案抓人。
李家人也怕了,赶紧签了字像送瘟神一样送走向东。
昨晚大家帮李城换衣服身时,看到他满身的褥疮和被殴打的青紫,再也忍不住脾气,连夜回去李家把李城他弟掳走,套上麻袋狠揍了一通才气。
在医院待了一周,在李城的强烈要求办理了院,大家坐了两天火车才终于到了京市。
了车,等在站台上
的战友一拥而上把李城团团围住,看着这些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他的脸上重新露朗的笑容。
“嫂子!”背着他的王军突然喊了一声,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头的年轻姑娘推着辆椅向他走来。
“李城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林然然。”
“嫂子好!”他郑重地敬了个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