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程宥：＂你呢？你生气什麽样子。＂
孟宇暘笑着：＂你看过了。＂
魏齐的生日那天。
程宥不语，抓着电话垂下眼。
这时程双敲门大喊外卖到了。
孟宇暘也听见那呼喊声：＂你们这麽晚还没吃？＂
＂嗯，今天那间外卖点的人多，比较晚送达。＂
於是孟宇暘便快快结束了通话，让人去吃晚餐。
客厅里的程双见哥哥走出房，立即露出探听的笑容，＂哥，你刚刚在和宇暘歌讲电话吧？＂
程宥点头。
程双欣喜之情藏都藏不住：＂你俩好甜蜜阿！＂
程宥拒绝跟她讨论这个问题。
一顿晚饭，程双便一直用笑咪咪的眼神望着自家哥哥。
隔日下午，在昏昏欲睡的国文课堂上，教室门口忽然闯进林书棠匆忙的身影。
她朝苏老师点头致意後，朝後排指了指，让那两个人出来，国文老师知道肯定有急事，便让点道的人赶紧出了教室。
林书棠快步将二人带到楼梯边，面色是罕见的着急，对着孟宇暘说：＂宇暘你爸爸车祸了，另一个叔叔打过来说的，让你赶紧去市区医院一趟。＂
孟宇暘眼眸猛地睁大，直接就要冲下楼梯，程宥立即扯住他，快速说道：＂先回教室手机，高叔叔说你要过去了。＂
孟宇暘点头後便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回教室拿电话，书包也没有收拾又立即疾奔出去，全班同学被这动静惊的一半清醒。
下楼时他朝林书棠颔首，接着程宥向他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孟宇暘便消失在楼梯间。
林书棠转头向程宥说：＂让你一同出来是因为宇暘可能需要请几天的假，他爸爸似乎伤的很重。＂
林书棠边说边皱眉，语气中皆是担忧，继续说道：＂这几天班上若有什麽新的交代事项你再整理一下通知他，我也会去各科老师那通知一声。＂
程宥点头，眉宇同样蹙着，神色挂心。
国文课下课後，好几个人围上来询问刚才的事情，程宥表示孟宇暘家里有人出车祸了。
吴熙担心的追问：＂是孟叔叔还是高叔叔？＂
他也去过孟宇暘家，故也认识两个长辈，可他从没多问孟宇暘家里的事，只看的出来好友的爸妈离异，目前是和爸爸及另一个叔叔同住。
程宥：＂不知道，待会儿我会去医院一趟。＂
吴熙：＂我也一起去。＂
魏齐也同样表示，虽然他不认识孟宇暘家长，可对方是他极好的朋友，故也想去关心。
於是三人下课後便急急的前往市区医院。
程宥跟孟宇暘联系後，电话那头说他们正在五楼手术房外面等待，对方声音听起来又低又沉，程宥听着也担忧不已。
手术灯的牌子一直是亮着的，高裕站在那扇紧闭的门前，环胸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孟宇暘站在一旁墙边，表情凝重。
程宥几人也站在他身边，等待的期间，林书棠也到了，她是处理完学校事务後连忙赶过来的。
一行人都没开口，这时候大家什麽都不想问，也不想探讨车祸原因，只希望里头的人手术平安。
一个多小时後灯排终於暗下，高裕在瞬间便往门靠近了点。
医师从里头走出来，拉下口罩：＂你们是伤患家属吧，病人目前无大碍，但身上外伤众多，身体左半边骨折严重，左腿还是开放性骨折，骨头目前都接上了，打着石膏，故要先住院一段时间观察，全部恢复至要需要四个月以上，之後也需复健。＂
高裕立即确认道：＂意识呢？＂
医师：＂意识都仍清楚，目前在输点滴，放了止痛和安眠药，让他先睡一会儿。＂
高裕点头，眼眶已红了一圈。
医师：＂应该晚上前会醒来一次。＂
一旁护士们将手术床推了出来，要转去病房，孟辰烨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丶嘴唇无血丝，高裕的眼角已经湿了，他想抓住这人的手，可对方两手都包扎着。
孟宇暘看见爸爸的模样也是红了眼，其他几人脸色也都是担忧，护士朝大家应首後便将床推进专用电梯，往病房楼层上去。
高裕去办住院手术，考量到孟辰烨伤重需要安静的环境休息，便勾选了单人房。
护士在病房里替孟辰烨架设点滴架，然後交代了高裕不少事情，告知说伤患转醒後便要立即通知护理站，医生会马上过来查看。
护士离开後，几个人也移去病房门口讲话，以不吵到病人为主。
林书棠对着高裕说：＂您是宇暘的家长吧，我已经帮他跟学校请假几天，目前以孟爸爸的身体安危为重，各科老师那边也都已经收到通知了。＂
高裕颔首向她答谢。
孟宇暘向他说：＂我今晚睡在医院。＂
高裕又是点头。
林书棠对着她班几个学生说：＂大家都先回去吧，让孟爸爸好好休息。＂
吴熙：＂高叔叔，希望孟叔叔快点康复，我们这几天会再来看他的。＂
程宥看着孟宇暘，对方以往总是开朗的眉宇，现在皆是紧张挂忧，＂我也回去了，让孟叔叔休息，我手机都开着。＂
言下之意，睡不着可以打给他或者微信。
孟宇暘朝他点头，然後摸了下他面颊。
晚间十点多，当手机通知一响，程宥便立即拿起来查看。
打开通讯对话栏後，是孟宇暘的讯息，说孟辰烨醒了。
程宥没有立即打电话，对方既然用微信告知，大概是病房里不适合讲电话。
於是他立刻打字回道：孟叔叔还好吗？
孟宇暘：刚刚护士换过一包点滴，现在又睡了
程宥：医生刚才说孟叔叔意识没问题，你放点心
孟宇暘：我这几天会睡在医院
程宥：恩我知道，你吃晚餐了吗？
孟宇暘：等等会吃
程宥：我明天放学也会去医院
孟宇暘：好
两人结束对话後，程宥才放下手机，熄灯前他将手机全数改成声音通知，以免漏接了讯息。
隔日放学他到达医院时，员警正在病房里做笔录，孟辰烨已经醒了，靠在床上说话。
车祸原因是对方来车疲劳驾驶，当时孟辰烨刚好将车停在店门口下车搬货，就被来车给撞了。
员警走了後，孟宇暘指着窗边一大和梨子，跟程宥说对方肇事者上午已经带水果来探望过了，还说会全数负责车损和医药费，看起来满脸歉疚。
而孟辰烨需要住院三个礼拜。
程宥看见窗边的地板有一团散乱的棉被，知道是孟宇暘昨日打地铺睡的。
这时高裕拿着水瓶让孟宇暘去茶水间装水，程宥接下表示他去就好。
他走到走廊最底端的茶水间，等着水装满，当水过瓶身一半时孟宇暘也来了。
程宥按着盛水按键，正要说话，孟宇暘却走到他身後，将头靠在他肩上，两手轻轻搭在他腰侧。
程宥轻声道：＂别担心，你老爸看起来脸色没昨日那麽差了，只是之後需要多点时间调养和复健。＂
孟宇暘点头，姿势仍是没变。
静谧的茶水间内，只有水注到瓶子里的声响。
当水装满後，程宥在对方和饮水机间转过身，孟宇暘的脸就在眼睫之间，程宥揉了揉对方的眉宇，想揉散那抹忧虑。
孟宇暘看着他没说话。
过了会儿後程宥才拿起水瓶说：＂走吧。＂
孟辰烨车祸第四天是星期日，程宥早早就起床到医院探视，还没开门就听见爽朗笑声，然後是高裕的声音。
程宥进房後就听见他们一家三口正陷入僵持。
高裕：＂宇暘你今天就回去睡吧，我跟你老爸都觉得你在这不好睡，地板又硬又凉。＂
房里的家属床只有一张，自然是让高裕睡，孟宇暘则是打地铺睡在地板。
孟宇暘摇头：＂我在这一起陪老爸，地板也没难睡去哪。＂
孟辰烨皱眉：＂宇暘，你听爸的，我们都不想你天天窝地上。＂
他们当然会心疼儿子，家里明明有床，在这却只能睡地板。
见儿子还是满脸拒绝，孟辰烨打算编些理由来说服他：＂我之後还要住上两个多礼拜，你天天这样睡，白日哪有精神上课。＂
孟宇暘：＂我体力一直都挺好，遗传你。＂
孟辰烨继续编着：＂可是这样会影响学业，你们高中的数理不是挺难的吗。＂
其实他根本不在乎孟宇暘的成绩，他一直觉得人平安健康，心态健全完整，一定会有自己的康庄大道，不是学校单单几个科目就能定论未来的。
可为了说服儿子他不得不如此一说 。
孟宇暘看着他没说话，孟辰烨才突然记起过年前拿到的成绩单，好像数学物理都是9开头，不过有一科……
＂对了！作文！你需要好好练习作文。＂孟辰烨语气听起来极为痛心。
孟宇暘：＂我作文没救了。＂
高裕和程宥同时笑出声，孟辰烨看起来一脸苦恼。
忽地程宥走近孟宇暘，低声说道：＂你这两个礼拜住我家吧，放学後我陪你一起来，再一起回我家睡，好吗？＂
他知道孟宇暘一人待在家大概会不停担忧，这时候一个人也容易不安，而他父母去出差去了，家里也有开心果程双，应该能缓解孟宇暘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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