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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河鼻子一酸,眼眶顿时红了一圈,虽然没有明确证据证实返航的灵魂属于嬴风,但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个刚刚升入军校一年级的优秀学生,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
***
凌霄躺在医疗站的床上,有两名军人对他寸步不离地看管,为了不让他寻死,这里的人也是蛮拼的,当初看管岚晟的人要是有他们一半敬业,也不至于被他逃脱。
自己想活的时候处处都是挫折,想死的时候又死不了,凌霄想,为什么只有他这么倒霉。
“你们什么时候能放我走?我要回璧空。”
对方给出的答案永远是那一个,“等你度过了危险期,我们就送你回去。”
凌霄烦躁地捂住额,他这是成人仪式之后第几天来着,他怎么死活想不起来。
医疗人员在监控室看到了,赶过来查看他的状态。
“你有什么不适吗?头疼吗?”
凌霄面无表情地放下手,表示自己没有头痛。
“精神损伤真的不能治愈吗?”
对方听他毫无征兆地问起这个,一愣,随即想起这可能是延续他当时的记忆,于是摇摇头。
“很遗憾,目前的医学对此无能为力。”
“是说离开契主我就活不下去了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会比较困难。”
凌霄不知道继续说什么,余光瞄到正在旁边的地上打盹的小狗。
“这狗是你们的吗?”
医疗人员看了看地上的小东西,那不知是狗是狼的动物来了以后不让任何人碰,只对凌霄一个人亲近,显然他才是它的主人。
“不是。”
“那我可以养吗?”
对方不由心生难过,“可以。”
凌霄小心地抱起小灰,把它举在半空,彼此鼻子对着鼻子。
“你的眼睛颜色跟我好像啊,是不是也是打架打输了?”
小灰嗷呜嗷呜地哼叫着,爪子在凌霄脸上点了点。
“为什么你叫起来这么像狼啊?你有没有名字呢?看你长得灰不溜秋还会学狼叫,就叫你灰狼吧。”
凌霄摸着它的脑袋,“灰狼?小灰?你喜欢这个名字吗?我想通了,活不下去就去死实在是太丢脸了,之前我一直守着跟岚晟的约定活下去,但是今后我决定为自己活。你要是没有家的话,就跟我一起走吧,去一个某人找不到的地方,我们两个过吧。”
两名看守彼此对望了一眼,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前线的消息传来,显示在他们的终端上,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但字里行间都是讣文。
凌霄留意到二人在看了消息之后,屋里的气氛明显更压抑了,他们无意中飘过来的目光几乎是同情,只要对上他,就迅速撇开不愿直视。
“你们实话告诉我,我是不是被抛弃了?”
没有回复就是肯定的回复,凌霄干笑了两声。
“呵呵,挺好的,正好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离开他,他就离开我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是不是要被送到疾控中心了?能不能把我跟我的朋友安排到同一间病房啊?”
没有人回应,凌霄继续一个人自言自语,“岚晟要是在那里见到我,一定会很失望吧。”
他把脸埋进小灰的毛里,温暖的触感好熟悉。
——终于有三口之家的感觉了。这句话到底在哪里听到过?
止不住的眼泪将小灰的皮毛打湿,一缕一缕的,乱得好似他心底的麻。
“为什么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
问水
上次那个不受欢迎的军官又来了,这次还带着一个陌生人,陌生人看凌霄的眼神也很奇怪,就好像欠了他一大笔钱一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一来就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几个字,把凌霄都弄懵了。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我是一个没脸见你的人,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嬴风。”
凌霄更莫名其妙了,这里面又有嬴风什么事?
“别打扰他休息了,”龙寅强行把恒河叫了出来,“现在还不是让他想起你的时候。”
恒河在听到嬴风的消息时已悔不当初,如今看到凌霄这副样子,更是恨不得代嬴风去死。
但是龙寅若无其事地开了口,“你看他现在的状态,什么时候可以恢复实验?”
恒河愣住了,“实验……还要继续下去吗?”
“为什么不?”龙寅反问,“既然太殷费尽心思地把复活月影的方法告诉我们,我们只有物尽其用,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的一番苦心?这可是你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只要实验成功,军部可以不追究你的失责。”
“但是凌霄现在这个样子……”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嬴风的意外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恒河三思后才答道,“凌霄有轻度精神损伤,一个月之内尚无虞,之后会逐渐产生睡眠障碍,自身意志力薄弱的人,通常需要借助于药物才能入眠。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凌霄不能使用任何药物,否则会对他的血液产生影响。”
“按照现有的进度,距收集足够的血样还需要多久?”
“这……大约八到九个月左右。”
“也就是说,他需要凭借自身意志力克服七八个月的睡眠障碍,一个未来的军人,怎么可以连这点都做不到,”龙寅断然下了命令,“等他的‘危险期’过后,实验继续进行,不得延误。”
“但他已经没有之前那段记忆了。”
“他不需要有,你忘记他见到月影后行为很反常吗?只要再带他去见一次就可以了,相信他的决定不会变。”
“可是嬴风不在,抽完血后就没有人照顾他了。”
“让他留在基因中心不就可以了吗?你不能照顾他吗?必要的话,让他休学都可以。煌宿星的人已经欺到头上来了,有再一再二,就会有再三再四,不解除灵魂牵引,我们永远无法让他们彻底臣服,届时就会有下一个嬴风的出现。在这种国家攸关的大事上,个人利益算得了什么?”
他如此坚决,理由也令人无从反驳,恒河虽心有不忍,也只能诺诺地应了。
主教愁容满面地放下终端,这场战争已经不可避免,届时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为此丧命。天宿的战士会牺牲,煌宿的人民更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他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未来的血流成河。
“主教大人,”一个清脆的声音弱弱地响起。
“殇炀?”主教有些意外,“你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了凌霄的事,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吗?”
主教一口否决,“凌霄他们是因为有太殷的插手才出事的,而太殷的第一目标就是你,军方目前还没有他的下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