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节
“皇帝都给颠覆了,京城必定改头换面,不就是倾城倾国?”
谢谢你啊!尚瑾凌轻轻一叹,果然不用指望这奇葩的文学素养。
“多谢殿下厚爱,太子妃我是做不成了,明年,要么你高高在上,要么坟头长草。”尚瑾凌提醒道,现在想这些是不是太早?
也是,刘珂思索片刻,又问,“那要不叫,母仪天下状元郎?”
尚瑾凌:“……”他的脸庞终于扭曲了一下,“为什么非得写我?”他一点也不想出现在刘珂的书里!
刘珂理直气壮道:“因为是咱俩的爱情,可歌可泣!”
尚瑾凌气笑了,“哪里有你?”
“你都是皇后了,那另一个主角肯定是皇帝呗。”刘珂大言不惭地往自己胸口拍了拍。
尚瑾凌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道:“那么伟大的皇帝陛下,早些安置吧。”
梦里面啥都有,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他管不着。
然而一听到睡觉,刘珂的眼睛瞬间就亮起来,目光忍不住往床上飘了飘,他搓了搓手,殷勤地帮着尚瑾凌更衣去了簪子,然后三下五除二,把自己也料理干净,两人于是躺在床上。
刘珂等了一会儿,见身边没动静,他忍不住侧过头看了看尚瑾凌,后者已经双手放平与胸前,很文雅端正地闭上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刘珂:“……”赌注呢,他等很久了!
“凌凌。”他唤了一声。
尚瑾凌睡得四平八稳,根本没有回答他。
刘珂又不死心地再喊一声,甚至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凌凌。”不一会儿传出后者均匀的呼吸声,真睡着了。
刘珂看着那张睡颜很久,然后缓缓地躺平就着月光看着床顶,心里有点酸酸的,“连亲都没亲一口呢。”这就进入老夫老妻的相敬如宾了吗?
其实这两天虽然看着很闲,但毕竟与皇帝下棋博弈,掺着人命,一不小心,该死的人不死,不该死的命丧黄泉,再强大的心理也无法做到淡定从容,更逞论主谋的尚瑾凌,心情应该比他沉重。
想到这里,刘珂不禁产生内疚,对躺下就睡的尚瑾凌心疼起来,这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
他替尚瑾凌掖好被子,然后将人抱进怀里,心说一个赌注而已,何必较真。
然而他刚准备闭眼睡过去,就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接着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尚瑾凌微微抬头,嘴唇便贴在他的耳边,暧昧吐息,低声轻柔地唤了一声,“相公。”
瞬间,刘珂蓦地睁开眼睛,半边身子酥了个松脆。
要他娘的老命了!
第184章 时间
屋内熄灯之后,小团子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里头没了声音,这才慢悠悠地准备去歇下。
这两日,他忙着打探消息也不得闲,正是困顿的时候。
只是他才打了个哈欠,身后的门忽然被打开,他蓦地回头,就看见他的主子踢啦着鞋一身单衣,头发披散地跑出来,朝他低喊了一声,“团子!”
“殿下?”月光下,看不清刘珂从脖子红到耳朵的脸,小团子一脸不解,“您怎么出来了?”
刘珂支吾了一声,似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尽量若无其事地吩咐,“去,让人备水。”
“是。”小团子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但是转眼瞪大了眼睛,结巴道,“要,要水?”
要水有什么奇怪的,他被撩得一身火,不得像个法子凉一凉?
小团子咽了咽口水,又小心问,“沐浴呀?”
这不废话吗?刘珂往屋里头瞄了一眼,有些烦躁,“赶紧去,爷等着。”
“是,奴才这就去。”小团子虽然答应着,但他顺着刘珂的视线不禁也望向了屋内,虽然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到里面什么,不过他还在离开前还是忍不住劝道:“殿下,您也别在这儿杵着,回去陪陪小少爷吧。”
“不去不去,爷就在这儿等着。”凉快!
刘珂心说哪儿敢在尚瑾凌面前晃悠,一看见这人,就想到那麻了他全身的那句话,心火猛蹿差点把理智给烧没了!若非他意志力惊人,这会儿定化身禽兽让尚瑾凌明日起不来床!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啥时候消下去啊!
然而小团子却有些一言难尽,他觉得自己得劝劝,于是忍不住道:“殿下,奴才虽然是个阉人,但也知道夫妻床笫之间那点事,若是……”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能即保全刘珂这张脸面,还能缓解夫妻,夫夫之间的矛盾,总之很是为难。
这般吞吞吐吐,让刘珂皱眉起来,“你想说什么?”
伸头一刀缩尾一刀,小团子终于道:“殿下,这个……一般男人第一次,时间都不久,这样小少爷也少受些罪……下次就好了,但是您不能在事后,冷落他……”
话未说完,哪怕小团子没看到刘珂的表情,都知道这人的脸色有多恐怖,顿时闭上嘴巴。
刘珂被气笑了,脸上露出狰狞的笑,“你特娘的脑袋里是什么豆腐渣,爷短?”要不是这狗奴才跟了他二十多年,非得踹死他!
小团子有点委屈,不短是什么,从熄灯到就寝这才多少时间,就出来要水了?
刘珂想争辩一句,但是想想没必要,低喝了一声,“还愣在这里干什么,狗命不要了?”
“是是是。”小团子连滚带爬地去了。
“冷水,不要热的。”后头刘珂还嘱咐了一句。
冷水?
就算这五六月的天气已经不冷了,但也扛不住大晚上的凉水洗澡吧?而且尚瑾凌那身体,经得住凉吗?
但毕竟是太子殿下吩咐,小团子没敢糊弄。
而这边床上的尚瑾凌其实有点懵,按理来说情侣之间叫些一些羞耻的称呼也没什么,在刘珂设下这个赌注的时候,尚瑾凌就已经想好今晚怎么过了,恋爱长跑这么多年,心灵加上身体契合不是应该的吗?
更何况这家伙还催着他上床就寝,更衣洗漱都那么殷勤,说实话,尚瑾凌还有点期待和害怕的,毕竟第一次。
作为后世的灵魂,在做好准备之后,他就丢开了扭捏,主动了一点,羞耻地唤了一声,正准备干柴烈火,等待刘珂大动作的时候……
尚瑾凌想到这里,平躺的身体胸口起伏了一下,心说太子殿下动作是挺大的,一把将他推开,一个翻身就滚下床,犹如碰见了洪水猛兽一般蹭蹭蹭就跑出去了,门吱呀一开,留下一室寂静。
速度之迅猛,尚瑾凌反应不及,叫都叫不回来。
“白痴。”
他睁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可过了许久,这人都没回来,最终身心其实有些疲惫的尚瑾凌就缓缓地闭上眼睛。
下人很快扛着冷水进来,小团子随着刘珂进屋,点着油灯忍不住往床上的尚瑾凌看去,后者正斯斯文文地安睡,衣裳完好,床铺不乱,就头发散着,睡得正香,一点也没有翻云覆雨过的痕迹。
“奇怪……”
刘珂正在脱衣,回头就小团子愣在原地一脸怪异,“你看什么?离远点,凌凌睡着了,别亮他眼睛。”
“不是,殿下,你们……”小团子将油灯放下,然后抬起两根食指交缠在一起,颇懂地问,“没那啥吗?”
终于,刘珂看懂了,他嗤了嗤,“你还挺懂的。”
小团子:“……”主子有了心上人,难道他能不去了解这些私密之事?
贴身奴才,能怎么办?
“猪脑子,爷是那么孟浪的人吗?三媒六娉都没下,乱来岂不是辱没了凌凌?”刘珂说这话的时候还挺得意的。
小团子面露复杂,“所以这水……”感情去火的?
刘珂哼了哼,血气方刚的年纪,心上人在怀里,还那样勾引他,能不起火吗?
小团子咋了咋舌,对他家殿下的认知有了重新的认识。
但问题来了,确定是尚瑾凌想要的吗?后者能答应睡一张床,不就已经默认了那事?连尚家的几位小姐都隐晦地让他提点一下主子,不要纵欲过度,尚小少爷身子弱。这样之下,他家主子竟然还不赶紧将人吃干抹净,占为己有?
这是情圣吧?
刘珂利索地脱了衣裳,隔着屏风进了浴桶,他面对着床上,趴在浴桶上轻轻一笑,“爷知道,凌凌愿意。”但是都憋到这里了,他不想这么草率。
*
皇宫
入慎刑司,竺元风并不意外,他在宫中那么多年,早知道了这地方的可怕,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哪怕会吃苦头,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他也不惧闯一闯。
果然,第二天他就被放出来。
而这一步,也就意味着太子的计划成功了。
顺帝来探望的时候,就见到竺元风一身虚弱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眉宇间依旧是难忍的痛楚,但是嘴角却噙着一抹淡淡而恬静的笑。
顺帝的心不禁柔软了一下。
伺候他的并不是小七,小七也受了刑,正在养伤,所以小太监一看到顺帝,便立刻跪在地上,高呼:“皇上万岁!”
这一声便吵醒了竺元风,后者缓缓睁开眼睛,似乎恍惚了一下,才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奴……”
“不必多礼,元儿,快躺回去。”顺帝连忙往前了一步,轻轻地制止了竺元风的行礼,又顺势地坐在了床上,淡淡的伤药味萦绕鼻尖,他柔声道,“你受苦了。”
言语之中,疼惜之意明显,但是一想到这位之前毫无留情地让人打入慎刑司,就知道这份情谊有多凉薄。
竺元风垂下眼睛,低声道:“雷霆雨露皆君恩。”
若是旁人这么说,顺帝必然觉得虚伪,但是经过此事以后,他对竺元风的看法再一次发生改变,要说这话中没有怨怼,顺帝不信,但是就算有,竺元风心软,很快就过去了,依旧忠心耿耿,或者说,这位饱读诗书,忠君爱国刻进骨子里的书生做不出背主的事。
况且说到底要不是刘珂,竺元风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骨头再轻,总不会对着仇人摇尾乞怜吧!
想到这里,顺帝便更加温和了,“这次委屈你,朕知道,等你伤好,朕必然补偿。”
秦海一死,掌印大监便空出了位置,竺元风从二把手升为一把手毫无悬念。
他无需装傻充愣,便谢了恩,“多谢皇上。”
“秦海和万全死有余辜,可禁军由何人节制便令朕头疼了。”顺帝在屋子里踱步,看着竺元风道,“元儿若有推荐,不妨说来。”
竺元风微微一愣,这看似恩宠,然而他若真递上了人选,岂不是跟秦海一样?
“禁军掌握皇城安危,奴才也不知何人能够胜任。”
“太子这一招倒是用的极好,这京城怕是难以找出一个像元儿这般一心一意忠君的出来。”顺帝感慨了一声。
竺元风心说这能怪谁?
太子稳定朝局,安抚地方,这遭人诟病,被视为祸国殃民的新政如今也在新法办的修正之下慢慢为人接受,将被顺帝折腾地苟延残喘的大顺又续上一命,这等功绩,谁不看在眼里?
有多少人恨不得皇帝忽然暴毙,太子殿下直接登基呢?
秦海会接受刘珂的蛊惑,也是因为看到了众望所归之势。
只是这话竺元风无法说出口,反而低声安慰道:“皇上仔细找找,定然有的。”
当然有,只是这些人虽没有倾向于太子,却也并非对他这个皇帝全然忠心,这就需要顺帝自己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