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唐惟妙尝了一小口,入口清凉。
辛涟眉梢弯弯:“没错吧?”
唐惟妙把花浆一饮而尽,沁人心脾的清爽直通身体各个角落,她竟然打了个颤。
这种凉爽感,特别像夏季浑身涂抹了过量的清凉油,裹上杯子也无法将凉感暖热。
渐渐地,她的身体内,凉到发痛。
“不要喝太快……”辛涟的提醒晚了半拍。他无奈的宠笑着,伸出手,邀请她到他的怀里来。
唐惟妙感觉有些发飘,她跌坐在辛涟的腿上,被他拥进了怀中。
“这花……还带度数?”
“以火为酿,花酿。”辛涟吻着她,卷走了她口中的甜凉,轻轻分离开,喘了口气,笑她,“所以要你慢点喝。”
“你故意的。”唐惟妙戳着他的心口,“你是想看我醉,故意等我喝完才告诉我……”
“如果是故意的,现在我要感谢自己,你这个样子……很可爱。”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办正事?”唐惟妙贴着他的脸问。
辛涟的手从她的心口,慢慢触摸,沿着她的肩颈,到手臂,最终到达了指尖。
“等到冰凉的触感到了这里……”他握住了唐惟妙的指尖,放在唇边轻轻印上,抬头,目光锁住她的眼眸,笑道,“可以了。”
凉丝丝的指尖,就想一块温柔的冰,在他舌尖融化。
他吐出了一串古老的语言,随着他的念祷,他的眼眸浮出了金色,就像从黑色的深渊涌出了金红的火焰,慢慢将整个眼睛占据点亮,而后又蔓延到眼角眉梢,直到金色的纹爬上他的面颊。
他的眼角微微挑起,依然是人的模样,却更接近妖狂的状态。
那双妖异的眼睛眯了起来。
“怕吗?”
“……刚开始有一点,”唐惟妙诚实作答,“但你好帅,这个样子,又危险又帅。”
辛涟握住了她的手,控制着她的指尖,解开了自己的衣扣。
“要看吗?”辛涟说,“还有不一样的。”
“……真的不会疼吗?”唐惟妙的手指在颤抖。
辛涟笑了起来,挑起眉:“你不会。你想躺着还是坐着?”
唐惟妙红着脸伏在他肩膀上,好半晌,悄悄回答:“坐着,没试过像这样坐着。”
“好。”
唐惟妙感觉到,辛涟解开了她后背的搭扣,而她的身体现在急需暖流冲散血液中的清凉。
她贴得更紧了,而辛涟的心跳,似乎就与她隔着一层皮,清晰地令她头皮发麻。
她听到辛涟涩声在她的耳旁说:“开始后,不管我要喂你吃什么,都不要拒绝。不必害怕,如果感到难受了,就抱紧我,管用的话……可以叫我的名字,我会回应你。”
“你要做什……”
唐惟妙想问他具体的流程,可刚刚开口,就被他堵了口,凤凰血的味道。
热流淌进了她的喉咙,最后流入了她的身体,顺着她的血液,走遍了全身。
清凉的醉血温热了一些,唐惟妙的感官被最原始的冲击占据剥夺,口鼻都是凤凰血的味道。
辛涟咬破了指尖,在她的身上画着什么。
应该是结契的符文,他在念她听不懂的话语,在照拂她,温暖她的同时,压抑着本能的沉沦冲动,强忍着痛,牙齿咬着一颗血红色的结晶。
如同从岩浆中捞出的玉润晶石,红色的,樱桃大小。
辛涟把这颗血红色的樱石抵进了她的口中。
“是什么?”唐惟妙白了脸。
她这才看到辛涟身上的血,就像把心脏劈开,把心血凝成的最重要的命丹给了她。
“唔……我不要……”唐惟妙皱起了脸,想要把这东西吐掉,可出口却被他温柔堵了。
“好孩子,接受吧,这是我爱你的心,把它和你融在一起,来证明你爱我。”辛涟低声哄着。
“妙妙,吞掉我的心,和我度过漫长岁月,在爱和寂寞中,一起接受长生的祝福和惩罚,直到生命尽头,好吗?”
唐惟妙咽了那颗樱石。
血腥味,像吞食了一块生肉,又冲又烈的进入她的身体,在她的胃里,更深的地方燃烧。
“好难受……”
确实不是疼,是无法形容的难受。
此时,她的神智在朦胧和清醒之间反复切换,目光清明时,她能看到辛涟。
他像个捕食的野妖,人的模样褪掉了几乎一半,虽无青面獠牙,可有一种与文明相悖的野蛮和危险感。
猛烈的冲击,一口又一口的喂她饮血,他眼周金色的纹亮到唐惟妙不得不闭上眼睛,才能抵御这样的猛攻,不至于被冲昏了头。
她喃喃着辛涟的名字,剩下能说的字,也只有烫了。
泥泞的感官冲击中,她捞起一丝清醒,起起伏伏中想,原来他怕的是这种。
撕掉人皮的妖,如同与一只野性交缠,用最原始的野蛮,饮血啖生肉,吃掉爱人的心。
那份爱的热意,席卷了全身,又在他的安抚下,以爱的滋养平息火焰。
辛涟的手感触着她的心跳,无法轻易凝结出眼泪的凤凰,掉落了一滴眼泪,他似哭泣,颤抖着声音,说出了他对爱人的告白与祝福。
“我爱你,性命相系,心魂相融……永生不变。”
第82章 凤凰失策
辛涟帮唐惟妙换好了衣服,还塞了两颗葡萄汁的糖,味道和她之前买的软糖完全相同。
果汁的甜味压下了残留的铁锈腥,唐惟妙惊讶道:“什么时候留的?”
“被你喂过之后,就一直准备着,用来哄你。”
可恋爱后却发现,唐惟妙需要用糖哄的次数不多,辛涟笑道:“还好,总算是用上了。”
他系好腰带,问唐惟妙:“饿了吗?”
“不吃饭。”唐惟妙连连摆手,她的饱腹感只增不减,起码三天不吃都不会感觉到饥饿。
她小声抱怨着:“撑死了。”
辛涟微微笑道:“这几日都会很有精力的,等有食欲了告诉我。”
梅兰在花厅练习射箭,辛涟带着唐惟妙来向她辞行,这只紫凰放下了长弓,歪头一笑:“喜欢且合适,再好不过了。”
唐惟妙跟她道谢,还未闲聊几句,凌衍抱着书来做陪练了。
他的神色很复杂,一多半都是羡慕儿子好运气的酸涩。
“但愿她不会厌烦你。”凌衍手指转着金色的手杖,嘴角微微扯着,语气像是在跟谁赌气。
“啊,对了……”唐惟妙说,“我打算回去后筹备婚礼。”
凌衍哼了一声,看儿子的目光更是嫉妒。这小子哪来这么好运气?再想想他自己,梅兰的伤马上就要痊愈了,痊愈后,她又要离开,最近这一阵子,他已经明显感觉到妻子对自己日渐厌烦,想要外出展翅的愿望也越来越强烈。
凌衍的眼神黯淡了几分,而与之相反的,是辛涟。他双眸亮晶晶,因唐惟妙的话而快乐,欢喜之色无法收敛完全,眼眸中满是喜悦。
唐惟妙问辛涟:“你带笔和纸了吗?我想写个东西。”
辛涟掏出了一支圆珠笔和一张彩纸。
彩纸是他为了随时随地叠纸哄他的一双儿女准备的。
唐惟妙将这张纸对折后,从中间撕开,在每一张纸上都写上了她的名字。
“给凤涟的爸爸和妈妈。”唐惟妙将这两张写了她名字的纸送给了两只凤凰长辈。
“这是欠条。”面对不明所以的父母,唐惟妙笑着说道,“等我回去做好婚礼请柬会送来,希望你们一定要来参加……尤其是妈妈。”
梅兰收好了这张彩纸,温柔道:“凤涟的成长,我参与的不多。如今他的人生有幸得了你的相伴,我很放心。你们的婚礼,我不会错过,这是我的承诺。”
凌衍的头发都要开心起飞了,整个人突然站挺拔了,也来了精神。刚刚看儿子那种嫉妒神色一扫而光,念念叨叨感恩起儿子的婚礼来了。
他恨不得拔毛抛洒,再把唐惟妙扔上天,以表示对她的感谢。
支棱起来的凌衍优雅向唐惟妙做作地行了西洋绅士礼,精神饱满中气十足道:“天塌地陷,我和梅兰也会参加你的婚礼,另外……”
凌衍叫来了方束,让他清点财政,拨出资金来大力支持唐惟妙。
“婚礼我出资,如何办听你们的,钱花我的,一定要多花!花少了我第一个生气!”他说完,手自然搭在了梅兰的腰上。
梅兰只是轻轻一瞥,凌衍就乖乖松开,无处可放的手只好转起了他的纯金手杖。
“婚礼要办好,时间上不能仓促,我给你保证,凤涟现在完全被你上了锁,跑是跑不了了,所以你尽情的筹备,婚礼嘛……筹备一年两年的也是常事!我们也不着急,我跟梅兰就在家里等着你。”
唐惟妙笑出了泪花。
她只要没定下婚礼的具体日子,梅兰就无法安排她的探险日程,只能在家等待。
凌衍感谢的,就是她的婚礼给二人带来了更多的相处机会。
凌衍现在越看唐惟妙越开心,他拉着辛涟的手,语重心长拍着儿子的手说:“你命可真好啊,混蛋。”
当然,乐疯癫的父亲也没忘嘱咐儿子。
“身为岐山凤,你现在是正式结婚了,以后你一定要肩负起家中的责任来。要好好履行伴侣的职责,多用感情,也要兼顾技巧,她要是烦了,你就多多努力,从此之后,疾病不会来侵伤她,但是也要提防意外,开车时注意交通规则,要让你的伴侣远离危险,做她的边防,做她的护卫,要有能力在这意外纷飞的世界中护她周全,必要时要有为她与整个世界为敌的强劲……”
辛涟也正色道:“我会做到的。”
唐惟妙问梅兰:“他们都会这么嘱咐后辈吗?”
“挺好的,都是实话。”梅兰伸出手,“我也应该再给你些祝福。”
唐惟妙双手捧住了紫凰的手,激动道:“您说!”
“祝你这一生都能拥有此刻的快乐,这份爱,永不褪色。”
唐惟妙出了界,才发觉已经过去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