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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闹脾气?”他对自己的判断异常坚定。
她否认:“我们什么关系啊闹脾气?”
韩廷也不废话,拿过她手里的盘子放上桌,握住她手腕就往外走。
纪星惊诧,想摆脱,可周围人多,怕引人注意,只得闷不吭声被他拽出去。
有人看过来,纪星扎着脑袋,脸颊红透。好不容易出了大厅,到了人少的角落,她甩开他的手,羞恼地瞪他。
韩廷却分外冷静,问:“看到我跟曾荻在一起,你不高兴了?”
纪星面红耳赤:“没有!”
“为什么不高兴?”他还是那句话。
她终于道:“不为什么,我讨厌她。”
韩廷看她半刻,冷不丁问:“那换做其他女人呢?你能接受吗?”
纪星心头一刺,盯着他,揣测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有别的打算?
“你生气什么?”韩廷问,“只是因为曾荻,还是因为我身边出现了别的女人?你提分手时想不到今天的局面?想不到我或许能两个月,三个月记挂着你,但两年,三年呢?想不到我身边迟早有一天会出现别的女人。你真正清楚‘分手’这两个字的意思吗?”
纪星心口刺痛,这话无疑戳死了她的心窝。
当初她和邵一辰不就是这样?分手时以为彼此是人生中最刻骨铭心不可分割的,会一直都在。她巴巴地以为等她准备好了解决问题了就能去和好。但等她准备好,等她去复合,就再也没机会了。她以为世界跟她一样,封存停留在原地。可不是的,他们都走了,只有她在原地啊。
她怔然,一时心痛难挡,逞强道:“是感情不真。”
韩廷被她这话气得冷笑:“合着你觉着我得为你守活寡,才能证明感情是真的?纪星,拿分手之后的事情否定曾经,就没意思了。”
纪星不吭声,看清了自己的矛盾纠结和懦弱,更惶然害怕,不知他说这番话究竟要暗示什么,暗示他要走了?
她眼圈都红了,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我猜不出来,你能不能别绕弯子,直接说明白?”
韩廷沉默半刻,说:“我在问你,都过了半年,你还想不想和好了?”
纪星始料未及,怔怔盯着他看,看看看着,眼眶里浮起清澈的水雾:“我……有个问题……”
“你说。”
“你喜欢我什么?”她问,鼻尖儿跟着红了,“年轻幼稚?单纯莽撞?我以后会成熟,不年轻冲动了,那时怎么办?”
韩廷微吸一口气,低声:“我的确,喜欢你曾经年轻不懂事的样子。……却也喜欢你现在浑身是刺,又慢慢改变的样子。不知道你以后会是什么样,成熟,安静?还是别的,可只要是你……”他后头的话没说了。
一大颗泪珠从纪星脸上滑落,她别过头去抹眼泪,轻轻抽着鼻子,不吭声了。像有千万句话要讲,却又似乎什么都不用再说。
韩廷等着她平复情绪,他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是唐宋。他缓和下心情,接起来简单说了几句,回头看纪星。
纪星红着眼说:“你去忙吧。等有空了再说。”
韩廷问:“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下午五点多。”
“我下午有两个会,得明天回。”他说,“明天我去找你,我们谈谈。”
她点点头:“好。”
他又看了看她,也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可时间紧迫,只能等明天。
韩廷走后,纪星没心思吃东西了,和秦立打了招呼就上楼收拾行李,早早去了机场。
飞机延误了半小时,到北京时是晚上十点半。打开手机,并没有韩廷的消息和未接来电。
她知道他忙,并不失落,自己打了车回家。
一路上,她望着窗外的夜景发呆,想着韩廷的那番表白,不免脸上燥热。
她猜测着明天他会跟她谈什么,又思考跟他和好后能走多远,会不会又吵架。胡思乱想了半天,想不出个结果。唯一确定的是,虽然忐忑紧张,却也安心,还有丝隐约的憧憬与怀念。
她拎着小箱子下了出租车,往小区里头走。
夜里十一点多,小区里树荫茂密,阴影重重。
昏暗的路灯被夏季的树梢遮挡,光线浑浊。
这条路纪星走了无数遍,可每每在深夜里走还是心慌,并不像跟父母讲的那么坦然。
许是箱子拖在身后滚动,总给她身后有人的错觉。她加快脚步,边回头望,什么也没有,只有深邃幽暗的树丛。
她心脏砰砰跳,再回头,猛地一惊。
……
韩廷下午开完会后,没留下聚餐,让秘书重新买了当晚的机票,连夜赶回北京。
落地后打开手机,有两通未接来电,是陌生号码。他当做骚扰电话,并未在意。他给纪星打了个电话,想直接去她家找她。
耐心等了会儿,只有嘟嘟声——纪星没接。
彼时已过零点。
他猜她可能静音睡着了,还是明天再去,放下手机又不免暗笑自己。
他也有些累了,靠在座椅靠背上闭目养神,车进小区,手机响了。
极少有人在凌晨打扰他。
依然是那个陌生号码,韩廷蹙了下眉,接起来:“你好?”
车厢里很安静,许久无声。
唐宋奇怪地回头,就见韩廷手机拿在耳边,眼睛盯着黑夜,不发一言。
过了将近一分钟,他说了一个字:“好。”
唐宋察觉不妙。
韩廷放下手机,盯着虚空看了半晌,转眸看向唐宋,平静地说:“纪星在朱厚宇手里。他要两百万美金。”
唐宋怔愣,张了张口。脑子里第一反应是:看紧韩廷,不能让他涉险。
韩廷却很冷静,吩咐:“你马上报警。她应该是在小区被绑的,里头没监控。但外边都是大马路,遍布摄像头,查得到痕迹。联系下我姑父还有蒋部长,请他们帮忙。务必,”他停了半刻,说,“保她安全。”
“是。”唐宋答,心头稍松了口气。
韩廷和往常一样冷定,仿佛处理一个棘手的商业案子。
车停在门口,他下车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