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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佟宝珠低着头,温婉地笑道:“皇祖母和皇额娘不是让皇上今晚好好休息的吗?在哪里休息不都是一样?”

    康熙最讨厌装傻的人了。

    朝臣中最爱装傻的就是他的亲舅舅佟国维,每次议政有分歧,他就装傻充愣不明确表态。无论最终的决议如何,他都是两边不得罪。人人都把他当同盟,半个朝堂的人都是他的朋友。

    康熙对他是又气又恨,可又拿他没办法。很多事还需依仗他去处理,何况他不会像钮祜禄氏那样,故意给自己使绊子,以显示他在朝中的影响力。

    康熙曾多次想过,等到自己完全掌了权,谁敢再装傻充楞,直接罢官送回老家养老,让他装傻装个够。想变聪明都不行,必须得傻。

    现在看着眼前这个装傻充愣的表妹,他有了不同的感受,竟然觉得也不是所有的装傻都那么讨厌。

    康熙呵呵笑出声来,“后宫进新人,尤其是高位嫔妃,皇帝要尽早临幸的,贵妃不知道吗?”

    佟宝珠立即接话:“皇上是大清国万万百姓的主子,更是后宫的主子。皇上想宿何处便宿何处。”

    “贵妃说的有理。”康熙大笑道:“朕今晚想宿贵妃这里,让人去准备吧。”

    御膳房管着整个皇宫的伙食,首要服务对象当然是皇帝。

    皇帝开饭的点,就是御膳房开饭的点。皇帝不开饭,其他人只能等着。幸好康熙是个非常自律的人,一般情况下不会无故推迟用膳时间。

    这日是个例外,饭点过半个小时了,御膳房仍未开饭。各宫里等着提膳的太监宫女们排起了队。

    御膳房的主事派了腿脚麻利的小太监去打探,回过来的话说,万岁爷在承乾宫贵妃娘娘那里。

    “说什么时候送膳食过去了吗?”

    “万岁爷没说让送。黄谙达说,让再等一会儿。万岁爷若是今晚不叫膳食,会派人过来通知。”

    他们说话的时候,康熙已经漱了口,准备上床。他今晚吃了一碗羊汤糊涂面,配了两个小凉菜。一个芹菜黄豆,一个腌黄瓜,都非常爽口。

    以前从未吃过这么简单的饭食,没想到竟这么美味。他有点没吃够,想再来半碗糊涂面,佟宝珠阻止了他。

    “皇上不是想早些歇息嘛,吃的太饱,躺下不舒服。”

    康熙躺在弥漫着淡淡清檀香的大床上,看佟宝珠仰着雪白的小手放帐钩。忍不住笑问:“贵妃什么时候上床?”

    佟宝珠忍着“嘭嘭”的心跳,温柔地说:“皇上难得好好休息,臣妾就不打扰了。臣妾歇外间,皇上有需要,随时叫臣妾。”

    康熙:“……”不一起睡吗?他都想好了,看在贵妃可爱的份上,忍着疲惫宠幸她一回。

    太皇太后得到康熙留宿承乾宫的消息,叹了口气。苏嬷嬷安慰她:“万岁爷知道轻重深浅的,老宗祖莫要再操他的心了。”

    “他知道什么轻重。钮祜禄氏能会咽下这口气?会就此罢休?在承乾宫宿一夜不当紧,他至少要用十夜的时间,去弥补这件事造成的不良后果。”

    苏嬷嬷笑道:“俗话说得好‘有钱难买爷乐意’,万岁爷乐意花十夜的时间,用别的方式摆平钮祜禄氏。何况又牵连到佟佳氏,佟佳氏还不要站到万岁爷这边?”

    “难说。”太皇太后又叹了口气,“佟佳氏的两兄弟滑头的很,不愿意得罪人。要不然,也不会等到钮祜禄氏封了皇后,才把闺女送进来。今晚这事,是那丫头擅自作的主。等着看吧,明儿个宫外就会递消息进来给她。”

    太皇太后不愧是扶持了两个帝王的女人,猜准了。当晚,佟宝珠的阿玛佟国维便得了康熙留宿承乾宫的消息,而且还知道了是自家闺女请他去的。

    又急又气。

    这不是把佟佳氏往火架子上推嘛。这是没仇找仇恨啊!不懂事的丫头,太心急了。

    现在还不是出风头的时候。

    等诞下子嗣以后才是。

    目前,后宫里只有一个小钮祜禄氏能与自家闺女抗衡,小钮祜禄氏这才入宫,年龄又小,两三年内都成不了气候。

    自家闺女诞下子嗣,他在朝中振臂一呼,她就是皇后。皇帝即使不乐意,也阻挡不了。

    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就好了,争什么宠啊!这一争,不是把钮祜禄氏得罪了吗?皇帝的宠爱最是靠不住的东西,能靠得住的还是娘家。

    佟家人为了皇后之位,筹谋了多年,安排得妥妥的,一步一步的来就能成功。

    佟国维写了封信,托人往宫里送,自己气得一夜没睡。盘算着,天亮后,见了钮祜禄家的人怎么说话合适。

    后宫也有很多人没睡。

    假如后宫嫔妃们是一棵棵干涸的小禾苗,那皇帝就是一泓清泉。

    大家渴得蔫头搭拉脑,恨不得每个毛孔都长着眼睛,好去观察泉水流哪里去了。

    可那泉水只在前宫流来流去,前宫是她们的禁地,干着急也不敢去。偶尔得知泉水来后宫了,待她们赶到现场,又回前宫了。

    这盼来盼去的,终于有了确切的消息,外面的世界变了,泉水真的要来了。

    虽然知道第一口,是留给新人的。不让喝,看看也行啊,那也解解干渴。

    千盘算万盘算,谁也没想到,那股清泉去滋润老苗子了。

    小苗们有开怀的、有伤心的,有气愤的、也有冷眼旁观的。那叫一个心思百态。

    荣嫔冷笑:后宫里的关怀,都是假仁假义。看到了吧,白天还护着新人呢,晚上就跟新人抢人。

    惠嫔暗叹:也不知娘娘会不会跟皇上提大阿哥的事。

    宜嫔:要想办法承宠。

    某宫偏殿里的一个小答应只想着自己的心事:也不知孩子能否平安生下来。

    心情最复杂的要数是储秀宫里的小钮祜禄氏。

    入宫前,家里人再三跟她说,钮祜禄氏是要做皇后的。她最大的竞争者是贵妃佟佳氏。

    她入宫晚,位份低于别人,所以要谨慎小心,步步为营。

    没成想,她还没动呢,对方已经出手了。把本该属于她的恩宠,给抢了去。

    “娘娘不要想太多,早些歇息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半年都等了,不急这一天两天的。”她的乳母秋嬷嬷说。

    小钮祜禄氏咬了咬嘴唇,低声道:“贵妃为什么要这样?皇上就这么听她的话吗?她的姿色是不错,可放眼后宫,哪位小主没有几分姿色?在本宫看来,宜嫔就比她明艳两分。”

    小姑娘还是不会看人啊。宜嫔是明艳,这种姿色,只是比较招眼而已,不耐看。贵妃的长相,是典雅里透着韵致,越看越吸引人。

    不过,争宠靠的不是容貌。

    秋嬷嬷道:“容貌本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奴婢还觉得景阳宫那位有身孕的小主,温婉可人呢。娘娘勿需纠结这个。”

    与那些睡不着的人相反,康熙睡的黑沉黑沉的。

    自从五年前,得了吴三桂造反的消息,他便没睡过一次好觉。不是半夜不睡,就是在睡梦中惊醒,再或者是宫外有折子递进来。

    睡得实在太沉,快要到该起的点了,还没醒。

    佟宝珠轻手轻脚的离开次间,穿过正殿拉开门时,康熙身边的总管太监黄忠正准备敲门呢。

    看到佟宝珠慌忙施礼,低声道:“娘娘,万岁爷需要叫起了。今儿早朝上的事,多着呢。”接着道:“万岁爷已经许久没睡过囫囵觉,白天的时候,眼窝都黑青了。奴才真想让万岁爷多睡一会儿。”

    顿了顿,又说:“今晚上,娘娘能否还让万岁爷来承乾宫歇息?娘娘若是愿意,万岁爷什么时候忙完,奴才给您递话过来。”

    佟宝珠:“……”迟疑了片刻后,轻声道:“好。谢谢黄总管了。”

    康熙被佟宝珠唤醒,初睁开眼,不知身处何地。回了回神,才想起面前这个人是谁,想起自己是在承乾宫。

    睡得太沉了,就好像是被丢进了被无尽黑暗包裹着的深渊里,刚爬上来的时候,内心空明澄澈,不适应新世界。

    双脚踩在地上,才找回了真实感。

    这种感觉特别好,脱胎换骨似的轻松。想跨上烈马狂奔几圈,然后驰聘百里,挽大弓射猛虎。

    同时十分庆幸自己昨晚留在了贵妃这里。

    第4章 美差

    “贵妃想要什么赏?”

    康熙架着胳膊笑问。

    佟宝珠正站在他面前,帮他系腰带。两个人之间,仅隔一小步的距离。温温的土质味儿里混杂着甘甜的麝香,熏得她头晕。

    只好屏着呼吸。

    听到康熙问话,加快了手下的速度。岂料忙中出错,忘了挂盘龙玉佩。

    皇帝是龙体,金贵的很,除了行开枝散叶之事,是不允许触碰的。不能拉着腰带挂佩件,只能解开挂上去,再重新把腰带系上。

    这么一耽搁,佟宝珠实在憋不住气了,脸扭到一边直咳,边咳边请罪:“……臣妾,臣妾失仪……请皇上责罚……红云……”

    大宫女红云以及另外三名一等宫女,跟容嬷嬷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去年跟随佟宝珠一起入的宫。

    长相普通,但人稳重又机灵。

    佟宝珠一发话,便知道主子娘娘是什么意思,搭着手,微低着头,轻步走了过来。

    “贵妃这么激动。”康熙愉快地笑道。同时对红云扬了个手,自己熟练地把玉佩挂好,腰带系好。

    佟宝珠忙不迭地点头。为了替自己反常的行为打掩护,咳得说话断断续续的,还急着答话:“……激动……臣妾有幸服侍皇上激动……听到有赏,更是激动。”

    她这话说的并不算假,不是谁都资格服侍皇帝。一般的嫔妃侍寝时,光溜溜的抬到皇帝的寝宫里,完事了光溜溜的抬走。

    康熙是个勤勉的皇帝,在什么事上都勤勉。翻位份高的小主牌子时,也偶尔会亲自登门,顺便的也就过夜了。

    但通常都有司寝太监跟着,侍候皇帝穿衣服如行云流水般娴熟,不用旁人插手。

    今儿这是黄忠的安排,特意把这项美差让给了贵妃娘娘。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对于佟宝珠来说非但不是美差,还出了岔子。

    咳了半天,才恢复。

    憋得两眼泪花,小脸通红。

    康熙想到了一句诗:“芙蓉面,冰雪肌,生来娉婷年已笄。”形容的就是眼前这样的美人儿。

    难得心情好,想逗逗她。

    岂料手刚伸出去,还没碰到脸蛋。佟宝珠就“噔噔噔”后退了两三步,身子靠在八仙桌沿上。

    如果没有桌子挡,他估计还要再退几步。

    康熙背起手,又笑。

    贵妃胆子小啊!怎么?还以为他拧她的脸以做惩罚呢?他是男人,怎么会去拧一个小女子。

    “臣妾罪该万死,激动过了头。”方才咳出来的泪花,“扑簌”滚了下来。

    脸上未擦脂粉,十分光滑,泪珠挂不住,掉落在淡青色的绸缎上,迅速晕染开。

    康熙以前见到的哭脸都是鼻涕眼泪一堆,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美人儿哭起来就是不一样,当真是“梨花一枝春带雨”。不是,是“桃花一枝春带雨。”

    贵妃的脸盘是粉面桃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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