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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二爷……”张可儿伸手将燕千绪正准备举杯的手按下,笑着说,“二爷你这里……很显眼哦。”她指了指侧颈的位置。
燕千绪点点头:“我知道,被虫子咬的。”
“哈哈,才不是,要我说,二爷你这是被哪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吧,成天也不和那些公子们一块儿出来了,不和可儿说说是哪家姑娘吗?可儿可以帮你参谋参谋制住这么狂野的小妖精呢。”张可儿和燕千绪这群公子爷们很是熟悉,日常说话便也没有太多的规矩,只做一般朋友说话,于是这般对话并不失礼。
燕千绪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聊说:“哦?你怎么知道是个狂野的小妖精呢?”
“不然呢?二爷您这性子就是太软了,看着冷淡,实际上比谁都好把握,稍微有点儿手段的姑娘就能让你死心塌地了,但若是赵公子恐怕就没那么好糊弄,赵公子出了名的厌恶别人不经过允许随便碰他,所以也就不会出现身上有吻痕……这种事情。”
“也就是说我在你们心里都是个好糊弄的?”燕千绪总觉得不爽快。
张可儿捂嘴笑:“可儿说了,二爷可莫要生气,只是拿我来说吧,向来是喜欢二爷的,二爷生的好,和您站在一块儿,我黯淡的都没了颜色,但哪怕没了颜色,我都喜欢和二爷说笑。”
“这和与其他客人说话不太一样,他们慕我颜色,我看他们性情挑拣着好话说,时间一长,我想要什么,他们都争先恐后的为我去做了,但二爷太不容易讨好了,连稍微接近一点,就被人赶走了,所以就是好糊弄,也算不得什么。”张可儿在燕千绪面前坦率的很,因为她知道燕二爷喜欢单纯并且没有心机的爽快人。
燕千绪听了这么一通话,似乎有什么记到心里头去了,却又说不上来,问说:“可我又不喜欢那个狂野的妖精,在我看来,他就是个虫子,避之不及,我……怕他的很。”燕千绪或许是憋的太久,找到机会,便不吐不快,说着心里话,苦笑不已。
张可儿一愣,没想到的说:“这……没想到二爷惹的是个不能惹的,还甩不掉的?不过这也很好办吧,二爷,对你来说真的很简单,她如此倾慕你,你就算是假意逢迎然后告诉她你想慢慢来不就好了?她会听话的。如果还不行,二爷就找个比她更凶巴巴的母夜叉吧,让她们斗去,你在旁边看着也是一场好戏。”
燕千绪和张可儿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但是好像又说的通。
燕千绪细细琢磨了一下:他大哥对自己,着实不对劲,有把柄了后,估计会更加得寸进尺的管着自己,而赵虔那人上辈子发疯的时候也是很吓人的,自己暂时甩开了赵虔,可赵虔明显又不是害自己的始作俑者。
凶手另有其人,而他又实在不愿意让大哥帮自己报仇,所以也就是说,没发疯的赵虔可以帮自己,这是赵虔上辈子欠他的。
而赵虔是不敢对自己做什么的,若是敢,大哥正好也在,让他们撕扯去,他可以很安全。
说到底,一个词:制衡。
“可儿真是聪明呢,最近我身上发生太多事了,没有头绪,好在有你。”燕二爷这回真开心了,一副很好哄的样子,天然率性,伸手就给人倒酒,人面桃花的模样煞是动人。
张可儿脸一红,接过酒杯,细声细气的说:“二爷日后多点可儿就是,谢什么,一些浅薄的话罢了。”
第12章
赵将军府上近来门庭若市,全是为了月底给皇帝准备寿宴而跑腿的官员。
燕千绪来到将军府,忽然发现自己竟是第一次主动来找赵虔,找到门口。
而且昨日自己才那么一通崩溃拒绝见赵虔,今日就自己送上门,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很没面子。
燕二爷从不低头求人,他也不会,方才在酒楼听张姑娘一席话,凭借着酒劲儿冲了过来,现在却是突然有些胆怯,不知道见面了说什么,怎么说,是要把自己被害的事情说个干干净净,就像自己的梦一样,还是保留一点?
可梦和真正被那个什么,是两回事,赵虔他是认识多年,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赵虔是个温文尔雅的家伙,可到头来能疯的比谁都厉害,所以他犹豫,不像从前什么都敢和赵虔说,并把赵虔当知己……
外头有守门的门子眼睛贼亮,一眼瞅见了站在远处踯躅不前的燕二爷,这可是稀客!
门子生怕燕二爷跑了,叫人盯紧后,拔腿就往府里跑,跑去公子的院子里,还没进门就喊:“公子!公子!外头二爷来了!”
赵虔正在写字,每日的十篇大字这是必备功课,听闻这话,手一抖,一个字毁了,那么整篇都要不得,可他完全没在意,丢下笔便出门,看着那笑的跟见到亲妈似的门子,说:“可是阿绪?”
“是是是,正是,燕二公子!”门子是个人精,知道自家公子和燕二公子之间交情比其他人深厚,再加上这燕二公子可是丞相最最疼爱的孩子,第一回登门,可不得是件大事?
赵虔这日不打算出门,穿的常服,长发半落,越发风雅俊气,贵不可言,本是斯斯文文的人,突然露出笑来,温和如春风拂面。
“快,随我去迎他。”赵虔一边说话一边走,哪里想得出燕千绪来找自己是干什么的,也没时间想,只剩下高兴。
因此燕千绪还在犹豫的时候,从那有着威武石狮子大门里头就快步出来个熟悉的人影,那人影步伐快,三步并作两步的朝他这里来,甩后头门子十米远,站定在燕千绪身前时,带来一阵暖风:“阿绪!”
燕千绪没什么表情,看着这样跑来的赵虔,只觉得自己从前大约是真的瞎了,才会没发现赵虔对自己这般不同。
“嗯……”他垂眸,盯着自己脚尖。
赵虔其实心里还美着呢,连一贯自持的冷静也抛掷脑后,可他下一秒看见燕千绪脖子上那颜色极深的吻痕时,那笑容便直接凝固在脸上,一把捏住燕千绪的手臂:“阿绪,你……”
“啊!疼!”燕千绪手上也都是被捏握的红痕,赵虔撩开袖子就看了个完全。
燕千绪连忙用袖子遮住,不悦的说:“你干什么呢,别动我袖子。”
赵虔被甩开了手,僵硬了半天,仿佛是深呼吸了好几回,终于是冷静下来,对燕千绪说:“阿绪,你来找我,是因为这个事情?”他指的什么,燕千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