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席亭舟冷冰冰太难相处,林辰则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大过年没人喜欢自讨苦吃,自然愿意同好相处的人玩在一处。
方星泉以前鲜少和林辰交流,俩人十五年加一块儿还没今天林辰和祝理说的话多,林辰人缘好会来事儿,身边总围着一堆人,大朋友小朋友都喜欢找他玩,席昭楠却看不上他,觉得他在席家吃白饭,他们一家三口扒着席家吸血,不允许方星泉多和他来往。
两人今天打了个照面,不过看样子林辰并未认出他来,无怪方星泉多心,他总觉着林辰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祝哥,林总结婚了吗?”方星泉记得林辰年长席亭舟四岁,今年三十二了。
祝理与他边走边说,“结婚对象暂时没定下来,风流韵事倒不少,你最好离他远点,你看他刚刚色眯眯盯着你的样子,真想让老板看看,戳瞎他狗眼。”
方星泉难得见祝理对席亭舟身边人意见如此大,起了几分好奇,扭头询问:“你很讨厌他?”
“恨不得踢爆他蛋蛋。”祝理咬牙切齿,做了个踢腿的动作。
方星泉:“……”看来有深仇大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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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你别和老板说啊。”祝理眼神飘忽, 压低声音告诉方星泉:“我刚来公司那会儿,从国外回来不久,打扮比较……嗯, 潮。”
方星泉递给他一个「你确定是潮不是骚」的眼神,祝理意会瞬间炸毛,“不是,不是, 不是!我又不是梅姐!”
“好的。”方星泉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祝理被理顺毛,舒了口气继续吐苦水:“他以为我是gay,开会前我给他倒水, 他居然挠我手心!我当然是立刻躲开,对他避之不及, 结果他觉得我欲擒故纵!”
“后来有一回我和他在卫生间撞上,我想着赶紧走, 他妈的!他竟然趁我弯腰洗手, 捏我……屁……屁……股。”
祝理脸爆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方星泉皱眉, 林辰在席家诸位亲戚面前可是青年才俊,文质彬彬, 怎么喜欢搞职场性骚扰呢?莫非是个双面人?
“我严词拒绝了他,他居然和我说——”
祝理单手插进裤兜,牵起唇角, 眼神迷离, 压低嗓音, 自信爆棚道:“为什么?我技术很好, 会让你很舒服。”
“呕——”
“我他妈当场吐出来!他不觉得自己油死了吗?!”
“油田都不及他一半油!”
方星泉:“……”
“你没告诉席叔叔?”
祝理摇头, 深呼一口气, 收敛情绪道:“没必要,那会儿老板刚接手念远,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这点小事我自己能处理。”
“你怎么处理的?”方星泉询问。
祝理耸肩摊手,“冷处理,绕路走,时间久了他自己就找别人去了,毕竟以他的身份,勾勾手指成群结队的人巴结他,我又不是什么绝世大帅哥,他犯不着吊死在我这儿。”
“而且随着我在公司的地位变化,他心知肚明不能随便招惹我,自然晓得换容易操控的目标。”
祝理抬手拍了拍方星泉肩膀,神情严肃,语重心长道:“所以,你以后遇到他,记得别给他好脸色,绕着点走。”
“不过只要你亮出身份,他铁定知难而退,他虽然风流,但和老板兄弟感情是真的好。”
方星泉记下,却不认为自己用得上,林辰对「念远」很上心,哪怕比不上席亭舟风雨无阻熬更守夜工作,也算尽心尽力,如今他在念远地位不低,潜规则公司职员传出去非但不好听,而且容易成为对家把柄,正如祝理所说,林辰要什么样的人没有,犯不着冒这个险。
另一边,林辰正和席亭舟谈北城那块地开发的事宜,他按照席亭舟的意思找人重新评估,做了企划书。
“我依然保持原来的意见。”席亭舟一目十行浏览完。
林辰脸上笑意淡去,强忍怒火开口:“亭舟,我问过周叔他们的意思,他们同我看法一样,现在这个项目就卡你这儿了。”
他扣了扣桌子,发出脆响,目光直直凝视席亭舟,压低声音说:“你得卖我个面子。”
席亭舟迎上林辰咄咄逼人的目光,毫不退怯,“林辰,你和我谈的是公事还是私事?如果你打算自己掏钱做这个项目,我不仅卖你面子,还可以替你补上缺的那部分,但你现在以公司的名义同我谈这件事,我卖不了你面子。”
林辰胸口重重起伏,烦躁地原地踱步,“你——你!”
“席亭舟,你真是死脑筋,老顽固!这个项目稳赚不赔,我在上面费了大量心血,你真要眼睁睁看别人把这钱挣了去?”
席亭舟任由他骂,稳坐办公椅八风不动,面不改色道:“林辰,没有真正稳赚不赔的生意,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你太急躁了,念远如今稳步发展,没必要急功近利。”
林辰全然未将席亭舟的话听进去,他深深呼吸几次,再睁眼双目赤红,一把抓起自己的企划书,甩下一狠话扬长而去,“你会后悔的。”
席亭舟揉揉眉心,很快知道林辰说的后悔指什么,一到下班时间父亲席昆远的电话便打了过来,让他回家一趟。
“待会有事,改天吧。”席亭舟抬眼看了看办公桌上的时钟。
席昆远颇为意外他的推拒,皱了皱眉开口:“你除了工作能有什么事?少糊弄我。”
席亭舟直截了当扔出两个字:“约会。”
电话那头沉默了。
席亭舟同样保持缄默。
半分钟后,席昆远叹了口气道:“你表哥的项目我看过了,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他有心大干一番,你何必一次次打压他?”
父亲的话使席亭舟眉心隆起,声音不觉冷了几分:“我公事公办罢了,您觉得我在打压他?”
席昆远却绕开他的问题,说:“水至清则无鱼,亭舟,有些东西比挣钱重要,人不是机器,不能光看数据。”
“上回你刘叔找我喝茶,我就告诉过他,你的事我现在管不了了……”
“爸,您没必要这么说,我顶多同意周一开会投票表决,如果真如林辰所说项目卡在我这儿,我可以少数服从多数。”席亭舟打断席昆远的话,终究退让了一步。
“亭舟啊,你表哥年纪不小了,近期急着做出点实绩,才有资本追求别人家姑娘,你理解理解他。”席昆远劝道。
“林辰喜欢上哪家姑娘了?”席亭舟半点风声没听到,林辰这回藏得挺严实。
席昆远坦言:“主要是你舅妈着急,辰辰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他自己有考虑这方面的事。”
席亭舟听明白了,林辰想借岳家的势,至于妻子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出身,所以急着办件漂亮事,增加自己的竞争优势。
豪门世家像林辰这般想法的人占大多数,比起真爱,延续家族荣耀,争取最大利益更为重要,即使是婚姻也可以当做商品售卖,联姻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不管不顾追求真爱的人反而会被当做异类。
席亭舟无法评价林辰的做法,你情我愿谈不上好坏,总归他不会选择联姻。
结束通话,席亭舟往后一靠,胸口憋着一口气。
“叩叩叩——”
“进。”席亭舟坐直身体,见是方星泉又靠了回去。
少年模样清俊,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勾勒出一截窄瘦的腰,弧度漂亮引人遐想。
席亭舟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扶手,犹如假寐的雄狮睁开眼睛,“过来。”
方星泉怔愣,本想问席亭舟忙完没有,进来便见男人靠在办公椅上,隐隐透出点疲惫,衬衣伴随抬手的动作回缩,露出皮质细腻的腕带,表盘呈现神秘幽深的藏蓝,做工细致考究,与男人克制沉稳的气质相得益彰。
腕表下的皮肤白得胜雪,清晰可见青筋血管分布,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这是一双蕴含力量的大手,同时亦是一双堪比艺术品的手,方星泉无端回忆起这双手曾如何安慰他,抚^摸他,又是如何给予他疼痛、眼泪、快乐与舒爽。
几步路的距离,方星泉竟对着席亭舟的手神游天际,兀自羞红了脸。
“干嘛?”方星泉尾音还飘在空气中,一股强悍的力量将他拉拽入怀中。
方星泉挣扎两下,被人箍住后腰,带着倦意的声音响在他耳畔,“抱会儿。”
听出男人罕见的示弱,酸涩爬上心口,方星泉伸手回抱住他,像哄小孩儿一样拍拍他的肩背,亲亲他的脸颊,也不问原因,只耐心地陪伴,拥抱对方。
办公室外的人声渐行渐远,慢慢归于安静,该下班的人成群结队下班,留下加班的人先下楼觅食,这层楼人越来越少,似乎仅仅剩下他们。
方星泉格外享受这种静谧,他与席亭舟相互依偎,不必言语就很安心。
“好点了吗?”方星泉轻声问。
席亭舟握住他的手,在他手心落下一个吻,贴上侧脸,“嗯,谢谢宝贝。”
一股热意倏地窜上脸颊,方星泉目瞪口呆,“你刚刚叫我宝贝!”
“哇——你叫我宝贝诶,席叔叔你不是嫌弃宝贝油腻吗?”
若非方星泉故意拎出来讲,席亭舟完全注意不到自己喊了方星泉「宝贝」,他顺嘴就说了也没多想,方星泉咋咋呼呼的反应倒叫他有点臊得慌。
耳朵尖热得发烫,席亭舟抿了抿唇说:“我以后注意。”
“注意什么?”方星泉搂紧席亭舟的脖子靠上去,“我很喜欢,我不嫌弃,你可以天天在我耳边喊宝贝。”
席亭舟赶忙将人搂紧,防止他从腿上掉下去,但方星泉又摇又晃,分外折磨人,席亭舟皱了皱眉,禁锢住少年的腰,“别乱动。”
男人的声音又低又沉,似在隐忍着什么,方星泉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直到清楚感受到存在感超强的大粉,整个人僵住。
“我……我能直立行走。”方星泉结结巴巴要下地。
灼烫的气息拂过颈侧,脆弱的皮肤立刻洇开一片薄红,他骤然挺直背脊,热意流窜过脊梁骨,蔓延至尾椎,夹带细小的电流,方星泉搭在男人肩头的手收紧,拽住平整的衬衣,将之揉皱。
“等等。”席亭舟克制地开口。
方星泉僵硬得好似一块木头,天马行空地想起儿时玩过的游戏,一二三木头人,不知他需要定多久。
办公椅背后是常见的巨大落地窗,从方星泉的角度偶尔看见几只鸟儿飞过,对面居然是「芸生」的大楼。
他好奇地探了探头,耳边传来吸气的声音,忍耐到了极点,“宝贝,你乖。”
脑中炸开一朵蘑菇云,方星泉暂时不问世事,无限回放席亭舟的「宝贝」。
其实帮个忙他很乐意。
“我帮你吧,席叔叔。”方星泉脸颊绯红,眼睛湿漉漉对上席亭舟视线。
为什么大粉进化了?!
额角滚落汗珠,席亭舟好一个倔强的男人,“不行,这里是办公室。”
方星泉疑惑,那不是更妙了吗?
两人目光相接,脑回路略对不上。
突然,方星泉灵光一闪,他怎么忘记席亭舟是个老古板,试探性询问:“席叔叔,你知道野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