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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9

    开车的警员望向副驾的晏钧,等待晏钧指示。

    晏钧余光瞧了眼后座的人,然后毅然道:“那折返,回酒店。待会记得通知所有人,明早七点准时在酒店门上车的地方集合,不准迟到。另外,晚派三个人务必守好卓建昌,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窗外的人应了声,接了命令离开。车内驾驶座的警员摇回车窗,然后慢慢调转车头,往酒店前方停车的方向开回去。

    车窗外面连路灯都不亮了,目之所及漆黑一片,车内只有后视镜前方有些许暗黄灯亮,却不偏不倚,恰好照上前座人的脸颊。

    温予迟从后座望着晏钧的侧脸神。

    这世上的人,大多难以抵抗邪念和诱惑,难以做到坚定不移。但温予迟偏偏觉得,晏钧就是那做到如此的部分人之一。

    分明是坚毅果决的神态,若是温柔起来,却分明胜过好时节的微暖晚风。

    第131章 抉择

    温予迟回到房间洗完澡来的时候,窗外的雨已经完全停来了。偶有几声乌鸦的叫声划破树杈,带起一阵树叶簌簌和雨滴坠落的声音。

    温予迟用毛巾接着擦头发:“晚不会什岔子吧…”

    虽然案件大体上已经尘埃落定,但他心里还是免不了担忧,擦头发都擦得心不在焉,把一片头发反复地擦。

    “希望不会。”晏钧坐在椅子上查邮件,答道,“有三个人看着,卓建昌不怎样的。而且人就关在我对面房间。”他收了手机,脱外衣搭在椅背上,然后走到床边坐,“别担心了,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温予迟撇撇嘴,把毛巾放回浴室,走来一屁股坐在床边。

    晏钧已经坐在被子里了,看到温予迟还坐在床沿发愣,便问:“怎了?”

    温予迟侧身,微蹙着眉把视线投向晏钧:“晏队,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隔着被子一把抓住晏钧的小腿,紧张地问,“不、不会发生什事吧…?”

    晏钧睨着这人紧张兮兮的模样,忍俊不禁,玩笑道:“你抓那紧做什,要不让我的腿来回答你的问题?”

    温予迟翻了个白眼,赌气似的把手挪开:“我是说认真的…你知不知道,刚才我跟在你后面大厅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石湛和卓建昌对视的那个眼神…真的好瘆人……”

    晏钧闻言,坐起来了一些,抬手捏了把温予迟的脸蛋:“别多想了,快睡吧。”说完,他就拉过温予迟的胳膊,把人带到床中央,然后把他身的被子扯来,把人给在被子里安顿好,“睡。”

    温予迟被这简单的一个字堵得无话说,任凭晏钧把被子稔好。

    晏钧熄灯前,温予迟的余光无意间扫过了床头柜上的时间,十一点十。

    夜幕彻底安静了来,空气愈发闷湿,温予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听了听枕边那人的呼吸声,已经很均匀了,便只得又躺回己的枕头上,望着漆黑的空气发呆。

    方才在浴室里洗漱的时候,他无意之间仿佛感觉到水池里的水震动了一,但又迅速恢复了静止。

    洗漱时在洗完澡之后进行的,所以洗漱的时候整个浴室还处在水雾朦胧的状态,己一时恍神看错了也是有的。

    温予迟开始怀疑是不是己过于敏感了。他轻轻地翻了个身,时间已经显示1:00。他闭上眼睛,轻轻地深呼吸,企图强迫己进入睡眠。如果明天精神状态不好,就又会拖队伍的后腿。

    然而,他越是想入睡,方才池子里一层水面的波纹却愈发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按道理来说,这应该也不是什大事,这栋楼里任何较大的声响都引起水池里水面现震动,但温予迟总觉得不安心。

    就在他准备起来一探究竟时,身边躺着的晏钧忽然动了动,看上去像是熟睡中的人因被打扰而产生的无意识举动。

    温予迟掀被子的动作一顿,他回头看了看熟睡的晏钧,灰暗之中那人的眉心还是微蹙着的。

    温予迟的心一子软了来。晏钧难得睡熟,温予迟不愿意就因为己的一点无端的猜想就打扰晏钧睡觉。

    温予迟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又把被子稔好,再次躺好准备入睡。

    或许是真的累了,没过多久他的呼吸也渐趋均匀。

    窗外的乌鸦时不时发一两声诡异的叫声,伴随着枝桠的摩挲声,显得格外刺耳。

    或许,这注定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凌晨两点二十多的时候,晏钧被手机铃声吵醒,是楼警员打来的电话,说一小时前看到阿章了房间门,而直到现在都没看到阿章回房。

    晏钧听完后立马警惕地挂电话,用最轻的动作随便披了件衣服就离开了房间,从楼梯间楼去警员所说的房间查看。晏钧到达警员的房间对面,瞧了两声门,便只见石湛迅速地来开了门,一张微笑的脸现在门:“晏警官,这晚了有什事吗?”

    林禾和另一个警员从晏钧身后赶上来,来不及喘气,“晏队,里里外外都找了,还是没找到阿章。”

    晏钧侧首,冰冷的视线重新落在石湛身上:“阿章在哪里?”

    石湛炸了眨眼:“几位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你为什要找到阿章?他一没犯罪,二没妨碍公事,只是去透透气。你也知道,这段时间他承受了太多……”

    “够了。”晏钧打断道,“你不必用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回答我的问题。”他清了清嗓子,刚准备继续说话,却被突如其来的火警打断。

    火警鸣声飞快地响着,整条楼道里充斥着不断闪烁的红色灯光,另所有人迅速提起了警觉。

    晏钧:“怎回事?”

    林禾:“不知道啊,有烟味!快,组织撤离!”

    晏钧边往楼道走边对林禾喊:“消防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林禾你安排整栋楼东侧房间的住撤离,西侧我来!”

    火警的响声急切地催促着众人,晏钧上楼前,往石湛所处之地回望一眼:“赶紧楼!”说完,晏钧就迅速从楼梯间跑上了楼。

    直到上了十楼他才发觉,方才在九楼的时候,是己低估了火势。

    原来,十楼才是火势开始的地方,也是最猛烈的地方,尤其是他所处的西侧。烟熏味已经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火光从房间里不断冒,而晏钧全然顾不上喘气。

    他的心脏像是被猛地砸中,随即一揪紧。他眉头紧锁,薄唇抿得发白,看不到一点血色

    ——温予迟在房间里。

    他大步跑到房间门,而他却忽地顿在了原地。

    这间房和对面的房间,是火势最危险的两间房。而一边是卓建昌和小警员,另一边是温予迟。两间房门都紧闭着。

    晏钧张嘴喘气,却被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抬手用袖捂住鼻,压低身子以保持整个人的清醒。

    现在的事态已经十分明了——从方才火警响起到此刻才不过短短的十五分钟时间,火势达到这种程度,显然是有助燃物质所致,且很大是汽油。

    晏钧朝楼道放置灭火器的地点望去,里面竟然空空如也。

    谋划了这一切的人早就算好了时间,意图再显而易见不过——置人于死地。

    晏钧没有时间思考,浓浓的烟熏得他整个人开始有点意识模糊,这里面好像有什其他的东西混在里面了。他抬手用劲的揉了揉太阳穴,视线开始有些模糊,他便用手握拳重重地捶打额头以保持清醒。

    额上青筋暴起,钝痛传来,混着原有的头痛一齐混淆着晏钧的神智,使他头疼欲裂得无法正常思考,脑子里一片混沌。

    他强撑着身子,双手扶着墙,以用的最快速度靠近门边。

    必须做选择了…再不做选择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作为一名刑警,晏钧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种时刻,哪怕是一秒钟,都成为一条生命最后的营救契机。但他从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生死抉择。

    右侧,是温予迟;左侧,是卓建昌和一个负责看守他的新入职小警员。

    按照数量来说,救左侧就救两个人。或许任何一个理智清醒的局外人都会选择左边。

    是右边…是那个人…是那个把己永远不想放手的人,也从未想过要离开的人。

    烟味和不明气体熏得他视线已经模糊不清,头脑也只剩仅存的一点意识。为了保持一点意识,晏钧猛地用头砸向墙壁。

    噼里啪啦的声响在耳边重复,热浪让晏钧身上越来越烫,火光像发了疯似的,他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有了重影,一片赤色在他的眼前不停地晃动,像是要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生命吞噬在腹中。

    晏钧磕磕绊绊地走了两步,像握住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拽住房间的门把手,却忽地被烫开,但此时此刻谁都没有心思责为什会犯如此常识性的错误,他后退两步,用身体朝门撞了过去。

    第一次撞的时候门并没有被撞开,晏钧咬紧牙关,使全身的力气,竭尽所有,不顾一切地用己的血肉之躯撞向了那扇门。大的撞击声仿佛不是凡人肉躯碰撞发的,而像是两个坚硬的石板相撞发。

    最终撞开门的时候,里面的火已经吞噬了大半个房间,晏钧恍惚了一瞬,左边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喷涌而来的爆发使得他险些被手边坠落的墙板砸伤。

    第132章 挣扎

    晏钧来不及从震响中脱离,视线便急迫地投向床上。

    然而,偌大的床上空空如也。

    晏钧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他连忙往里面走了两步,一块天花板携着火焰坠落在晏钧眼前,他的手背突然一热,但他完全顾不上手背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而是跨过地上的火苗,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洗

    手间。

    乎意料的是,洗手间也空无一人,只有一张浴帘掩着,随着火势轻轻地摇晃。

    晏钧心头猛地一沉,紧握的手颤抖着靠近浴帘。

    哗啦一声,浴帘被猛地扯开。

    而里面,只有浅浅一层残留的水渍,别无其他。沾了火的浴帘迅速燃烧起来,晏钧被火势逼得往后踉跄一步。

    他用力地扯己的头发,企图保持清醒和思考。

    越是这样,越明显的东西就越是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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