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相反,说不定会给他们九爷,呈出一份意料之外的结果。
……
中午十一点五十。
一品盛筵不愧是a城最顶尖的私厨。
小桥流水,垂柳依依,古韵装饰,低调而奢华,让人宛如置身清新的大自然中,不由心旷神怡。
唐棠刚走进,便有一穿着旗袍的服务员浅笑着迎了上来:“请问是唐棠小姐吗?竹字号包厢在顶楼,九爷可能还需要等一会,我带您上去。”
“好的,谢谢。”唐棠道谢,自然地跟着她上了专属电梯。
旗袍服务员的笑容无可挑剔:“唐棠小姐客气了,您是九爷特意吩咐过的贵客,自然也就是一品盛筵的贵客。”
是的,一品盛筵是秦家的诸多产业之一。
唐棠轻笑,随意地扫过大楼内部的诸多摆饰,并未掩饰眼底的欣赏与惊艳之色。
即使她经历过无数快穿世界,也不得不承认,这里是极美的,每一个装饰都恰到好处,共同勾勒出这幅古香氤氲的盛筵美景。
似乎是看出了她眼底的神色,旗袍服务员温声介绍道:“我们大楼是请了国内最顶尖的古风设计师亲自操刀,时隔三年才彻底建造完成。每一处摆件、包括摆件的位置,都是多名顶尖设计师仔细斟酌才做出了决定,至今仍是每日请人专门保养。”
光是设计和保养的金额,便是一笔常人一生都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而一品盛筵也并没有辜负这一笔巨大的投资,在初开张时便火遍了整个a城。
价格高昂,一席难定,专供高层市场,几乎成了整个a城私厨的风向标。
当然,它的环境和菜品的品质,也对得起这个价格。
谈论之间,专属电梯已然停在了顶楼,竹子房包厢内以“翠竹”作为主题,空气中氤氲着清淡的翠竹清香。
一丛丛茂盛精致的翠竹顺着墙面生长,鲜翠欲滴,呈现出隐隐约约的多个“竹”字,意象斐然。
流水声潺潺。
唐棠顺着服务员指出的方向坐在了柔软舒适的高背软椅上,打开了镶嵌着鎏金色的精致菜单。
菜单的右下角,绘着一枝碧色的翠竹。
“唐棠小姐,九爷订的是一品盛筵的佛跳墙席面,具体的菜式都在菜单首页。他吩咐过,若是您有什么忌口,可以直接取消,菜单后还有可以额外添加的其他菜色。”
旗袍服务员微微躬身,轻声仔细解释。
唐棠随意地翻看了一遍,便合上了菜单:“谢谢,直接佛跳墙席面即可,我没有忌口。”
“好的,您稍等,九爷大概会在三分钟左右抵达。”旗袍服务员礼貌地弯了弯腰,这才缓缓地离开了包厢。
包厢中只剩下了唐棠一人。
她慵懒地打开了手机,漫不经心地垂眸看着一行行流动的程序。
【糖糖,为什么那位服务员那么肯定,三分钟之后秦家的那位就会抵达?难不成他就在附近,可一个服务员是怎么知道的?】
系统不解。
唐棠轻笑一声:【那是因为秦家上下的所有员工都清楚,秦家九爷有一个习惯,若是他安排的会面,自己必然会在提前五分钟之时抵达,上下误差不会超过一分钟。】
她放下了手机,神色微敛,面上的浅淡笑意逐渐退去,眸光微动。
秦家九爷,秦鹤。
浸-淫商场数十年,作为真正的上位者,是一个完全不同于秦淮安的人物。
她花了这么大的心思,绕了这么大的弯子,才能见他一面,自然采取的……也该是完全不一样的方式。
在他面前想要成功地伪装,难度太大,倒不如把冰冷的交易明晰地摆上桌,利益交换分明,才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悦耳的竹叶飘动琴声响起。
秦家九爷,到了。
唐棠回身去看,门口处的青年,身形修长,气质高远而温和,毫无攻击力,仿佛没有半点锋锐的棱角。
像是高山峰巅的那一抹细雪,又像是寂静夜色下的一轮明月,湛蓝天空下的一缕拂面清风。
他不急不缓地走近,周身氤氲着淡淡的古檀香气,缓缓摩挲着掌心的一串圆润的紫檀木佛珠手串,晶莹剔透,莹润着微光。
“久违,唐棠小姐,我是秦鹤。”青年走至了主座,温声介绍,不像是一个陌生的豪门掌权人,倒像是许久未曾相见的旧友。
他的身后,一袭黑衣的中年男人恭敬地垂手而立,低调得像是没有一点存在感,但却保持着一个随时能动作防卫的姿势。
“九爷,久仰大名。”唐棠也浅笑着出声,秀气的眉眼弯弯。
其实,少女在打量青年的同时,秦鹤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她。
少女生了一幅极为秾艳的好样貌,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臻首峨眉,肤如凝脂,冰肌玉骨,倾国倾城。
秦鹤眸色微深,率先落座,而后又朝着少女温声道:“请坐。闻名不如见面,唐棠小姐现实中,要比在《怦然心动》恋综直播视频里的更美。”
“谢谢。”少女笑意浅淡,神色不变。
秦鹤低笑一声,语气里略带歉意:“一品盛筵的佛跳墙席面可能还需要暂等几分钟,不知道唐棠小姐饿了吗,这边有专门提供的餐前茶点,您若是喜欢,可以先用一些。”
他的态度自然而亲和,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距离感,倒像是好友之间纯粹的叙旧推荐。
商场上的掌权者,总是不缺乏耐心的。秦家九爷的手段,向来是杀人于无形,至少于她而言,是从进入一品盛筵开始便已经布置下了。
唐棠笑容微敛,卷翘浓密的羽睫像是玲珑的扇面扑扇,轻声叹了口气。
“九爷,您的时间价值千金,也就不必在这里和我绕弯子了。我们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您约我见面,除了秦淮安,应该没有其他缘故了吧?”
“确实是因为淮安,您应该知道,他是我最疼爱的侄子。”秦鹤的语调优雅,缓缓摩挲着掌心的佛珠手串。
“不,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一点呢?”唐棠眨了眨眼,眸中笑意浅浅,“毕竟,一品盛筵这种地方,若是没有意外,我应该一辈子都没机会进入。”
秦鹤的神色不变,只是温声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唐棠小姐还是个大胆的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一个人赴宴了,就不怕是鸿门宴吗?”
他的声音里好像含着长者的担忧,但仔细听去,又好像是寒凉一片,漠然彻骨。
唐棠无奈地摊手:“富贵险中求,听见电话里的人姓秦,我就猜测您应该是和秦淮安相关的人。谁不知道他出身名门望族?那您的身份必然也相当不一般。”
“像您这样的人,怎么会刻意花心思去设计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刚成年的学生呢?也许,您要向我扔出一张卡,霸道地说:给你一百万,离开我侄子?”
说着,少女自己也没忍住轻笑起来,俏皮地补充了一句:“那我岂不是赚大了,堪称一日暴富!”
秦鹤也配合地低声轻笑,手中摩挲佛珠的动作不变,递了个眼神。
身后的黑衣人立刻呈上了一张不记名银行卡,将其推到了少女的方向。
“这里是一百万……”他缓缓笑着出声。
唐棠讶异地挑了挑眉,接了一句:“离开您侄子?”
“不,是接近我侄子,秦淮安。”秦鹤摇了摇头。
唐棠:“???”
“给我一百万,接近秦淮安?”少女不解地歪了歪头,“这难道是什么最近新火起来的梗,听起来也太奇怪了。”
秦鹤轻声叹息,神色中似乎含着长者的担忧:“你有所不知,淮安自小便智商过高,父母又早早离世,对这个世界总是异常的冷漠。也怪我这个做叔叔的不关心,直到他上小学,才发现了他的特殊。”
“我请来了诸多名医为他就诊,最终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结果,他患上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情感缺失症。”
“这种症状会让他轻易地达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天才高度,但同时也残忍地剥夺了他感知世界的能力。”
唐棠拧眉,有些怀疑:“秦淮安有情感缺失症?不应该啊,我记得上一次他……”
“你的感受没有错,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只对你一个人特殊。”
秦鹤缓缓说:“你是他的独一无二,他只有从你身上,才能感知到万千情绪。是你,为他黑白色的世界绘上了彩色。”
唐棠愣然反问:“我是他的,独一无二?”
“没错。”秦鹤的态度认真而郑重,“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助他,帮助他重新感知这个世界,触及美好而珍贵的情感。”
“这也是我对您最为真诚的请求。一百万只算是预付的酬金,若是你愿意,我还可以每月支付您一定数量的酬劳。”
唐棠沉默了下来,似乎有些犹豫。
秦鹤并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她的最终决定,不急不慢地摩挲着那串圆润的紫檀木佛珠手串,轻声叹了口气。
空间中仿佛只剩下手串被摩挲的细小响声。
半晌,少女才抬起了那双清澈的杏眸,略带迟疑地出声:“九爷,我可以答应您的条件,尽自己全部的能力去帮助秦淮安重新感受情感,但这一百万,我不能要。”
一个纯净如百合般的女生,不屈折于金钱,只在意真诚的情感?
秦鹤眸色不变,摩挲着佛珠手串的节奏仍然不急不缓:“唐棠小姐,作为淮安的小叔,我真诚地感谢您对他的付出。”
然而,唐棠摇了摇头:“等等,九爷,我并不想要这一百万,但是我有一个另外的条件,希望您能同意。”
“哦,什么条件?”秦鹤轻笑,做出了认真倾听的姿态。
少女忽的俯身靠近,嫣然一笑,雪肤乌发,琼鼻红唇,每一寸眉眼都像是上天的精雕细琢,韵致楚楚。
她娇艳的唇瓣上宛如覆着一层碾碎了的花汁,是极致的绮艳,诱人采撷。
红唇微动,她吐字清晰,嗓音柔软而清甜:“九爷,您看我……生得如何?”
秦鹤握着佛珠的动作微顿,敛着眉眼,视线定定地聚集在少女那欺霜赛雪的动人肌肤上。
似乎只是半秒不到的时间,又似乎过去了漫长的十几分钟,秦鹤重新恢复了摩挲着佛珠的动作,眸色微深。
“如果秦某人没有理解错的话,唐棠小姐这是在向我……自荐枕席?你想成为我的身边人?”
他漫不经心地轻笑,声音温和,神色平静,好像带着些许不同意,又好像冰凉的波澜不惊。
少女那双水光荡漾的杏眸清亮,潋滟多姿,里面好似盈着一弯浅浅的秋水。
就这样认真而专注地凝视着,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落到了心底,极轻地挠了挠,不疼,却酥麻入骨。
唐棠摇头,敛了神色,退后几步与青年拉开了距离。
她俏皮地笑:“并非如此。虽然我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看的明白,九爷身边的情人,和唯一的能让淮安少爷感受到情感的人,哪一个更为重要些。”
秦鹤的语调中有些意味深长:“哦,是吗?只是,唐棠小姐实在太过自谦了,您都不算是聪明人,这个世界上还有聪明人吗?”
“当然,您和淮安少爷,不就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唐棠巧妙地回答,又乖巧地眨了眨眸:“九爷,您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
秦鹤的笑容浅淡,垂眸看掌心摩挲的佛珠,由上等紫檀木制成,颗颗圆润,泛着莹润的光泽,幽香袅袅,有精心凝神的效用。
“唐棠小姐自然是生得极美的,秦某虚长三十二岁,也从未见过如唐棠小姐这般,每一寸都美到了极致的姑娘。”
那是能令人一见倾心的绮艳姿态,愈看越觉得余韵悠长。她的美,在骨也在皮,匀称窈窕,国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