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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特别了啊,”温予迟嘴角难以禁地弯了弯,不半刻又嘟起了嘴,侧过身看着晏钧,“难道我对你来说不特别嘛?”
“你很特别。”晏钧缓缓温声说完,侧首瞧了眼温予迟,挑了挑眉,“不知不觉地就把我给掰弯了,还不特别?”
温予迟刚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一,闻言差点给喷了来,还好咽得够快才没喷来,但也给呛得够呛,足足咳了半晌,才勉强说话,他心里很想笑,但表面上也不笑得太张扬,不然会显得像是己故意存心想把人家掰弯的一样。
“怪我咯……”
“怪你倒不至于。”晏钧勾了勾右侧唇角,“到时候记得补偿我就行。”
温予迟看着晏钧一脸坏笑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点慌:“怎、怎补偿…?”
晏钧停在红灯前,斜睨着副驾上缩成一坨的人,“你说呢?”
温予迟眨着眼睛,意识地拢了拢己的衣服。
七年以改变很多事情,却也没有久到抹去一切。七年前的工地如已经变成了楼房和办公室,但周边的店面变化倒还不算大,还保留着一些多年前留的市井烟火气。
老人仍然坐在副食店里面,微阖着双目听着老式电视,只是面色看上去仿佛又苍老了些许。晏钧和温予迟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本以为老人会被吓到,没想到老人似乎是有预料到二人的到来一样,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到访所打扰。
“老爷爷,我还有问题需要问您。”温予迟的语气非常客气。
“有什你就问吧,但凡是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老人这次回答问题的状态比上次多了几分从容,但眼底的从容背后却似乎并非释然,而是无奈。
温予迟警觉地问:“老爷爷,您是不是听说些什了?”
几乎是一时刻,晏钧说:“上次忘了问您怎称呼?”
老人并不着急,只是眉心的皱纹显得愈发深重,“我姓秦。”
闻言,温予迟和晏钧立刻对视一眼。案子里的所谓巧合,有超过百分之八十都是于一定原因的,或者说是,于某种必然。
温予迟试探道:“您是秦家的……”
“秦惟…是我孙子。”老人缓缓道,眼底是明显的悲痛,“惟的事情我听说了,没想到秦烨和周蓝居然这晚才告诉我…是真不把我当亲人啊……”
晏钧皱了皱眉:“您是秦烨的父亲?你刚才提到…秦烨和周蓝待你的态度不好?”
“以前他刚结婚的时候,对我还是很好的…”老人说着眼眶里又湿润了,“直到七年前的那场意外事故。”
温予迟递过去一张纸巾,问:“秦惟和秦烨的腿伤是否与七年前的事故有关?”
老人接过纸,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对…不仅他父子二人的腿伤和事故有关,还有一个人也受了伤……”
温予迟警觉地看了眼晏钧,又回过头看着老人:“您说的第三个人,是不是叫钟岸?”
第74章 落叶
七年前的深秋,钤泽市正值降温时期。尤其是在昨晚刚过一场暴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秋季独有的潮湿气味,那气味混杂着雨水和落叶,飘落在路边
一位二十头的小伙子身上。
青年身穿一件薄薄的运动外套,细腻的眉眼在枫红之显得十分温柔。
而青年却并没有心思欣赏秋季的街景。他走进一片正在施工的工地,迂回转折才找到了那个把他约来的人。
青年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秦叔叔?”
背对着他的中年男人转过身,面色并不友善,“钟岸,你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了什。”
青年闻言微微一滞,嘴唇有些泛白。他点了点头,垂着头,小声答:“嗯…我知道。”
“你到底想要什,才离开秦惟?”秦烨皱着眉,神态很严肃,也很不耐烦,“你钟家不缺钱,为什你要一直勾引秦惟?”
“秦叔叔,”钟岸抬起了头,注视着面前的中年人,但眼神和声音都仍然在发颤,“我什都不想要,我只想和秦惟……”他顿了顿,低头,“在一起。”
一秒,他只觉左侧脸颊一阵刺痛。他仰头看着秦烨,稍微提高了声音:“我只想和秦惟在一起…有、有那难吗?难道性之间的爱就不是爱了吗?秦叔叔,我知道您并不是真的想拆开我,您只是不想这件事传去…您只是怕坏了您的名声对吗…?没关系,我和秦惟不会声张的……我门以戴罩,我以把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我还以……”
“我警告你,你别勾引我家秦惟。不然别怪我。”秦烨的嗓音冰冷得像是冰窟一样,让钟岸喘不过气来。
没等钟岸回应,秦烨倾身一步,直直地看进钟岸的眼睛里:“钟岸,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钟家虽不缺钱,但也得罪不起我秦家。”
钟岸:“是我……”
话还没说完,只听身后一声响,两人头顶上那未完工的楼房框架的一部分倒塌来,直直地朝两个人站的地方砸过来。
“钟岸,快走!”
钟岸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就感觉到己被一股力量往前猛地一推,猝不及防地跌在了前面的一小块木板上。他蓦地回过头去看身后,只见秦烨的半身被压在一根重重的钢筋之。
而刚才己原本站着的地方,正压着另一个人。钟岸倒吸一凉气,扶着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两步回去:“秦惟你怎了?你怎会在这里?”
被压住的青年用力地企图把腿抽来,却使不上力气,望着钟岸道:“我没事……”
“都这样了还叫没事?”钟岸看着秦惟被压住的样子,心疼得泪水一子就涌了来,“把手给我,我拉你来!”他说着就把手朝秦惟的胳膊伸了过去。
秦惟却忍着痛,微微摆了摆手:“先救,我爸。”
钟岸这才意识到旁边还压着秦烨,一时不知道该先救秦惟,还是听秦惟的先救他父亲。然而最终他却发觉以己的力气一个都救不来。
“秦惟你怎会在这里?你什时候来的?”钟岸急得直跺脚,一边拼命使劲地拽住秦惟的手臂往外拉,一边不知道说什好。
“我一开始就在…我知道我爸把你叫过来,怕他对你怎样,所以就跟来了……”
秦烨闻言,眼睛瞪得瘆人,“谁让你来的?!”
“我不来,谁知道你会对
钟岸做什……”秦惟的语气虽很冲,但是由于被压住的部位传来剧痛,声音并不算大,很快就被围观人群的嘈杂声所淹没。
消防车和急救车都来得很迅速。车上匆匆来几个人,把两个男人带了上去,关上车门之前,另一个男人也跟了上去。
载着三个人的急救车在湿漉漉的路面上一路呼啸而过,碾起了短暂的水花,把回音留给了后面的行车。
远处,铅色乌云从天际线悄悄逼近,整座城市无声息地拢上了一层阴翳。
近处,秋风萧瑟,地上的落叶被卷起至半空,毫无章法地打着圈。来不及等路人注意到,便已消失在了车水马龙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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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救援人员来得还算及时,但也花了些时间才把秦惟和秦烨救来。伤势虽然并没有太恶劣,两个人都保住了腿,但左腿却都再无法像普通人一样行走了。”
“从七年前的那次事故之后,他三个人的性情都和原来有些不大一样了。”老人用手背拭去皱纹上的泪痕,哽咽道,“当时施工项目的监管是我负责的,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没仔细审查,怎会这种事……唉,都怨我啊…都怨我……”
温予迟再次递上一张纸巾:“您也别太责了,如秦惟和钟岸的案子也不是您导致的。”他说着,抓住老人刚才所述内容的漏洞,追问道,“对了,您刚才说,是秦惟推开了钟岸,才使得钟岸没有在那次事故中受伤…?”
老人用纸在脸上反复擦拭:“对,钟岸那孩子那次被及时推开了…所以没受伤……”
温予迟蹙眉:“但是据我所知,钟岸的左腿也有旧伤,使他无法正常行走。”
老人缓缓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钟岸那孩子腿上确实有伤,但那伤不是在那次工地事故中被砸的……”
温予迟和晏钧对视一眼,安静地等着秦老先生把话说完。
“钟岸的腿,是后来秦烨伤好院之后……把钟岸叫来,活生生…活生生地把他的腿打残的……”
话音刚落,副食店旁边的马路中央一辆小轿车险些没在红灯前停来,猛地踩了刹车,把路面上刮一道极其尖锐刺耳的声响。
行人和附近的车辆在短暂的驻足围观后,便又好似什都没发生过一样,各往各的方向行去。
温予迟不觉地揉搓了一手指,从远处收回视线,沉声道:“根据我的调查,当年的事故发生后,秦家并没有收到任何牵连和惩罚,但据您所说,事故的责任人应该是您才对吧。”
老人拭泪的动作微顿,继而慢慢垂了手,“对…你说得没错。当年事情一,如果对外的交待是承认是我的错误,那秦家的名声和产业定然会受到重创……而秦烨那小子不愿意因此事而影响到秦家,于是…于是秦烨他就让一个工人顶替了我的罪行……”
老人深深地叹了气,续道:“我不意秦烨的做法…但也无为力,秦烨那小子早就已经让那位工人代替我受了处罚。而那工人一家也因此没了收入来源,闹得家破人亡……都是孽啊…都怪我啊,都怪我……”
晏钧缓缓抬眼:“所以那个时候开始,您和秦烨的往来就变得很。并且,你从七年前就决定坚守在这里,一边开副食店一边时
不时地救济周边的困难家庭,为的,就是为你当年的失误恕罪。”
老人闻言,脸上似乎有一丝惊讶,“你怎……”
晏钧:“我派人来查过周边的情况了,打听到了这几年来一直有人在匿名在资助这周围的工人家庭。”他顿了顿,“原先我并不知道是谁在这做,方才才知道是你。”
老人颔首,嗓音仍在哽咽,“我的错…我只盼着我己偿还,只是当年那位工人,怕是怎也偿还不了了。”
晏钧耐心地听完,没有对老人的行为作任何评价,转而道:“我这次来,还想确认另外一件事情。”他微顿,续道,“秦烨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老人噎了一,才道:“他啊…小时候特别要强,从做上了那个位置,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很极端,也很固执,像是要控制身边人所有的事情。若是有什事不合他的意,他就……”老人说着,两只手搭在膝上不住地颤抖。
晏钧闻言,点了点头,倾身把老人抚了抚,直到老人坐定了,身体不再发颤,情绪也稳定之后,他和温予迟方才离开。
第75章 伪装
两人回到局里的时候,已经是午两点一刻了,距离市局给的期限还剩一个午加一个晚上。但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待在局里并不会有什实质性进展,晏钧便临时决定再去一趟案发现场,尝试一对凶案过程的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