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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唐开元年间经济繁荣、物阜民丰。

    商集中的东、西两市四面临街,商贾云集、异国商旅往来交流,带起盛世的富庶繁华。

    日暮时分,伴随着喧嚣热闹的用膳人潮,酒肆茶楼一一亮起的灯烛将大街映得亮如白昼。

    此刻,离笙歌鼎沸、人声沸腾稍远处,座落于皇城附近的廷御厨府第,却因为晚膳时分,而被一股紧张的氛围笼罩着。

    “快、快,还有半盏茶时间,别误了时辰、让菜凉掉!”

    “廷寿,搭晚膳的酒衙了吗?”

    “廷吉,快把园子里剪下的秋菊和丹桂摆上桌。”

    “茴香,可以请少爷出来用膳了。”

    穿梭在丫鬟、仆役忙碌的身影间,廷家管事从容不迫地一一指示。

    在一道道精品佳肴搁在紫檀大圆桌上时,一抹挺拔的身影由内堂徐步而出。

    廷管事精明的眸光突然瞥到那道身影,不由得惊道:“少、少爷!”

    来者正是廷御厨的独子,亦是当今长安城有名的食评饕客廷玉馔。

    他出生富贵世家,刚毅俊美、玉树临风、文采不凡,虽才二十出头,却在御厨爹爹的影响下,成为极为挑嘴,也十分讲究饮馔氛围及饮宴之礼的食评家。

    许是因为其食评直言犀利,在长安城里,只要经廷玉馔落笔评鉴认可的菜式,必成为百姓必尝之食。

    多年来,廷玉馔所写的食评名气蜚声中外,俨然成为饕客欲啖美食的指标。

    而在御厨主子及食评饕客少主子对食膳近乎完美的要求下,廷府每日三餐必得时时翻新菜色,及控管厨子掌厨的能力。

    虽然廷府膳食不似御筵,日日得备达两百五十道菜,却也让廷管事处在战战兢兢的忐忑中。

    深怕一个不留心,便让少主子下了个失职的评论。

    此时瞧见少主子提早出现在膳厅,廷管事赶忙迎向前,躬身一揖。“少爷。”

    “晚膳还没备好吗?”

    紫檀大圆桌上正摆着由园里剪下的秋菊。

    绚丽绽放的秋菊伴着丹桂清雅的香息,衬得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珍馐更加诱人。

    无奈即便眼前用膳氛围如此美好,廷玉馔还是提不起半点食欲。

    望向少主子若有所思的俊美脸庞,廷管事迅速浏览了下四周才道:“少爷可以用膳了。”

    今日廷玉馔身着一袭精致的月牙白锦袍,腰间束着条锦玉腰带,墨黑的长发以玉冠高高束起,脚踏着双六合靴,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文雅贵气。

    莫怪主子要把少主子取名玉馔,容貌俊美的少主子在众人眼里,宛如一道以上等美玉做成的佳肴美馔,是完美而珍贵的。

    意兴阑珊地瞥了下眼前不乏宫廷美馔的菜肴,廷玉馔撩袍坐下,迳自斟了杯美酿醇酒后才问:“老夫人用膳了吗?”

    “老夫人稍早用过素膳,已经歇下了。”

    廷玉馔淡垂下眸轻应了一声,思及娘亲吃斋念佛的原因,心里漫着股说不出的滋味。

    转眼间,那件事已经过了大半年……而娘亲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为了他而潜心向佛,日日诵经祈福,过着深居简出的清静生活。

    无奈娘亲此举并未博得上天垂怜,他依旧——

    不知少主子心头纷扰的思绪,廷管事紧接而落的言语打断他的思绪。

    “少爷!今儿个厨子备了几样特别的菜,让您尝鲜,而酒是近日蜀州进贡至宫里的南春玉液。”

    抛开恼人的思绪,廷玉馔似笑非笑的清俊脸庞多了分鄙傲神色。

    他从小到大锦衣玉食,除了能尝到御厨爹爹伺候皇上的手艺外,更因为父亲受皇上荣宠,吃过不少番邦、蛮夷进贡的奇珍异食。

    廷玉馔不认为当今还有什么菜能让他惊艳。

    “成了。”一口饮尽杯中物,他轻轻一摆手,优雅淡然的语气中隐含威严。

    烈酒入喉,感觉不出名酒厚绵的余香悠长,四肢百骸反倒被酒液给温暖了。

    喝了酒,他觑了眼桌上的美食珍馐,冷眸不经意落在远处一盘色泽火红的食物之上。

    “那是什么?”

    瓷白的浅盘上盛满寸长的芹条儿,水绿色的芹条儿沾染艳红色椒油,红绿配色十分美丽且刺激,乍看之下,绝对让不嗜辣之人未吃先落泪。

    “黯然销魂辣条儿。”

    廷玉馔俊眉轻拢,覆诵一回。“黯然销魂辣条儿?这菜名可真怪。”

    “的确是个怪名,但滋味不差,是颇开胃的小菜。”廷管事颔首笑道。

    “是吗?”廷玉馔兴趣缺缺地夹了一块送入口中,片刻,心头猛地一震,他怔愣在原地。

    惊见少主子的反应,廷管事愕然地倒抽了口气问:“少爷,太、太辣吗?”

    他记得老爷带回这罐开胃小菜时,只嘱咐厨子要送给少主子品尝,却没说开胃小菜属辣味。

    无法回应廷管事的疑问,廷玉馔因为口中微乎其微的辛味,眼角沁出湿意。

    引人食欲的色泽及入口的味道,刺激他尝尽千百种滋味的灵舌,在他口中形成永生难忘的绝妙滋味。

    芹条儿浸入调有椒油与醋的渍汁中腌味,却仍保有清脆的口感,清爽中带有酸辣香味,这类似醋芹的做法十分开胃,也让他惊艳万分。

    “这味道……”

    不待少主子说完,廷管事赶忙唤人端来茶水。“少爷,先喝口水,去去口中的辣味。”

    推开廷管事递来的杯子,廷玉馔问道:“这黯然销魂辣条儿可是府里的大厨做的?”

    廷管事摇头,恭敬道:“不是,这黯然销魂辣条儿是上一回老爷至蜀州带回来的。”

    廷玉馔暗自忖度着,原来这黯然销魂辣条儿来自蜀州……蜀州人喜食“辛香”早有记载,但能做出这辣渍物的厨子则是巧思独具。

    更让他惊叹的,无非是这厨子光一道“黯然销魂辣条儿”便对足了他的胃,唤醒他沉睡已久的食欲和味觉。

    那瞬间,廷玉馔脑中闪过个念头,他知道,他极度迫切需要这个厨子!

    心中念头一定,廷玉馔吩咐道:“廷管事,去把做这辣渍物的厨子找来。”

    他的语调温和不带一丝情绪,不过寥寥数语,语意却十分坚定。

    廷管事闻言一怔,脸色微变。“少爷,这……恐怕有些为难。”

    “怎么个为难法?”廷玉馔瞥了他一眼问道。

    “少爷,咱们恐怕没办法请那个厨子来府里当差。”

    “没办法?”廷玉馔挑眉,锐利的冷眸在唇畔诡谲的笑意下显得阴鸷。

    虽然父亲充其量不过是为皇帝张罗三餐的厨子,身分远不及战功彪炳之武将或高官,但该享有的荣华富贵与荣宠却半点也不少。

    他不相信廷府请不起区区一个民间厨子。

    硬着头皮迎向少主子投来的质疑,廷管事捏了把冷汗道:“因为做这辣渍物的厨子……是蜀州大厨凤易的千金。”

    身为廷御厨独子,廷玉馔不免有一股唯我独尊的傲气,但却不是那种只懂得挥霍家产的纨裤子弟。

    一遇上事情,少主子精明且难缠的本事,时常让他这一个小小管事招架不住。

    至于凤易的掌上明珠……听说美艳不可方物,厨艺不差、但性格泼辣,若真到蜀州将她聘入府当厨子,这可不大妙。

    也真不知道需到蜀州聘那个性格泼辣的姑娘入府的苦差事,会落到谁身上?

    在廷管事感到万分头痛之际,廷玉馔却因为得知厨子的身分而愕然。

    他知晓父亲有位好友是蜀州知名的大厨,却未曾听父亲说过那名大厨有个厨艺了得的女儿?

    见少主子若有所思,廷管事建议道:“若少爷喜欢,属下再派人到蜀州带些回城里……”

    “不用麻烦。”他淡然回拒。

    看不透少主子的心思,廷管事心头这下可真乱了。“少爷……”

    “我亲自走一趟蜀州。”廷玉馔轻描淡写地开口。

    因为那怪病,他打算暂时封笔,也趁离开长安城的这段期间,暂且抛开“食评饕客”这名号为他带来的麻烦。

    怔然地杵在原地,廷管事被他的决定震住。“少爷……要亲自走一趟蜀州?!”

    路远迢迢,他想不透少主子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前往蜀州,难不成这“黯然销魂辣条儿”真有让众人倾心的魅力?仅一口便让少主子黯然销了魂?

    蜀州百辛镇

    正午,当空炽阳将曝晒在“挽椒香”广场的花椒蒸晒出滚滚热气,在轻风徐徐相送下,一股辛麻的气味随风飘拂过天地。

    当那扑鼻而来的辛香味钻入鼻息时,被拖到广场干活儿的凤芷晴,苦不堪言地皱苦了一张小脸。

    虽说蜀人喜食辛香味,但若连空气里那一股自然的天地气味儿也教辛香味给取代,可会让人吃不消。

    皱着秀气的俏鼻,凤芷晴朝着广场另一头的绯红身影柔声问:“大姐……我能不能不帮忙?”

    耳底落入那柔嗓,正低身检视干椒的凤芷拂朗声道:“啰嗦!你身子骨不好,要多活动、活动才是。”

    早料到会得到这答案,凤芷晴扁了扁嘴,不死心地哝了句。“大姐,这日头晒得晴儿好晕,再待下去,换晴儿要成人干了。”

    无奈地翻了翻艳眸,凤芷拂回头觑了妹子一眼。“算了,你不用帮忙了。”

    “真的?那晴儿先回府喽!”凤芷晴一喜,毫不犹豫便转身离开。

    凝着妹子远去的身影,凤芷拂叹了口气,她完全想不明白,为何同样身为蜀州大厨凤易的女儿,她与妹子的个性会如此南辕北辙。

    她喜欢下厨,喜欢研究各式辛味菜色,对吃食极为讲究。

    然妹子就不同了,她非但未遗传到爹爹的手艺,对吃食更是草率到极点,只要能果腹,对她而言便是美食。

    虽然两姐妹相差甚远,但对无子嗣的凤家老爷而言,能继承他衣钵的似乎只有长女凤芷拂。

    不过即使凤芷拂继承了“挽椒香”酒楼,却只得了个二厨的名号。

    让凤芷拂当不了头厨的原因都归咎于她“喜研各式辛味菜色”的喜好,据闻,她这喜好已至走火入魔的境界。

    由凤大姑娘做出来的辛味菜非但无轻、中、重之分,也无法与百味交融,更无法衍生出层出不穷辛香韵味的正宗蜀菜,而是直接被冠上“穿骨断魂辣”封号的辛味菜。

    她那辛味菜不仅让人犹如身处火烧燎原之境,其穿肤入骨的辣劲更让嗜辣之人敬谢不敏。

    因此,并非凤大姑娘的厨艺不佳,而是至今在蜀州,她尚未遇到知音来品尝她火辣辣的厨艺魅力。

    于是,“挽椒香”头厨的头衔便由凤易传给弟子龙辛虎。

    至今,关于继承爹爹衣钵那段恼人的过往已经远去,虽然沦为二厨,凤芷拂并不以为意,能借“挽椒香”的厨房钻研辛味菜色,倒也让她自在快乐。

    撩高袖口露出一截蜜色玉臂,凤芷拂继续晒椒的工作。

    约莫半个时辰后,凤芷拂任秋阳撒落在今年甫采收的秋椒上,取了只藤篮后便离开广场。

    见到那提着只藤蓝的绯红身影,伙计惊问:“大姑娘,您要出门了?”

    “嗯!同虎爷说一声,我出门采椒。”

    前些日子她在附近山区寻到青崖椒,再加上孟秋与仲秋时分是蜀州花椒品质最好的时刻,她自然不能错过采收极品的机会。

    伙计一听到她又要上山采椒,立即挡在她面前嚅声道:“大姑娘要上山采椒?这……这可不成哪……”

    通常酒楼有固定合作的椒商会在约定日期送货,但研辣入魔的凤芷拂却偏偏爱自个儿去附近山区采新鲜的椒果。

    蜀椒、野花椒、崖椒、巴椒……哪儿有椒她便往哪儿跑。

    即便每回她总因为采椒而搞得一身狼狈,却还是乐此不疲。

    至于头厨与凤大厨,每每瞧见凤芷拂又溜到山上摘椒,便叮嘱着大伙儿得格外留心她的行踪,就是不能让她再单独上山。

    今儿个教他撞见,他若不阻止,虎爷若怪罪下来他可承担不起。

    见伙计挡在她面前不让路,凤芷拂眯起艳眸,粗声问:“什么成不成的,要你传个话别啰啰嗦嗦的。”

    语落,她大剌剌地扬手格开伙计,摆明了不把他为难的模样放在眼底。

    “大姑娘,你别为难我呀……”伙计不死心地跟在她身后苦声哀求。

    这凤大姑娘模样虽娇美艳丽,但言行举止完全不受约束,不止装扮不像个姑娘家,连个性也粗率得像个豪气男子。

    而最让人不敢恭维的,除了她的辛味菜外,便是她火爆的性子,因此就算凤芷拂拥有天姿绝色,也让钟情于她的男子望之却步呐!

    发现伙计不死心地跟在身后,凤芷拂顿住脚步、握紧拳头,恼火道:“不要跟着我!”

    迎向凤芷拂恶狠狠的模样,伙计硬着头皮,费了番气力才挤出话来。“大、大姑娘……我也不想跟着你,只是……若让虎爷知道我没阻止你上山,可真会剥了我的皮。”

    姑娘娇蛮的性子没啥耐性,摘个椒被几番阻挠,胸臆间的火气一下就爆发,抬脚踹翻搁在一旁的竹凳子。

    “本姑娘爱上哪就上哪,你若敢再吭一句,我就剥了你的皮,再顺道拆了你的骨!”她勉强控制住脾气道。

    她凤芷拂是何许人也?不过出门摘个椒,哪里轮得到他来阻挠她?

    若再这么同他耗下去,她大好的心情铁定会被破坏得彻底。

    傻傻瞪着被踹翻的竹凳子,伙计怔在原地想着,大姑娘的脾气不好,力气也不小,上一回发火打断了小六子的鼻梁,这一回若他再坚持不让路,大姑娘会不会把她那小拳头往他脸上招呼去?

    一想到这点,伙计突然有些茫茫然,究竟是虎爷的威严吓人,还是大姑娘的火爆性子惊人?

    凤芷拂瞧他拙于反应的模样,侧眸睐了他一眼、啐了句。“哼!非要惹人发火才开心是吧!”

    一撂下话后她俐落旋身,扎高的及腰长发帅气地在甩出一抹醉人墨色后,大步离去。

    一阵秋风拂过,漫山遍野的红叶,染成一片深浅相间的瑰丽秋色。

    伏在崖边,凤芷拂打量着长在崖边、常年长绿的青崖椒,唇边荡起一抹醉人笑花。

    苍老的枝杆盘根错节地紧紧嵌入崖边石缝,主干粗壮的枝身缀着一片片小小的叶子,由远处瞧去犹如一片绿云。

    而藏在绿云间的青色果实,便是凤芷拂想要的椒果。

    瞧那一颗颗嫩青的果实,凤芷拂忍不住伸指拨弄着绿叶,忘神地想着。

    青崖椒,味辛不麻口,是蜀菜中常见的辛料之一。

    按理来说,这般平常的椒类绝不会得到追求至辣境界的凤芷拂青睐,但眼前这一株青崖椒可不同。

    它的外形虽与一般青崖椒无异,但不知怎地,其口感就是比一般青崖椒麻辣上数分。

    不知是因为这株长在崖边的古老青崖椒已在此处待上许久,又或者是它身上藏着精魂的灵魄?

    不管事实如何,凤芷拂总觉得,这株青崖椒与她挺有缘的。

    或许它真的是一株已成精的椒树,在修练的过程中不断提升自己辛麻的程度,不然为什么它的果实会比一般青崖椒来得辛辣呢?

    想来真是有趣,椒树精与她追求“至尊无敌辛辣味”境界的想法不谋而合呢!

    当天马行空的想法在凤芷拂脑中转迭之际,崖边的劲风抚得凤芷拂垂在身后的墨丝跟着翻飞舞动,连眼前绿意也随风婆娑,散发出青崖椒特有的清雅淡香。

    当鼻间萦绕着青崖椒的香气,方才郁结在凤芷拂心头的闷气也跟着随风而逝。

    那香味,像是在回应……意识到这点,凤芷拂心情大好地发出咯咯轻笑。“悍妇,我知道你在等我。”

    将搁在一旁的藤篮用石头压住,凤芷拂小心翼翼地低下身,准备摘下那一颗颗饱满的椒果。

    这野生的青崖椒不似一般农收花椒,未经修剪的枝条满是尖刺,稍一碰到,那又痛又痒的感觉可教人吃不消。

    这也是这株青崖椒会被凤芷拂唤做悍妇的原因。

    她压抑着兴奋的情绪缓缓靠近崖边,准备摘下结实累累的椒果时,一声清俊的急嗓在身后响起——

    “姑娘小心!”

    谁?谁要小心?还未想透那惊心动魄的呼唤究竟是在喊谁,凤芷拂一个失神,纤纤玉指瞬即被“悍妇”扎了下。

    “哇啊——”她吃痛地大叫出声,身子立刻被一双铁臂圈住,下一瞬,她与那攻击她的男子一同滚落到崖边。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凤芷拂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觉是这男子的身形颇高大,压在她身上的重力,压迫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这倒也算了,因为男子身形的“施压”,她纤柔的背部抵着细碎小石子,扎得她苦不堪言。

    而她一双修长的腿儿悬在崖边,一股风由脚底板窜进宽口裤,凉得她打了个哆嗦。

    无须多想,她脚上那双帅气的乌皮六合靴应该已经代主殉难,葬身谷底。

    再者,指尖被“悍妇”扎伤的小口子,开始传来又痛又痒的感觉。

    管不了两人的姿势现在有多引人遐想,一把把烈焰由凤芷拂身上每一处奔窜而出。

    这该死的杀千刀,她若不同这不知由哪窜出的男子好好细算,她就不姓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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