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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1)

    但最深爱的人,往往伤人最深。

    她以为的幸福藏着毒药,她傻傻的吞下,那毒药侵袭她五脏六腑,让她痛不欲生。

    严聿人是她唯一的男人,但她只是他的其中之一,以为自己与众不同,最后才发现,其实她是他众多情人中最容易被舍弃抛下的,早在他开口解除婚约彻底将她丢弃之前,他已丢弃过好几回,而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原地等。

    光是等,是等不到爱的。

    她终于才明白,与其等别人爱自己,她得先爱现在这样的自己才行。

    年过二十五的师青梅已经蜕变,眼底的小心翼翼和没自信,被从容自若取代,不再有梦幻的神彩。

    就算是严聿人,也影响不了她了,面对一个将她抛弃的男人,她表现得非常大方,其实不难嘛,她也可以在他面前用纽约人那一套虚假的社交辞令,就像他当年对她一样。

    穿上合向的套装,梳着俐落的发髻,她是掌握婚礼节奏的婚礼策划,协助女孩完成梦想的婚礼,让一切完美的专业人士。

    昨天在客户婚礼上面对严聿人,师青梅对自己从容不迫的态度感到满意。

    “青梅。”低沉年迈的声音,唤回她的神游太虚。

    回头,看见坐在餐桌另一端的父亲。

    严肃的脸上眉头拢起,已经退休的金牌大律师,还是有让人胆寒的本事。

    “听说,昨晚你让姓严的送你回来?你没听进我交代的?晚了,让司机接你。”

    但是师青梅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害怕父亲了,她微笑的伸手,覆在父亲手的背上。

    “爸,人家礼貌性送我回来,总不能让人以为我在意往事嘛,对不对?”

    “那也不必让姓严的踏进我家大门!”师律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给我离他远一点!听见没?”

    师青梅忍不住笑出来,气得师律师抬高手没好气的轻敲她额头,她抬头看,只见父亲严肃的脸庞浮上一丝丝别扭。

    以前,她从没想到跟爸爸能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坐着一起吃午餐,听他严厉但饱含关心的叮咛,没有责备,只是单纯的父女一同吃顿饭。

    “你笑什么?”师律师不满女儿笑个不停,但又拿她没辙,只能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小妹,回家吧。”

    他与严家多年来的关系,就像唇齿般亲密,可与严立诚太过接近的结果,是彼此都握有对方的把柄。

    是合作关系,但却不能不防备对方过河拆桥。

    因此两家结为姻亲,其实也是制衡对方的手段,只是,他与严立诚计划半辈子的算盘,全部让严聿人那小子给搞砸了。

    “爸爸不会再逼你一定做什么,回来,你也能做现在的工作。”

    那臭小子表面上在美国花他老子给的零用钱玩女人,其实背地里搞了家投资公司,用他拿手的手段斗倒他父亲,严立诚一垮,他跟着失势,以往惧于严师两家联手的敌手,一个一个冒了出来。

    他将一切错误,归咎于管不住自己未婚夫,被严聿人抛弃的小女儿身上,甚至她决心赴美重新开始,他也不看她一眼。

    直到他打输官司,承受不了打击而心脏病发送医——

    “爸,你从小就教我们要当个有责任的人,我工作已经排到明年年底,不是说回来就能回来的,那些女孩需要我。”师青梅微笑安抚父亲。

    “所以你过年还是不回来?”师律师提起这个就有气。“你算过没有?四年多来,这是你第二次回家!”

    上一回青梅回家,是在三年多前。

    就是那场引起他心脏病发的败诉,历经生死关头,动了八小时的手术,醒来后他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

    法官妻子正在开庭,长子远在纽约私立医院担任急诊室主治医生,无暇接听电话,长女在一流律师事务所忙得焦头烂额连电话都没接,天才次子则正在哈佛攻读法学学位,没有一个人探望他。

    只有托人送来的花朵,补品,挤满了单人病房。

    一直认为人活着,一定要有野心、企图,人生唯有功成名就才是一切,他也这么教导子女,没有什么可以阻挡野心扩大,结果他倒了,除了那些虚名、金钱,他身边还有什么?

    第一个到医院探望他的亲人,是他最失望、从来不曾正眼看过人小女儿,青梅。

    不知谁通知她,正好到日本考察的青梅得知他心脏病发的消息,匆匆赶来探视。

    “爸,我忙嘛,那不然,我寄机票给你,你今年还是要跟妈咪来美国看我哦!

    我们一起过感恩节,我烤火鸡给你们吃!”她现在已经不怕父亲了,还学会了赖皮。

    “甭了!”师律师一口回绝,怒瞪笑呵呵的小女儿。“还不是又想拐我进医院检查,我好得很。”识破女儿的计谋。

    “可医生说你血压有点高,要吃清淡一点,还有啊,脾气不要这么暴躁,你的心脏受不了啦!”

    师律师不禁想,连妻子都不会这么唠叨,这个女儿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碎念?

    心里暗骂,但却没有叫她闭嘴,反而女儿越唠叨,他严肃的表情渐渐松了。

    “姐说你今年还没有去做健检,反正大哥和小弟也在纽约,感恩节一起过啊,叫姐姐一起来,爸还没看过我新买的公寓,才刚刚装潢好……”师青梅继续讲,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连房子都买了,我看你是不打算回来就对了。”师律师发挥律师本色,咬住对手的弱点。

    师青梅不禁心虚,肩膀一缩。“爸……”扯开笑脸,她企图安抚父亲的怒意。

    “不要叫我。”生气,但不是气女儿,而是气自己。

    女儿有家不敢回,情愿在异乡重新开始,这让他懊悔不已。

    如果四年多前,在严家浑小子退婚之后,他没有怪罪青梅,像抛掉一袋讨人厌的垃圾与她撇清关系,而是对她温柔一点,给予她支持,不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面对那些流言蜚语,让她有一个可以躲避流弹的家,她就不用离乡背井,还决定在国外落地生根。

    “唔,气氛不对……”作怪的声音闯入餐厅,这是属于师家天才老四,师谦续。“二姐,你又跟爸吵架呼?”年轻活泼的大男孩走进餐厅,身高近一米九,五官清秀的他,挤在师青梅旁的位置坐下,亲昵的拿她用过的叉子吃她咬了一口的猪排。“应该……你又赢了对吧?”

    “嘘,你小声一点,等下爸恼羞成怒,会拿你出气。”师青梅拉拉小弟的耳朵,小声叮咛他,还很贴心的把她吃不完的猪排淋上小弟爱吃的辣椒酱。

    “坐没坐样,没规矩!”果然,师大律师舍不得责备女儿,把怒气出到小儿子身上。“还不快点坐好?黏着你姐姐像什么样子?”

    “这不是摆明迁怒吗?”师谦续摇头晃脑的移动椅子,离开二姐五公分的距离。

    “你说什么?我还没问你,听说你炸了学校研究室,你在搞什么东西?”师律师很明显的借题发挥。

    “唔,我只是在研究一百种让人死了之后连尸体都找不到的方法。”在哈佛双修法律、医学的师家小弟摸摸鼻子。“大姐那个蠢蛋一直说我的研究对我往后执业没有意义,不过经过昨天……我要她把话吞进肚子!”在智商两百的师谦续面前,所有人都是笨蛋,就算是大二就拿到律师执照的大姐也一样。

    唯独师青梅,他从来不骂她笨,而且还满喜欢黏着会偷拿糖给他吃的二姐,却因为父亲的关系,不敢表现出对她的关怀。

    师律师也发现,从他对小女儿的态度松动之后,其他儿女不再藏起对她的翔,以往其实只是碍于他的教导——要成为人上人,就只能跟人上人交往,那些跟不上的笨蛋就不用理会了,就算是自己的手足,也要忍心割舍。

    幸亏他这么扭曲的教育方式,他的子女并未听进耳朵里。

    后来才知道,当年没有父母资助的青梅,怎么会有钱去美国呢?

    是雪棻,背着他资助妹妹。

    如今,当年二十一岁,连一张飞往美国机票都买不起的青梅,身价、存款、年薪,早超过她兄姐。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他最不喜欢的女儿,却比他任何一个儿女更有成就。

    “昨天?”师青梅不解的看着小弟,只见大胃王的他把她的午餐吃光了,正意犹未尽的抢食她的甜点,完全没有回答她问题的意思。

    她思索了一会,想到昨天,她是被严聿人送回来的,正好遇到要出门买宵夜的小弟,然后两个差了十岁的大小男人互瞪……师青梅捂着额头叹息。

    看来有必要解释一下,省得她家人如临大敌。

    “昨天……”她才起了个头就被打断。

    “我整理好行李了,姐,等等就去机场,逛一下免税商店!”师家小弟明显不想听。

    “不是六点的飞机?该出门了。”连刚才喊着要她回家的父亲也开始赶人。

    师青梅抬起手表,看了眼。“现在才十二点半!”这么早去机场要干么?枯等啊?

    “夜长梦多。”师谦续皱眉,小声咕哝,接着听见有人按门铃的声音,位置在窗边的他瞟向大门。“啧!”不是很愉快的撇嘴。

    “怎么又来了?”师律师说了句让人意外的抱怨。

    “又?谁?”师青梅正想转送看来人是谁,却被小弟扳过来。

    “走了!”师谦续当下拎起娇小的二姐。

    “现在?我衣服没换,行李还没收好,我还要去结清账款啊!”师青梅抵不过小弟的力气,整个人被拖着走。

    叮咚叮咚!门铃还是不停的响。明明就有客人,却没人去应门。

    “啊,有客人耶……”

    “我没听见。”

    父亲竟然板着脸睁眼说瞎话,加上刚才那一句“又来了”,所以,师青梅猜测,“是……严聿人?”他来过很多次吗?

    听她提到这名字,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变了脸色。

    “爸,叫老张开停在后面的那辆车,我们从那里离开。”师谦续带着她从后门偷偷摸摸的逃出自己家。

    坐上由司机驾驶的车,师青梅看着自己还套着室内脱鞋的脚丫,忍不住摇头失笑。

    “谦,你起码让我穿鞋啊!”

    “然后让严聿人有机会见到你?”哼了哼,师谦续一脸的咬牙切齿。“你还是不要回来好了,免得又遇到那个混蛋!下次再让我看见他缠着你,我就殴死他!”

    对着空气奋力挥两拳,一点也不掩饰对严聿人的厌恶。

    师青梅支着下巴,笑看把她当搪瓷娃娃的弟弟。

    这几年家人防堵得很彻底,不让严聿人有机会与她接触,其实……她是知情的。

    没有点破,一来是自己想与他划清界线,另一方面,也是顺从家人的期望,接受他们不要她再度受伤的好意。

    只是没想到严聿人找了她四年,竟然没有停止过,他到底想干么呢?

    “他还没死心啊……”昨天在婚礼上碰面,他看见她时露出惊讶的表情,还有跟她说话时的小心翼翼,以及她对他微笑时的错愕,都让她心情好。

    尤其他约她今天吃饭,而她拒绝时,他微笑说好,结果今天竟然直接上门来。

    他还会做什么呢?糟糕,她竟然期待起来,这种心情,最好不要被她恐怖的家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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