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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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林珍珍就又找上门来了。
恰逢苏晚在饭店上班,她也只好找到了饭店里。
这次再去的时候,林珍珍很明显地察觉到了饭店里的人对她的态度和上次大有差别,个个对她横眉冷对的,就连那个女服务员都不待见她。
林珍珍笑容僵硬地找上了苏晚,说道:“这里是一百五十元,是文民哥家里给你的补偿……”
说这话时她还非常扭捏,总之,要她低声下气地求苏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苏晚从她手里扯过那捆钱,数了数,刚好是十五张面额十元的大团结。
算下来这一年多李文民那个渣贱男哄骗了原身也是差不多这么多钱,现在钱拿回来了,苏晚没再故意刁难她,“到时候我会跟公安同志说明情况的,但撤销对他的举报也是不可能的,看在这份补偿的份上,公安同志应该会觉得李文民认错态度良好,从轻处理,其他的我就不敢打包票了,慢走不送。”
林珍珍心疼地看了那一捆大团结一眼,一百五啊,整整一百五!都快赶上她半年的工资了!里面还有她出的五十!
她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文民哥要再三交代非要给这个女人这么多钱。
不过想到这些钱能换文民哥少受点罪,她也只好咬咬牙将这股心疼压下去了。
“你也别得意,文民哥的舅舅可是教育局的主任,文民哥将来可是大有前途的,你,哼,不过就是一个国营饭店小小的临时工而已。”
男人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文民哥家里条件可比他们好多了。
苏晚:…………
这人在干嘛?莫名其妙跟自己说些这样的话?她难道觉得谁都跟她一样稀罕李文民那个渣贱男吗?
看林珍珍洋洋得意离去的背影,苏晚嗤笑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什么大喜事呢。
苏晚突然想到,原书里李文民是父母双亡过继给了亲舅舅养的,但毕竟他舅舅也有亲生儿女,所以对他自然是就没那么上心,也正是因此李文民才卷了家里一大笔钱,顺便哄带着原身跟他私奔的。
这次私奔失败,还进了公安局,估计要把他舅舅气个半死吧,说不定以后就真不待见他了。
当然,这些苏晚也不准备告诉林珍珍那个蠢货,反正她那么喜欢她的文民哥,那就祝他们两个幸福美好天长地久好了,她才没那个闲工夫去多管闲事。
第12章 极品家人
这个县城的国营饭店是不供应早饭和晚饭的,所以等到下午五点的时候苏晚就可以下班了。
这年头在国营饭店工作可是件很神气的事,毕竟是吃国家饭的,相当于后世的公务员,所以季泽洋能帮原身找到这样一份工作,那还是很有本事的。
可惜现在她还只是一个临时工,工资待遇什么的都跟正式员工没法比,至于怎样才能转正,也没个明确的标准,这才是让苏晚真正有些犯难的地方。
不过这件事也不能急于求成,她会好好表现,等之后有机会从杨经理那套套话。
所以,目前她的首要任务是从国营饭店转正!
苏晚跟饭店所有人一一道别后,才牵着季子轩软乎乎的小手离开。
对此,吴晓燕不屑地哼了一声,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临时工这么会来事儿?这才没两天呢就让杨经理和何师傅都对她改观了,但她可不会吃这套!
杨经理见了,走到吴晓燕跟前,苦口婆心劝说道:“吴晓燕同志,咱们都是同一个饭店工作的,大家就应该团结互助,和谐友爱,这样我们的饭店才能发展地更好!你以后不要老是针对苏晚同志了。”
吴晓燕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杨经理就又来训自己了?
都怪苏晚!
这边,
苏晚带着季子轩刚拐进巷子,老远就看到自己家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几个人。
等走近了才发现,居然是原身的家里人。
苏晚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声音冷漠道:“请让一让,我要开门。”
“你这狗娘养的,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这么大,现在你嫁人了,老子来你家看看你连扶都不扶我一下,你就是这么对你娘的吗?果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小兰,你以后可别学你这没良心的姐一样……”
说这话的是廖春花,也就是原身的亲妈。
廖春花皮肤黝黑,明明还不到五十岁,眼角却长满褶子,脸上也有许多晒斑和麻子,看起来就像是将近六十岁的老人一样。
尤其是她张嘴说话间,就能看见她那一口发黄的牙,其中还有两颗蛀牙,是黑色的。
苏晚打从心里升起一股厌恶,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有血缘关系,她对小子轩就能莫名生出怜爱了,可对这一家子人却任何感觉都没有。
别说,廖春花长得这么丑,生的另外两个儿子也是长相平平,也就小女儿苏小兰要稍微好看些,原身能长成这样,还真是基因突变的一大奇迹。
苏晚没理会她,直接抬腿从她身旁跨过开了门。
见苏晚这个态度,廖春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自己呼哧呼哧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转头瞪了季子轩一眼:“跟你妈一个德性!见了长辈都不知道喊人!”
季子轩从出生到现在,统共也没见过廖春花几次,而且每次见面廖春花都是凶神恶煞的,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所以一直以来小子轩都很害怕自己这个外婆,他觉得廖春花应该就是故事里的“狼外婆”,不听话是要吃小孩子的!
所以,在被廖春花训斥以后,小子轩立马战战兢兢地小声喊到:“外婆……”
见此,苏晚上前一把将小团子抱进怀里,让他的小脑袋埋进自己的颈窝,轻轻拍了拍小团子的背安抚他。
然后才抬头对廖春花道:“你们来之前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三妹,你这说的什么话?咱妈来你家一趟,难道还要提前给你打招呼吗?”苏晚的大哥苏志强说道。
苏晚的二哥苏志刚也在旁边跟着附和:“就是,而且我们也是你亲哥哥,都回来这么久了也不招呼我们进去坐一坐……”
说完,也没顾苏晚什么反应,就径直进了屋,然后毫无形象地在椅子上躺着。
苏晚冷眼看着他们这副做派,一旁的苏小兰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袖,说:“三姐,不好意思,妈他们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苏晚微微垂眸,凝视着眼前只有十七八岁皮肤却蜡黄的小姑娘。
她没记错的话,大概是因为廖春花重男轻女的关系,整个家里就苏小兰这个小妹跟原身亲近一些,相对的,整个家里也就苏小兰正常一些。
“我当然不会介意……”苏晚淡淡道。
反正以后她跟这家人也不会有什么来往了。
不知为何,苏小兰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三姐有些陌生,眼神和语气都让她感到了压力。
她讪讪地收回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三姐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进来吧,”这话是对苏小兰说的。
苏晚抱着季子轩走在前面,闻言,苏小兰眼睛一亮,冲着在苏晚肩膀处伸出个小脑袋的小团子一笑,跟在苏晚身后走了进去。
苏晚一进去,廖春花就跟个老佛爷似的吩咐:“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们倒杯水,我们大老远从乡下走到县城里,都快渴死了!”
闻言,苏晚将小团子放下,转身去拿出了水壶,给廖春花、苏志强和苏志刚三人一人倒了一杯水,然后放在放在了他们面前的矮桌上。
见苏晚这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廖春花脸上好了许多,“这还差不多……”
三人迫不及待地端起水杯,仰头一口灌下去。
苏晚拉着季子轩和苏小兰默默挪了挪位置。
下一秒,“噗”的一声,三人齐齐地喷了出来。
“草泥马苏晚你有病啊!烫死老子了!”苏志强和苏志刚齐齐骂道。
廖春花更是哭天喊地地呼痛:“哎呦,老娘的舌头哦,苏晚你个烂心肺的,你要谋杀你亲妈吗!?”
苏晚微微张嘴,一副无辜的样子:“我不知道啊,你们又没说要什么水,但是妈和哥哥大老远过来看我,我不可能让你们喝不干净的凉水吧,就给你们倒了今早刚烧的开水,哎呀,没想到这保温壶保温效果这么好,本来我刚刚是想提醒你们的,是你们自己太心急了……”
所以这关她什么事呢?
第13章 长得丑想得美
“放你妈的屁!还不快去给老子拿凉水来!”苏志强吼道。
闻言,苏晚皱了皱眉,“大哥,你生我的气骂我也就算了,但是咱妈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地把我们四兄妹抚养长大,你怎么能骂咱妈呢?”
苏晚此话一出,屋内安静了一瞬。
苏志强和苏志刚张着嘴,喉咙里的咒骂被卡了回去。
两人讪讪地转过头,果然就见廖春花黑着脸等着自己。
“妈,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你们给我闭嘴!我耳朵还没聋呢!廖春花狠狠地瞪了两个儿子一眼,然后又将视线转到了苏晚身上,“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给老子倒杯凉水!”
苏晚没再多言,转身又给他们倒了三杯凉水一杯温水。
三人被烫得舌头都捋不直了,刚刚一口开水下去,喉咙和肚子都像在被灼烧。
这次他们长记性了,拿到水后摸了摸杯壁,确定是凉的后才连续灌了好几大口。
可即使这样,他们三人的舌头上还是被烫起了好些个水泡,喉咙也是又痛又痒,就连说话都不舒服,几人只能在心里将苏晚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
苏小兰接过那杯温水,嘴角微微扬起,她飞快地看了苏晚一眼,“谢谢三姐!”
苏晚说了句不用,然后又对廖春花他们道:“你们过来干什么?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其实不用问苏晚也知道,都这么晚了这一大家子才过来,那今晚肯定是不会走了,但她还是得搞清楚他们过来的原因,才好想对策。
“你个烂心肺的婆娘,我们没事就不能来你这了?!才过来就要赶我们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了?”
廖春花尖锐的声音具有穿透性,苏晚听得直皱眉,真想弄点胶带将她嘴巴封住。
“三姐,是因为二哥要到县城里当什么学徒,说要学门手艺回去,好娶媳妇儿,所以准备在你这儿住一段时间,”一旁的苏小兰连忙答道,把一家人此行的目的袒露得一清二楚了。
廖春花当即就骂道:“嘴碎子婆娘,你不说话会死是不是!老娘今天就不该带你来!”
苏小兰被骂习惯了,一转身,自动屏蔽了廖春花的谩骂。
苏晚心下了然,这苏志刚已经二十三了,没个一技之长不说,在乡下还不好好干活挣工分,还整天游手好闲地跟着他那群狐朋狗友瞎混,一直在花家里钱,现在连个媳妇儿都讨不到!
估计现在是急了,所以才一家子跑到县城里,想要吸她这个嫁到城里的女儿的血。
说是住一段时间,到时候肯定什么开销都要她花钱,而且就苏志刚这烂人,指不定还要给她惹一堆麻烦事呢。
苏晚心中冷笑,这廖春花可真是长得丑想得美,想要吸她的血,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苏晚脸上扬起一抹明艳的笑容,语气真切道:“哎呀,二哥你怎么不早说啊,你要来县城当学徒,那可是好事啊!不就是暂住一段时间吗,我做妹妹的哪有不帮的道理啊,二哥,你就放心住下吧!”
苏晚这一番话让廖春花和苏志刚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他们就说,这个丫头屁大点儿能耐,哪敢不听他们娘家的话?
只有苏小兰先有些诧异,她没想到三姐居然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不过想到三姐以前的性子,好像她不答应才是什么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