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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吗

    景淮是盛思奕的好兄弟,早在婚礼之前,舒怡便见过景淮,虽然次数不多。

    都说人以类聚。盛思奕虽然是富二代,但低调踏实,并不像一般富二代的嚣张跋扈;而景淮作为盛思奕的好兄弟,除了为人孤僻一点,倒也是品行俱佳的。

    加上景淮有一双好看的手,舒怡对他印象挺好的;想着他是盛思奕最好的的朋友,于是每次见面都主动攀谈拉交情,但对方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舒怡同他始终熟络不起来。

    所以当舒怡在婚礼上被放了鸽子,景淮站出来帮她时,她觉得挺意外的。

    婚礼上,舒怡当着媒体同宾客的面宣布完婚礼取消后,便只觉待不下去,撒手走人了,婚礼现场一片混乱,媒体争着要同她做独家报道,都被景淮挡开了。

    他先送她先回了她公寓,然后才转头去善后。

    在她被悔婚的头几天里,他都陪着她,像个司机兼保镖,帮她母亲订机票回家,载她在盛家、公司、公寓几处来回跑,甚至在一切平息后,帮她找地方躲避记者。

    景淮帮舒怡找的地方是他的工作室;六月盛夏,那里清凉又雅致,舒怡也没客气,就在那暂时住下了。

    住下之初,舒怡心头有事,大多时间都在发呆;后来缓过些神来,她才发现景淮的工作蛮有意思的。

    景淮是道具师。他的工作是根据剧本,在拍摄前,将剧组所需的大大小小道具列出来,并将复杂的道具画出设计图纸,同导演确定过后再制作。

    不止道具,他同时还要负责剧本里所有场景的还原,能找到现有场地最好,若不能,则需要临时搭建。

    这么大的工作量,本来是需要团队协作的。

    但景淮不喜欢同人共事,也不喜欢同人协作,所以他基本上都是负责前期图纸,并将一些复杂的道具做出来,后期等剧开拍了,再跟组负责其他道具监制和验收。

    舒怡在景淮工作室暂住那段时间,景淮正好接了部古装剧,基本每天都在收藏室的三楼画图、做道具。

    舒怡没事就跟在旁边看剧本,顺便充当一下助手,偶尔递递东西,或者搭把手之类的。

    别看景淮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凡问道道具相关的东西,他却是乐于讲述的,那段时间,舒怡偶尔同他讨论讨论,竟也能收获了不少历史知识。

    景淮有时候忙起来能,能一工作就是一整天,舒怡除了做助手,还要充当厨娘,负责搞定一日三餐,并提醒他按时吃饭。

    说是厨娘,但其实舒怡的厨艺水平也就是煮煮面和一些简单的西餐而已,一开始她还怕景淮嫌弃,后来见到厨房里都是泡面、罐头和抽真空的熟食菜品之后,她觉得自己厨艺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山下会有车,每两三天上来一次,主要运送景淮做道具需要用到的材料,舒怡便让开车的师傅顺便买一些新鲜的食材,以保证两人吃上正常的三餐。

    这样过了近一周多,景淮道具也不知是不是都完成好了,不再每天呆在收藏室,而是开始侍弄起了花草。

    舒怡养花不在行,基本上是种什么死什么,故对此没什么兴趣。她想着自己进山里这么久,都还没四处转悠过,于是决定出去走走。

    她同景淮打了声招呼,便从两幢玻璃房后面的小路沿着山里而去,结果走出多远,却发现景淮竟然跟在后面,手上还拿着个竹篓。

    “我要采集一些植株,一起吧。”景淮如是解释。

    舒怡想对方大概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穿梭在山林间的,于是也不拆穿,只侧身让他前头带路。

    低海拔的山林并没有什么珍惜的动植物,但胜在草木茂盛,空气清新,这对于久居城市的舒怡来说,还是值得一逛的。

    一路上景淮拿了个竹篓,不时停下采集一些植株,舒怡注意到那大多都是兰草,虽然不知道用在何处,也跟着帮忙。

    山间蚊虫多,毒性也大,舒怡出门前虽喷了花露水,却依旧抵不过那恼人的蚊子,没走多久就被盯了好几个包,景淮注意到她手臂上红肿起来的疙瘩,忽然带着她在一从面前停下。

    那是一种类似芭蕉的植物,叶子长长的、绿绿的,顶头的蒴果椭圆形、红红的。

    景淮用手握住那果实上,往上撸了一把,然后转头同舒怡道:“手给我。”

    舒怡莫名,迟疑地伸出手,然后只觉手掌上一片清凉,景淮将一层透明的粘液抹到了她手上。

    “驱蚊的。”

    景淮解释了一句,然后看了看舒怡被盯红的手臂。舒怡当即会意,于是将粘液推开,像涂防晒一样将涂到了手臂之上。

    粘液清涼,散发着一种令人愉快的香味,舒怡抹着那东西,双眼却不自觉黏上景淮那双白净修长的手。

    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甲面润泽饱满,手指线条流畅,从指尖到到手腕起伏有致,指腹却因为常年做工的关系,带着薄茧,微硬而粗糙。

    如果被这样的一双手抚着尾骨,顺着脊椎,拨琴弦般一节一节朝上……

    舒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哪个画面,但目光触到对方手指,回想其它刚才留在自己手上的触感,脑海中的画面忽然就十八禁了两秒,像是中邪一样。

    那天,两人绕着山林逛了小半天,回来路上遭遇了一场暴雨。

    雨一开始是淅淅沥沥的,后面却越下越大,整个天色暗下来,像是忽然入了夜一样。

    山路顿时变得泥泞,舒怡一个没才稳,摔了一跤,而景淮几乎是下意识就奔了过来,紧张地问她有没有事。

    “没事。”只是手臂和脸上都树枝擦破了点皮而已。

    舒怡撑着景淮站起来,结果对方却蹲下了身子:“上来。”

    后来的路,在景淮的坚持下,舒怡是被背回去的。

    她手拎着竹篓,趴在他身上,忍不住问他道:“你这个人对谁都这么好吗?还是因为我被你好兄弟悔婚了,所以你格外照顾我?”

    景淮并没有回答她,两人回到工作室时候,都被淋了个湿透。

    雨一直下个不停,虽入夜后有变小,但并未停歇,淅淅沥沥的,砸落玻璃天窗上,扰的人睡不好觉。

    舒怡半夜再次梦起当天婚礼的情形,惊醒来便再睡不着,半夜起床走动,却见花室隐隐有灯光亮着,是景淮正打着电筒,栽种着他下午从山里采集来的那几株兰花。

    “有烟吗?”她走过去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于是改口问道。

    “我不抽烟。”景淮回道。

    舒怡笑了笑:“我想也是。”

    说完她转身回房,景淮却叫住她:“有酒,要吗?”

    景淮带着舒怡穿过雨幕,从花房去到收藏室,找出了一瓶酒。

    紫红色的液体装在透明的玻璃瓶,晶亮透明,上面没有任何logo,舒怡打开瓶塞,便闻到一种浓郁的浆果香。

    “这是什么酒?”

    “桑葚酒。”

    舒怡于是倒出一点尝了尝,“闻上去挺不错的,你在哪买的?”

    “自己酿的。”

    “……”这男人真是个宝藏。

    舒怡看着那瓶酒,忽然不知该不该喝了。景淮注意到她的举动:“怎么了?”

    “没什么——”舒怡摇摇头,将瓶子重新盖好,“我是想买醉,喝你这酒,浪费了。”

    她说完就要把酒重新放回去,却听身后的景淮道:“不浪费。”

    “有它的用途,就不算浪费。”他顿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

    舒怡转头看他,夜色从窗外透进来,他站在长窗前,身量高挑,容颜棱角明晰,眼神清泠、干净。

    “有没有人说过,你一本正经的时候挺撩人的。”她忽然凑近他,仰头,鼻尖与他咫尺之隔,调戏性地吐气道。

    他低头就能看到白皙秀挺的鼻尖,往下,一张红唇粉嫩娇艳。

    “没有。”淡淡别开眼帘,耳根微红。

    舒怡撤开身子,笑了笑,复而拿回架子上的酒,然后找了两个杯子,给自己和景淮一人倒了一杯。

    “其实你这点酒,喝不醉我的。”她与他碰杯,一口灌了一杯酒后道。

    她一不小心说了句实话,然后景淮转头看她:“上次你帮阿思挡酒——”

    “啊,上次状态不好,不知道为什么喝一点就醉了呢。”舒怡见自己快要穿帮,于是连忙打断景淮讲话圆回来,说完后,又觉得不对,“那次,你居然有留意我喝了多少?”

    她看着景淮,有些戏谑,又有些质问。

    景淮别开眼,咳了两下。

    于是舒怡再次凑了过去,弯着魅惑的眼直望进他眼里:“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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