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你没印象么?”夏蒹惊了,“上次吃饭咱们还在一起吃的啊。”
“有这回事么,”裴观烛看向她,柔柔笑了,“不记得了呢,可是我现在记住了。”
夏蒹笑,“嗯,她俩长得比较好,见到就忘不了了。”
说着话,二人走到主角团跟前,裴观烛看着她傻笑的脸,意味不明的呵笑两声。
“你先在这儿等我下啊。”夏蒹才注意裴观烛穿的太少,小跑回去跟来喜去找厚衣服。
“这位便是裴大公子吧,”许致行了个抱拳礼,“在下许致,与师妹在府上多有叨扰,上次见面没来得及与裴大公子问好,还请多见谅。”
“嗯,”裴观烛笑容淡淡,“无妨,在府上住的还算愉快便好。”
柳若藤从后看着这位裴家大公子,只觉得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正暗中观察,那人漆黑的眼珠忽然无预兆的一转,与她对上视线。
“裴公子我回来啦!”夏蒹抱着厚外裳小跑过来帮着裴观烛披上,“怎么样,还算暖和吗?有哪里漏风吗?”
裴观烛眼角弯起来,“没有呢。”
“那就行。”夏蒹冲他笑。
裴观烛凤眸微眯,觉得她笑的有够蠢的。
这人可真是喜欢装出一幅关心他的纯傻模样。
真想掐死她算了啊,不用斧头,杀她要用手才行,所以昨夜他究竟为什么放过她呢?
啊,好想杀了她。
“裴公子?”夏蒹眨了下眼,雪白的手掌摊开到他面前。
“做什么,”裴观烛偏过头,看着夏蒹这幅动作唇角翘起,温柔道,“跟我讨糖吃?”
“什么呀,不要我牵着你么?”
少女雪白掌心往他跟前凑了凑,裴观烛微微蹙起眉,看向她的视线也带上几分探究。
“夏姑娘可真是慷慨大方,”裴观烛凑近她,笑容饱含恶意,“总是喜欢以德报怨,丝毫不记仇呢。”
“我跟裴公子能记什么仇?”夏蒹昨夜想了一宿也想开了。
自己这条命算是裴观烛续上的,她了解裴观烛的可怖,当初同意系统的说法时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没必要因此泄气,也没必要因此恐惧,看开点儿对谁都好,“我对裴公子好,跟在裴公子身边是我自愿,只是如果裴公子能稍微相信我一下,我想我就会更高兴呢。”
“相信你?”裴观烛像是听到什么笑话,闷闷笑出声来,眸光忽然一冷,拍开了夏蒹递到跟前的手。
可笑,他自出生有记忆至今,便从未信过任何人。
【恭喜宿主获得绑定角色3点信任度,请再接再厉。】
第19章 特殊贡物
虽然但是,夏蒹对裴观烛还是怀有几分心虚的。
她总觉得裴府的真相,不会像原文中结尾那样简单。
如果当初做的那个被推入井的梦是一种怀疑,那么裴观烛暗自将倡弩调离的一系列举动,便直接将这个怀疑打上了确认标志。
裴观烛被医师带走后,夏蒹在庆铃院歇了会儿,便去到了男女主住的厢房。
“夏姑娘来了。”柳若藤招呼许致给夏蒹泡茶。
“方才分别时柳姐姐要我一会儿来找你,有什么事儿?”
“是我与师兄有了些新发现。”柳若藤面上罕见多了几分笑模样。
“我们顺着夏姑娘上次给出的线索调查数日,可如今裴府上下伺候的,几乎全都是近几年刚进府的新人,但是——”许致露出一个略显促狭的笑,“还是被我们找到了一个。”
“后院有个年迈到走不动的老奴,大概是他实在太过可怜,所以当年并没有被赶出府去,”许致叹了口气,“只是那老奴极爱喝酒,我与师妹蹲守数日,终于等到那老奴清醒,只不过……”
“怎么?”夏蒹追问,急匆匆的模样倒真像一个爱好八卦的娇小姐。
“只不过,那老奴说他不认识什么莲儿,”柳若藤推了推自己爱卖关子的师兄,“还说了句奇怪的话,说什么,‘宋夫人还活着的时候从没死过人,陈夫人一来便有人死了,真是造孽’,我与师兄问了他好几次死的人是谁,那老奴才念叨出了个名字。”
“叫什么?”
“说是叫怜莺。”
……
“表姑娘怎么愁眉苦脸的。”
芍药将绿豆百合羹端到夏蒹面前。
“想咱们府上那点事儿,想不明白。”
伺候表姑娘的人都知道表姑娘特别八卦,尤其爱好听些恐怖秘闻。
“表姑娘要是想听乐子,可以去问问小柳啊。”
“小柳?”夏蒹嚼着绿豆抬脸。
“画画像的小柳,他什么都知道,百事通呢。”
“那百事通在哪儿当差呢,”虽知道不靠谱,可夏蒹还是被百事通这个称号吸引住,“我去问问他。”
……
‘百事通’是府上负责看门护院的小厮。
近日陈夫人自府外搜罗来不少能人异士,一个个据说都能飞檐走壁以一打百,金刚铁刃打不穿他们的血肉之躯,有这么多超能力者住在裴府,看门的小厮们也渐渐懒散,夏蒹过去时他们正坐在地上侃大山。
“不就炸鲤鱼吗,那玩意儿小爷我吃过好几条呢!”
“真的啊,那得是什么味儿啊!”
一边的小厮艳羡的抬起脑袋,看见夏蒹登时瞪起眼。
被围在中间的小柳见同伴面色突变,也跟着回过头。
“表、表姑娘?!”一群人急忙垂下脑袋问好,“表姑娘安好!”
“嗯,起来吧,”夏蒹视线落在正中间那目测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孩身上,“你便是小柳吗?”
“回表姑娘的话,奴是。”
“你跟我过来一趟。”夏蒹带着小柳走到后头一处月亮门后,手腕一转自发间拔下来根什么也没镶的玉钗。
玉钗递到了小柳跟前,男孩儿眼睛都亮了。
“我有话问你,”夏蒹笑着把玉钗搁到他脏兮兮的手里,“我这人比较八卦,听闻你是咱们府中的百事通?”
“奴不敢当,”小柳攥紧了玉钗,眼睛都发直,“表姑娘尽管问,只要是奴知道的,奴都告诉您。”
“你来府上几年了?”夏蒹问,“当初是怎么来的府上?”
没想表姑娘问的是这个,“回表姑娘话,奴是十岁那年让师傅领进来的,您别看奴这样,当初府上缺人缺的厉害,奴也是夫人花了大价买过来的。”
夏蒹“咦”了一声,“怪了,咱们府上怎么会缺人手?”
“这表姑娘就不知道了,咱们府上之前出过事儿,以前的下人都被赶出去了,这他们都不知道,只有奴知道,从没往外说过,”小柳攥了攥手上的玉钗,“要是表姑娘再给我点儿,我就都告诉表姑娘。”
“再给你点儿……”夏蒹拔下头上最后一样头饰递到了小柳手里,“这个行不?我就想听听新鲜,百事通快告诉我吧!”
小柳喜笑颜开,“那算是件大事儿,那会儿奴的师傅嘱咐奴好几回不准把这事儿往外说。”
男孩忽然凑近了,“咱们府上,五年前曾死过人,尸体就被扔在咱们府上的井里,所以如今才阴魂不散,化作厉鬼来寻仇了!但凡是路过那口井的人,都注定活不过三个月!”
夏蒹:……
不是吧,那她直接把井封了,还不得当即暴毙而亡啊?
“不过咱们府里井那么多,奴也不确定究竟是哪一口,总之表姑娘路过时一定要小心!另外!”小柳从袖子里掏出卷画像递过去,“这就是那个鬼的模样!顾念着表姑娘今日消费颇多!抢手的画像免费送给您!”
夏蒹:“……谢谢你啊。”
“不客气!下次再来!”
……
夏蒹心思揣揣,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画像胡乱卷进袖子里往回走。
小柳的话有些能信有些不能信。
五年前……她记得裴观烛今年十八,五年前的话,才刚十三吗?
十三岁啊。
夏蒹想起上次‘共梦’时见到的缩小版裴观烛,那么小的一个小孩子,自然且平常的坐进关猪狗的笼子里。
那之后的裴观烛到底又经历了什么呢?
她思绪走远,忽然感觉一点异样,猛地回神看过去。
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不知何时站到了夏蒹身边,正抬着脸手揪住了她衣袖。
第一次在大白天见他,夏蒹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陈夫人的那个小儿子,小名好像叫什么卓奴?
不喜欢他,夏蒹将衣袖拽回来,“做什么?”
卓奴像是没料到她这么冷淡,顿了两三秒才开口,“夏表姐方才是在套别人话吗?”
他长得跟裴观烛像,细看却又不太相似,跟他母亲一样,陈夫人和先夫人长得也像,可是细一看就觉得哪哪都不一样了。
这俩母子,也不知该怎么说,就好像专程照着裴观烛母子画了个大概的形,让夏蒹看着极不舒服。
“没有。”夏蒹懒得与他多说些什么,转身就走。
卓奴却急忙跟了上去。
“夏表姐做什么这样着急?”卓奴挡住她去路,睁着一双与裴观烛像,却略圆的黑眸,“我是有话想跟你说。”
夏蒹不好奇,这么个不学好的小屁孩嘴里能有什么话?
“哎呀!”又被落在身后的卓奴着急了,“我跟夏表姐一样,我也好奇着呢!夏表姐你就停下来听我说两句不成吗?”
夏蒹一听这个,才回过头。
“你也好奇?”夏蒹歪过头看他,“好奇咱们府上的那点事儿?”
卓奴是真的很好奇,“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