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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1)

    天初白,隔着窗棂,外头还罩着白雾,一片寂静,众人都还在睡梦中。

    乐灵虽然倦极累极,全身像是被罚蹲三天的马步一样酸痛,连筋骨都泛着疼,但她仍是一夜无眠。

    看着身旁的男人,想起昨夜他印在身上那火热的吻,缠绵的纠缠,挑燃出热烫销魂的火焰,亲密得让她颤抖。

    光是回想到那些几乎是刻进骨里的亲密,就让她嫣红了一张小脸,忍不住发出诱人的呻吟。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她不会昧着良心说,自己是被他霸王硬上弓,却也无法告诉自己,她与他是情投意合,顶多就是勉强对自己承认,她是被他熟练的情欲挑弄给诱拐上床的。

    现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完全不同的发展,但是,他们的身份却还是没有改变,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醒过来以后的他。

    他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但是她却很明白。

    他是官,而她是贼。

    他是奉着皇命,领着圣旨,要来缉拿“诡影”归案的钦差;而她是无所不偷,让官府伤透脑筋、让富商闻风丧胆的“诡影”。

    这样对立的身份,搭上昨夜的缠绵……她实在不了想,他们将来会如何?

    “在想什么?”

    突地,她的耳根拂上热热的呼吸,撩得她一阵轻颤。

    乐灵逃避似的不想回头,只是身后的他却不肯让她如愿,大掌握住她的纤腰,硬是将她转了过来,一把将馥软的身子拉进他的怀中。

    乐灵惊诧的扬眸,正巧迎上他眸中从昨夜之后,就愈来愈熟悉的火热。

    那样的眼神,让她娇脸一红,不由自主垂下眸,避开他灼热的眼。

    “怎么不说话?”向槐托起她因娇羞而垂下的脸,欣赏她脸上的红云。

    “没什么好说的。”乐灵缩了缩脖子,避开他的抚触,还是没有抬起头。

    “没什么好说的?”向槐的眉头挑得老高,这几个字听起来真是刺耳。“经过了昨夜,你仍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能做的,不能做的,你全都做尽了,还要我说什么?”乐灵回答的挺快,淡淡的表情看来若无其事,但是他却没有漏掉她垂眸之前,眼底那一抺浅浅的不甘。

    “恼了吗?”他伸手顺着她的发,动作里有着爱怜,看着她颈项边有着泛红的吻痕,那是他留下的烙印。

    其实,他知道自己昨夜太冲动,只是,一吻上她,他就整个失控了。

    他不知道女人尝起来能这么甜,他不知道她的轻吟能勾起他一向克制良好的欲望,他也不知道看着她在他身下时,他会感到那么满足……

    “恼了又有何用?”乐灵轻觑他一眼,小手握成拳头,狠狠的往他的胸口招呼去,向槐闷哼一声。

    “你就只会说浑话。”她瞪他一眼。“有些事是补偿不了的。”

    “你那么聪慧,一定能想出办法的。”只要她说得出,他就做得到。

    “好!我有个办法……”她清灵的眸子扬起,对着他挑起眉。

    不知道怎地,看着她双眼里绽放那样的光芒时,他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

    “我要你放了我,我要离开这里。”乐灵乌黑的大眼眨了眨,一心想逃离他的身边,压根儿忘了自己潜藏在他身边的目的。

    “做不到。”向槐很干脆的否决,就只有这件事他不能让步。

    “哼!又一次的言而无信。”乐灵对这个钦差大人的品性起了严正的怀疑。

    向槐闻言眯起双眼,自尊心再一次受到打击。

    “还没打算嫁给我?”他锐利的黑眸一眯,脸色一僵。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她难道还有别的打算?

    “当然没有。”乐灵冷哼。“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没必要为了……”

    “女儿家的清白叫小节?”他的声音扬高。

    “是啦,你这时就知道那不是小节了?那你还……”乐灵小脸转红,没脸将昨夜的事又重覆一次。

    “那是逼不得已,我才出此下策。”他何尝不想在大婚之后,堂而皇之的拥有她,只是……她始终想离开,让他心里涌上从未有过的慌张。

    “不管。”她转开眸。“我横竖得走的,我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说着这话时,她的心口涌上一阵荒谬的酸,竟是这般难以想像的滋味。

    “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向槐不容她说出如此沮丧的话。

    听着他斩钉截铁的语气,乐灵的心动摇了。

    莫非……天底下真没有不可能的事?

    就在她的心墙正一块块崩塌的时候,外头传来小二敲门的声响——

    “钦差大人,您起身了吗?程老爷派人来接您了,说是昨儿个跟您约好,今天要到东门去赏花。”这些日子来,小二知道他的作息,明白这会儿不会吵到大人。

    “瞧瞧,巴结得多用力啊,才一大早,就派人来了。”乐灵的鼻尖喷出不屑的气息。

    “灵儿,我得去一趟,你知道我必须让程贵上钩。”向槐握住她的下颚,不让她继续胡思乱想。

    “只怕上钩的不只程贵,满儿姑娘还会一块儿跳上来,巴得紧紧的。”乐灵不是小心眼的人,但是眼下这情况,让她大方不起来。

    自己的人,是他的,自己的心……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但这会儿他却急着去会另一位钦慕他的姑娘,要教她笑脸以对——抱歉,做不到!

    “灵儿……”向槐不放心的瞅着她。“跟我一起去,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只怕我跟着一起去,会坏了你的大事。”她没有那么好的修养,做不到视若无睹。再说,心口上的疼此刻像是针在刺,她不想要再自找麻烦。

    “灵儿……”向槐又唤。

    “别再说了,快起来更衣吧,迟了,只怕满儿姑娘会生气。”乐灵眸中掠过嘲弄,闷闷地转过头去。

    向槐看着她,知道她正耍着脾气,但事关国家安危、社稷安宁,他不能跟她一同胡闹。

    “好,那你在屋里等我回来。对了,千万记着,不要出门,省得你那仇家找上门。”向槐忍不住叮咛。

    “知道知道,快走吧。”乐灵摆摆手,不想再听,用棉被把自己的头闷住。

    那“仇人”是无中生有的,哪可能危及她的生命!她只想把他赶出门,不要再听到任何有关程家的事。

    看着她的反应,知道现下说什么都没有,他只得先行离开,心里打算等等一回来,一定要跟她把事情说清楚。

    听着他的脚步声伴随关门的声音离开,清灵的眸子从暖被中探出,瞅着他宽厚的背景,心中掠过一丝不悦。

    突地,一抹灵光闪过,她嘴角的气闷缓慢转为淡淡的微笑。

    “东门赏花是吧?”乐灵在床上坐起身,轻声细语的自问,眼里闪烁着狡诈的笑意。“好,你们就请便吧,慢慢走、慢慢赏……”

    她的心里有个主意,要教他们赏完花,就再也笑不出来!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乐灵确定他们消失在繁华的城道,转出东门之后,她回房扎起发辫,对着镜子戴起她稍早前细细捏好脸型的假人皮。

    这一次,他不扮“诡影”,毕竟天才亮,脸上有道可怕的疤,简直是在告诉大家此地无银三百两,她不会傻傻的自寻死路。

    她细细贴好额际的人皮,修整好直挺的鼻,在两颊边塞进可以塑形的棉花,制造出丰颊,再小心的拉好人皮直贴耳后,仔细对着铜镜左瞧右看,深怕露出什么破绽。

    一会儿之后,她满意的看着铜镜里,正坐着一个年约十五,绑着两条大发辫,有着深深酒涡的大圆脸姑娘,在双眉间还有一颗明显的红痣。

    她在外衣里头多穿了几件衣服,撑起与自己圆脸相衬的圆圆身材,这不就算正面遇着了向槐,都不怕他认出来。

    她小心的探头探脑,确定门外没有人时,一个闪身走出门,锁好身后的门。

    “小姑娘,你找谁啊?”

    突地,店小二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乐灵一个灵敏的转身,露出笑容,也露出丰颊之后的可爱酒涡。

    “小二哥,我……我听说钦差大人住在这儿,想来瞧瞧热闹。”她微微提高音调,让自己就像个好奇心十足的小丫头。

    “你别开玩笑了,这偷偷摸摸的做贼啊你。”小二哥瞪了这隐约有几分熟悉,却又明明不认识的脸孔。“再说,钦差大人到东门去了,要看热闹就到东门去。”

    “东门?谢谢小二哥,我这就走啦。”乐灵很愉快的露出笑脸,福了身之后,越过小二哥,大大方方的下了楼。

    小二看着她圆滚滚的身子慢慢的滚出客栈后,才想到要问她——他怎么没见她上楼啊?

    乐灵机巧的出了客栈,大步的蹦啊蹦地往热闹的市集里去,那富可敌国的程家在繁华的市集里,有一座极大的院落,财势可见一般,也莫怪乎向槐会随传随到。

    一想到向槐跟程满儿正在纠缠着,挂在乐灵脸上的笑容,很快又僵凝在唇边。

    此仇不报非“女子”也!

    她有一阵子没展露身手了,就拿程贵的宝库来开刀吧。

    她加快脚程,很快就来到程贵的院落外头,看着比人还高的围墙,乐灵没有半点惧色,她什么功夫没有,就是轻功好。

    好在那天陪着向槐进程家时,大致上观察过,知道哪里巡逻的守卫较少,减低不少风险。

    她先是左右观察,觑得一个无人的间隙,随即眼明手快地跃身,直接跳上程家屋檐,接着飞身而下躲到树丛里,让自己的身形隐密的藏起来。

    她小心的观察形势,一个闪身又往前跳了几尺,眼角扫到有守卫出现,她很快的压低身形,没让自己露出马脚,接着又轻巧地往前移动,迅速找到地处隐密的程贵卧房。

    她小心的撬开门,一跃而进之后关上,这时才直起身子,仔细的察看房里的摆设。

    古玉雕龙花瓶,上等桧木花桌,精致蟠龙花纱,百鸟花纹缎布……啧啧啧,这程贵果然富可敌国,所用的东西再精致不过。

    不过,这种人就是小气且防心重,绝不会信任别人……照这样想来,他藏金银珠宝的地方,不会是在看顾不到的库房里,而是在自己的房里,搞不好半夜还会起来摸摸银票,心里才稳当。

    这是她“从业”以来的心得,再准确不过了。

    于是,她细心的摸索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查看是否有暗扣、暗钮的……果不其然,在精致的花帘之后,一个白玉珠杯泛着透亮的光泽,看起来像是时常有人细细擦拭,或者是……触摸。

    小手轻轻探过去,握住白玉珠杯轻轻一转,帘后的墙壁突地一震,然后轻巧的滑开,乐灵简直想替自己鼓掌了。

    她隐进暗房里,忍不住赞叹一声……这个人真的是……太有钱了,一箱一箱的珠宝、白银、黄金,闪得她简直都要睁不开眼。

    由于知道他们这一趟去东门赏花,就算没有一天也要半天。所以她安心自在的在里头欣赏着,考量着该拿些什么才好。

    只不过,这暗室里颇为闷热,她的额头不停冒出汗来,她的小手一边忙着翻箱倒柜,还得替自己拭汗。

    “有钱人的嗜好果然奇怪,待在这里汗如雨下的,有什么好享受呢?”她拭着汗,一不小心让颊畔的发勾住她的珍珠耳饰,猛地一扯竟然掉了。

    就在此时,乐灵的余光突地看见一样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东西,心里一惊,竟然没有注意到她的耳坠不小心滑落在地。

    “该死的程贵……”她小心翼翼的拿起那碧玉所制成的方底大印,上头还盘着栩栩如生的龙,连印底都刻好封号。“连玉玺都准备好,果真是要叛变了!”

    再认真找了找,她又发现几封细心收藏好的机密文件与往来书信,不看还好,一看又是一阵心惊。

    “原来,这程贵只是个出钱出力的草包,一个小小的‘丞相’官衔,就让他心甘情愿出钱卖命了。”乐灵轻哼一声。

    “好个知府大人,原来您才是想叛变的人!”乐灵心念一转,她仔细将玉玺包好,收进她的怀里,接着随意挑了几样值钱的珠宝,决意不再停留。

    玉玺这东西,她非得带出去不可,或许程贵会看在这见不得光的玉玺遗失的份上,不去报官,只当自己吃了闷亏,那么她也少些麻烦。

    心里突然想起曾经照顾过她的阿婆,已经很久没去看她,就趁着今日帮她送些银两去,顺便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心意既定,将值钱物品放入怀中后,她迅速离开程贵屋中,几个纵身之后,消失在程家的院落,往城外奔去。

    只是,那遗落的珍珠耳坠,就这样平稳的躺在暗室里,一并被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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