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幕 血泪koushui
第八幕 血泪口水
翌日早晨用餐时,餐桌上只有碗盏发出的声响,林漫小心地观察着爸妈的脸色。
林母往桌上摆放着小菜,眼睛明显是哭后的红肿,但表情似乎没那么忧郁,而林父在一味地喝着粥,也看不出来什么态度。
与以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只是过于安静了些,林漫刚要开口,身旁的林白路按了一下她的胳膊,暗递眼色,林漫便压下去了要说的话。
林昂味同嚼蜡,潦草地吃完早餐后起身去收拾了一下,就拿上了书包,低声道了句,我去上学了。
正要往门口走,林父却从餐桌前站起身,出声道,我跟你一起下楼。
见林父说着披上了外套,林昂怔住,林漫握着勺子的手都一颤,她爸发起火来可不是开玩笑的,赶忙说,爸,我今天送林昂吧。
你安心吃饭!林父的声音重了些,已经出了门,又对还站在原地的林昂道,愣什么神?
小区里大爷大妈晨练时围着说起了闲话,一大爷双手环胸,口中念念有词,这老林家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啊,他家大姑娘表面风风光光的,看着多叫人眼红啊,合着在家里被那男方打成那样。
不是大姑娘,那是老林的堂妹。一大妈压着腿道。
从小点儿个娃娃养到大,跟自己亲闺女有啥区别。
看那报道啊,还说不定是这姑娘在外面有男人了,这要是真的,老林家那两口子的脸往哪儿搁?
我看现在也够瞧的。另一大爷粗言粗语道,生了个儿子,有个把儿还没处使,竟好龙阳,这要是放我这当爹的身上,估计得气得口吐三天白沫儿。
他儿子平日里瞧着挺正常啊,见了面儿就礼礼貌貌打招呼,也不知道哪儿出问题了,这该咋解决,我看着都愁人。
你愁什么,咸吃萝卜淡操心,又不你家儿子。大爷嗓门扯老高,该看医生看医生,该咋治咋治呗!
嘘嘘身旁的人搂推着他胳膊,眼神瞄着单元门口,下来了下来了,别说了...
正如林昂所预料到的,这些话会层出不穷,一下一下轻轻弱弱地剜着他的家人,直到千疮百孔也不罢休。而内疚也压迫着他的每一块儿骨头,要把他生生按在地缝里。
挺起腰杆儿来。林父说着一掌拍在了林昂的后背上,胸腔发出了震声,你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林昂挺起了背,一夜未眠的林父瞳孔干涩发红,此时才湿润了几分,你是我林渐声的儿子。
不会因任何事而改变。林父目光坚毅,与林昂对视,我的儿子,要永远昂起头,直起胸膛,大步往前走。
这些闲言碎语算什么?林父的手指了指身侧,这些唾沫星子就能压垮你?你不比别人矮一头,就算是现在扛枪上战场,你林昂也不会比别人差,也不会退缩一步!
因为我林渐声的儿子,绝不会是懦夫!
父亲铮铮作响的话语传来,有数不尽的时候,林昂都无法理解父亲的行为方式或决策,包括现在。
然而此刻,他意识到了自己未经世事的倨傲,自以为是的浅薄,以及闭目塞听的不可一世,这一切在经过岁月沉淀的父亲前,原形毕路。
在晨光间,林昂像被父亲从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缝中,紧拽了出来,他开始能够大口呼吸,他的脊梁不再弯折,他用力点了点头。
林父将林昂送出了小区门口,就是要让他知道,要让外人知道,他作为一个父亲坚定的立场。
去了学校好好念书。
嗯。林昂跨上了单车,林父握着的双手搓动了下,话语堵搡了下,还有...
林父衡量几秒道,也让你那个同学好好念书,做好当下该做的事,该做的事即为正确的事,正确的事就不会背叛你们。
知道了,爸。看着自己爸谨小慎微说话的样子,林昂笑了下,骑着车背挥了下手,走了!
父子俩单独下楼时,林漫就放心不下,便和林白路悄悄跟了出来。
今儿算是见着什么叫铁汉柔情了吧?林白路搭着林漫的肩膀道。
爸...老了。林漫看着父亲的背影,淡淡地道。
是啊。林白路深呼出了一口气,怎么我们这么大了,还要他们操心。
两人说着往家回,林漫道,别多想啦,有人能依靠,有爸妈作为后盾,感觉好像不管发生,天都不会塌下来的。
什么时候我们能成为他们的依靠?
不知道...
拐弯前,林漫又回头望了眼还站在原地目送林昂的父亲。
如果不是跟下来楼,林漫将无从得知林父对林昂说的话,就像没人会知道林父独自一人去找郑欲森,没人会知道林母恳求医生了解情况,没人会知道他们彻夜安慰彼此,话语间都是对孩子的心疼。
这悠悠长长的一生中,林漫想,父母有过多少次这样默默地付出与保护,在自己狭隘的视角中,又能看到多少次父母的心酸与苦楚呢。
今天工作忙吗?白路打断了她的思绪。
还好,台里安排了要拍关于LGBT群体的短片。说出这个主题,林漫心中有种难言的感受,又有些担心林白路,便问,你呢?
我啊。白路看着电梯叠加的红色数字,好久没休过假了,正好借这个机会休息休息吧。
好。电梯门打开,林漫在白路身后,轻推着她的肩膀,尽量用着明快的语调让她宽心,边走边道,你还能跟我妈去逛逛街,她只相信你的眼光。
林母给开了门,互相又说了几句话,林漫整理妥当便去上班了。
林昂到校后,上早自习中间,教导处主任就把他跟顾扬叫了出去,班主任大老刘看着班上黏在他们背影的眼睛,面路揉杂着好奇和兴奋的笑意,还有未加避意的私语声,他用书本拍了拍讲台处的多媒体桌。
内里空荡的铁质多媒体桌发出几声轰隆的响声,打断了这无意识的恶意。
大老刘在两个班讲了同样的话,他手中滚捏着粉笔头,白色粉屑飘落着,张口缓缓地道,我读初中的时候啊,因为家里穷吃不上饭,长得呢就没别人高,排队从来都站第一排。
看着面黄肌瘦,感觉一阵风都能把我吹倒,和别的男生都一比较,就自卑啊,特不合群。当时呢,班上有个大高个儿,那家伙又高又壮,见了我就冲着我喊娘们儿!
大老刘走上了讲台,娘们儿?
娘们儿什么时候成了骂人的话了?谁没娘?大老刘摇摇头,接着讲,我不理他,可这家伙没完没了啊,又是扔我书包,又是撕我课本,还时不时给我两拳。
不行,忍不了了,心里想着得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大老刘和表演似的,作出狠态又转眼间变怂,闷着头想了三天,面对了现实,因为根本打不过,忍不了也得忍,这就是丛林法则啊。
他那怂样惹笑了台下的同学,大老刘又扶额皱眉,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有天这家伙又来找事儿。
我抖着身子,闭上了眼睛,准备承受他的重拳猛捣,可是
突然,一个比我还瘦弱的女生冲到了我的面前。
那姑娘双手叉腰,对着那个男生就破口大骂你爸真是白喂你那么多饭,让你长个大高个儿就是让你来欺负人了?你就是个光吃不长智的饭桶!外强中干的大怂蛋!
你们知道吗?我躲在这姑娘背后,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着金光。
她在我眼里就是老天给我派的天使,我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大老刘神情激动,她扭过头来,我一看这不是班上都叫她大龅牙的那个女生吗?
龅牙?学生们哄堂一笑。
大老刘也笑了,对啊,她在班上比我还格格不入,比我还被孤立排挤呢。
多勇敢啊。也是从那天起,在我的眼里,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姑娘,从未改变过。老刘稍停片刻,又道,也是我现在的妻子。
呜喔!被老师喂狗粮,同学拍着桌子起哄。
现在我个子长高了,她牙也整齐了,都成为了比过去的我们更勇敢的人。老刘抬手压了压声浪,说这些啊,是想告诉大家。
他提手在黑板上写了强大二字,胆怯的人,利己排他,只接受自己存在,而强大的人,是会容许那些与他不同的人存在。
将粉笔放入槽中,大老刘拍了拍手,凝视着班上的同学,眼里发出了期望的眸光,希望在座的各位,我的学生,都能成为一个内心真正强大的人。
感受到了大老刘的用意,同学们低下了头看向了书本,静谧的空气中渐渐传出翻书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背书声,每个人做好了自己应该做的事。
教导处办公室内,教导主任观察着对面并排一人坐在一张椅子上的陆斯回和叶轻鹤,因为两人气场强大,一下还有点儿闹不清谁教导谁。
再旁边是刘鹏他爸,仨学生在椅子后站着,教导主任又跟顾扬和林昂确认了一遍,这是你们姐夫?
俩人点了点头,刘鹏他爸问了句,姐夫说话管用吗?
比你这当爸的管用。轻鹤抬手看了眼手表,教导主任磨磨蹭蹭了半天,解决事情的效率实在低下,他略微不耐烦地道,有事儿说事儿。
看着这一个知名主持人,一个当红记者,教导主任稍作思索,简略地复盘了下。
昨晚刘鹏除了把视频发了出来,写了一堆造谣中伤侮辱的言论之外,还和一群在外结交的人在校门口围堵住了林昂和顾扬,用污言秽语讥笑讽刺他俩。
听没两句就动起了手来,林昂和顾扬就俩人,对面二十来人,好在斯回跟轻鹤看到视频后知道要出事,赶到了学校。
操,老子三十了还要打群架!看这群殴的场面,轻鹤爆了句粗口,解开西装扣子就往上冲。
轻鹤和林昂性格差不多,平日里随和得很,但脾气爆起来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还是斯回理智些,打之前还对他喊了句,别打脸!
旁边有人举着手机拍,俩人看着像拉架,其实一脚一脚没少踹,直到学校保安全部出动才控制住了事态。
闹到了小十点,教导主任让第二天请家长再议,之后斯回跟轻鹤就送他俩回家,并揽下了来学校这事儿。
这个视频在网上传播非常之广泛,对学校名声的影响非常之恶劣。主任话带训腔,还有对在校学生的影响都是不可估量的,三位同学必须立刻在全校师生面前道歉检讨。
是是是。刘鹏他爸知道他儿子什么德行,对他的教育也没多上心,早解决早了事儿。
道歉?轻鹤挑眉,他俩做错什么了要道歉?
教导主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陆斯回一直在拿着手机发什么信息的样子,话是这么说,但得有个解决的方法,学校总不能鼓励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吧?
逼没有错的人道歉,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案?南城一中教学生的精神?轻鹤也拿出手机,你叫什么来着?教育局电话是多少?
教导主任一下慌了神,这时一旁的陆斯回锁屏了手机,平静地道,所有转载过视频的账号,昨晚我已让律师通知其在24小时之内删除,超过今晚8点没有删除的,就走法律程序。
至于道歉,谁未经他人同意私自录像散布于网上谁道歉,谁制造、传播谣言谁道歉,谁泄路他人隐私谁道歉。陆斯回站了起来,谈恋爱不犯法。
刘鹏是吧?他转身瞥了一眼,也没正眼瞧,对于你以上的所作所为,会给你寄律师函。
您别介啊,他就还一孩子,认个错儿不就完了,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刘鹏他爸屁股哗一下从椅子上离开。
你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陆斯回面目冷峻。
他往桌子上留下一张名片,跟也站起身的轻鹤带着顾扬和林昂俩人向外走,事儿就这么个解决方法,再有什么就联系我的律师。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还能听见刘鹏他爸吼骂声,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给我找麻烦?
您理智些理智些。教导主任半拦不拦的。
脑子被门缝儿挤了?花钱供你读书,还要花钱吃官司?
......
你俩,跟我和你斯回哥出来。轻鹤叫住了准备回教室的俩人。
配合默契,斯回刚给他们班主任老刘请了假,四人出了校门,到了附近的一个运动场,地儿空旷,只有寥寥几人在远处踢足球。
林昂和顾扬错落地坐在了看比赛的台阶上,从早上开始俩人就不言不语,轻鹤跟斯回站在他们不远处。
喂,不要给我垂头丧气。轻鹤一人敲了一下他们的脑袋。
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
1969年6月27日,美国爆发石墙事件,被认为是同性恋权利运动的起点。
1990年5月17日,世界卫生组织从精神病名单中删除了同性恋这一词条,5月17日被定为国际不再恐同日。
2001年,同性恋不再被我国划分为精神病。
2001年4月1日,荷兰成为第一个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家。
2001年6月22日比利时、2005年7月3日西班牙、2005年7月20日加拿大,成为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家。
2015年6月26日,爆发石墙事件的美国,其最高法院以5-4的投票裁定同性婚姻合法,成为第十八个同性合法化的国家。
2020年5月26日,哥斯达黎加成为第二十八个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家。
至5月28日,全球范围内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家或地区达到37个!
轻鹤的声音威严又让人振奋,推动这一切的背后是什么?
是无数人的发声、奋斗、坚持。轻鹤弯腰凝视着他们,问道,你们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石阶冰凉,林昂和顾扬身体中的血液却在发热,轻鹤抬起了腰,对斯回做了个手势,我喘口气儿,你接着把俩人骂醒!
陆斯回正对着俩人,坐在观看席前的围栏上,他声音沉着通透,耐心地道,知道我为什么入狱吗?
林昂和顾扬不由紧张了起来,因为他们将陆斯回入狱这件事默认为不可提,不可说的话题。
因为太愤怒了。陆斯回的眼神闪动着哀怒,愤怒到全身血液逆流,愤怒到浑身像被撕裂,愤怒到只剩下了愤怒。
于是我挥起了拳头,犯下了不可磨灭的错误,我当时所做的一切对整个事件有用吗?
毫无作用。陆斯回的声音更沉了些,你们昨天到现在所经受的那些注视的目光,无法躲避的议论,还会一直跟随着你们。
而表达愤怒的方式,绝不只有举起拳头这一种,你们要与那些激怒你的人选择同样的方式吗?你们要永远被这些人牵制吗?
陆斯回抬起了手,食指敲了两下太阳穴处,唯有智慧、胆识、斗志,才能带你们看到更大的世界。
天地虽广大,但只有你自己,能决定你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陆斯回身体后仰了仰,沉下心来,以学识为武器,丰满自己的羽翼,明白吗?
轻鹤这边歇好了,马上搭腔道,听懂了没?
林昂和顾扬认真地点头后,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内心充满了力量又变得清晰。
听懂就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面对接下来的高三。轻鹤早看不顺眼顾扬的成绩,顾扬你那英语分数能看吗?
我闭着眼蒙,都比你考得高。轻鹤指了下斯回,你斯回哥高考状元,我怎么着也探花啊,还不学着点儿。
行了行了,知道你俩厉害。顾扬跟林昂大步向前走去。
走哪儿去?
饿了,请我们吃饭。林昂道,不能白当我们姐夫。
这才几点?轻鹤说完又道,让你斯回哥请。
成啊,请你们喝豆汁儿。斯回从围杆上跳了下来。
靠,这不整我们吗?林昂回头看了眼他俩,行吧,不挑好赖,吃完赶紧回学校备考。
啥考试?顾扬一脸茫然。
扬哥,明儿期末考你不知道?
到底?
你滚吧,不配和我这种高智商的人做朋友。
嘿你活腻歪了吧?
......
轻鹤将他俩打闹的身影拍了下来,斯回问,发给迷舟?
嗯,省得她担心。
你俩快点儿!顾扬喊了句,我着急回去学英语。
早干嘛去了你?轻鹤跟斯回笑着追了上去,一顿饭下来没少挖苦彼此,但总觉云开雾散了些。
下午台里搭了个录影棚,关于做LGBT群体的主题,钟老跟金薇最后敲定了一种较为柔和的方案,也就是请不同群体的人,说他们想说的一段话,不予以限制,最后剪辑成短片。
在评价、判断、审视之前,至少需要先听到声音,于是就有了这个【新闻追踪听你说】的板块。
不愿意路面的人可选择面具并匿名,金薇看都准备差不多了,便面带微笑,拍了拍手道,大家不要紧张,待会儿想要重录的也可以重录。
聚光灯投向录影棚最中央的那把椅子,接受录影的人轮流坐了下来,发出他们的声音。
打不倒的小怪兽:我和我的伴侣在一起五年了,我们都是女生,我26,她28,我想我们还有很多个五年吧,想对她说,能够遇到你这辈子真是中了彩票了,感谢上帝让我们能够发现并欣赏彼此的美,没白活。
赵嵩:好像小学吧,我就发现我跟别人不一样,别人都爱看姑娘,我爱看帅哥,高中喜欢我们班儿体育委员儿,没敢说,挺遗憾的,要不现在弥补一下?
他微顿了下,又笑道,还是别了。
李子:我爱男人也爱女人,不代表我是怪物啊。
隐话:跟我丈夫结婚有八年了吧,也有了孩子,他对我一直很冷淡,一开始我问他你爱我吗,他说爱,可后来我发现他根本不会对女人感兴趣,我又问他你爱我吗,他没犹豫,还说爱。有一阵我特别恨他,恨他骗我恨他骗自己,现在也恨,冷静下来时,也觉得这不是他一个人造成的,但还是恨。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孙谭:说实话没什么好说的,我们有我们的圈子,不管你认不认可,这都存在啊。
夕阳不红:道理我当然明白啊,但你得承认,有普通人看不起同性恋的情况,也有同性恋站在弱势的角度上说着咄咄逼人的话,鄙视普通人的恋爱,不是吗?
宋词:从小我就觉得我是一女孩儿,所以我爱男生,多正常啊。
小太阳:Love is Love.
超级奶奶:别害怕过不下去,我们俩老太太不也活到了75岁了吗?当然还是希望认可我们的存在,不过这都是你们要做的事啦!我们估计等不到那一天喽。
......
录影棚里时不时发出笑声,也偶尔会落泪。罗拉姐买了很多甜点奶茶,饮料小零食,录影中途休息时,大家聚一起吃点儿东西,聊聊天。
被贴着标签,被划分,被区别的不同的人,至少在此时此刻,站在同一个屋檐下,聊着随口的话题,忘记了自己属于哪一个群体。
陆先生。林漫笑着递给斯回一杯气泡水,俩人站在较边缘的位置,谢谢你啦。
看着墨发的林漫,陆斯回眼里含笑,一手接过,一手揽在了她的腰侧,谢什么?
迷舟都告诉我了。林漫向他的身侧靠了靠,你真的是我的哆啦A梦吗?
有铜锣烧么?
没有。
那你怎么谢?陆斯回喝了一口气泡水,喉结翻滚,望着录音棚的中央。
口头上感谢我的陆先生不可以吗?林漫侧身抬头望向他。
比起陆先生来。陆斯回收回了眼神,身体微微下压,用着气音在林漫耳畔道,我更喜欢你叫我斯回哥。
想到那个下午,林漫脸红心跳,却又不甘被调侃,眼里浮现一抹狡黠,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在床上吗?
斯回哥。她挣脱开了自己腰侧蓦然收紧的手掌,笑着溜之大吉。
拍摄了将近五个小时,收工后,又进行了剪辑制作,最后大家聚一起看了呈现出来的短片,短片的标题是由陆斯回命名的,林漫很喜欢。
陆斯回将其命名为:
爱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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