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七 张口就来假新闻
李郸道到了药铺的时候,就看到了董俊。
这么久了,李郸道还以为他真的跑掉了。
此时他扮相是个算命先生,给李郸道留了一张折叠过的字条后就走了,并未开口说话。
李郸道等人走后,才拿起那字条来看。
只见上面写着:“盗非盗,魍魉成阵,飞龙入室。”
李郸道看着这一句话,盗非盗好理解,盗贼不是真正盗贼,魍魉成阵也好理解,有学习法术的人在里面,有妖魔鬼怪加入,而且山林之中有阵法保护,飞龙入室就很难理解了。
龙是指什么?皇室成员?还是所谓飞龙在天的一种卦象,飞龙在天的话,就不应该入室,还是有请君入瓮之意。
李郸道想想,拿起子母阴阳八卦刀,招来了影子妖纪景须。
上次他就跟着去了永乐镇监视永乐镇社神,一直还没给自己汇报永乐镇社神的情况。
未过多久纪景须到了,跟着李郸道汇报情况。
原来这个永乐镇社神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升职的,偏偏田巫考核一直压着他,让他有怀才不遇之感,于是就和永乐镇诸多鬼众,相互勾结。
上次耳通大王,蝙蝠妖邪神攻击泾阳县城就是他挑唆的,而且那一带又何止这么一个邪神,他们都保持着往来关系。
而且纪景须还发现一个秘密,那永乐镇社神,有一个收集人脑袋的癖好,似乎是想换掉自己的木头脑袋。
李郸道顿时就想到了补天造化魔经。
既然和邪神勾结,那直接伐神破庙是没得说了,李郸道又叫纪景须去打探这字条上的信息,倒底是个什么意思。
纪景须领着令就去了。
李郸道坐着药铺,就感觉今日来客少了许多,想着或许是之前已经饱和了,倒也没多想。
结果粥铺老板王掌柜直接上门来了:“真是人红是非多,今早粥铺开张,就在那,坐了那么一伙人,那就是张口就来啊。”
“王掌柜?怎么回事?”李郸道问道:“有人说咱坏话了?”
王掌柜不到一米四的个头,在药铺边开粥铺,李郸道一直怀疑是李唐密探之流。
其为人很是热情,几次帮了李记药铺解决危机,包括上次那个两兄弟弑母索赔案。
“对啊,说你老李家的坏话呢!”
“什么李家发家的黑白过往,好些人听呢!说得跟传奇似的。”
李郸道一时也好奇了:“我家哪来什么黑白过往?”
李郸道随后就听到了传奇话本一般,什么老爷子杀人不眨眼,屠城发死人财,李戚氏是老爷子设计叫人家破人亡得来的儿媳妇,老爷子多年一个人单身,其实是跟儿媳妇爬灰。
又合伙赌坊下套,巧取豪夺杨世安杨大夫的家业,逼死了杨大夫,又设计杀了其独子杨开。
李福成李郸道两父子乱开药后,毒死了人,但因亲戚李虎是衙门捕头,反而把被毒死人的一家弄得家破人亡。
巧言令色,哄骗了名医孙思邈,收做了记名弟子后,大肆宣传,只为敛财。
药价便宜,其实用的是野草野花,根本不要钱的。
治好病其实都是李家供奉了瘟神,像是隔壁邻居陈东石家就是因为见到了瘟神,才相继死掉。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亲眼见到了。
这假新闻,编得有理有据的,叫不少人都信了三分。
加上李家本来原先形象就不好,口碑做起来才几月,人家自然相信,李家是供奉了瘟神,要不然为何偏偏别人家几天才能治好,到他家每每药到病除。
名医还有治不好的呢,十几文钱的药,他们图啥?
所谓愚民百姓正是如此,每每王朝末年,都是世家起兵造反,目的明确,就是皇位,可是百姓还是一次又一次被舆论操控。
李郸道听了深思,口碑做起来不容易,就跟袁稻长,给人喂饱了,照样一大堆黑料一样。
造谣又没有成本,开局一张嘴,内容全靠编。
刘备一个卖草鞋的,自称是中山靖王之后,还不是被恭敬叫了一声皇叔吗?还吸引了一批人搭建草台班子。
不过汉室两分已经定了,难道还能多了个三汉?又延续两百多年国祚不成?
不过在别人那里造谣是没有成本,在李郸道这里可就不一样了。
李郸道是泾阳县代城隍,手里日夜游神,值日功曹,巡城兵马。
之前可能掌控力度不够,不晓得是哪些人造谣,但现在李郸道手里这么多兵马,手段又果断狠辣,敢杀敢贬。
已经是拧成一股绳了,李郸道查查就能知道是哪些人。
阴司城隍的权利为啥不用?夺人纪算,厘定福寿。
李郸道又是出了名的小心眼,之前那些社神骂他,都被李郸道派出了冉青伪装厉鬼阴兵,把他们打了一顿,更何况这种事情。
已经是毁人清誉,叫李家不说遗臭万年,起码是裤裆上沾黄泥巴,说不清楚了。
暗暗下决心,叫他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眼中寒芒一露,竟然把王掌柜吓到了。
李郸道这才意识到自己心境又动摇了,生了魔念。
连忙平复心境,笑着道:“多谢王掌柜告知了,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李家行得端,做得正,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当成笑话听听也就罢了。”
“行医首先重医德,医德不行,如何行医?我待病患如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万事替其着想。”
“谁对谁好,谁另有目的,想来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王掌柜感叹道:“可是群众里面也有坏人啊!”
李郸道给王掌柜送了张符箓,几粒香丸,算是感谢。
回头李郸道就跟李福成说了这件事情。
“这是哪个断子绝孙的人,见不得人好?”李福成很是气愤,又是一脸诡秘的道:“我们家真要是供奉了瘟神,第一个叫他全家遭瘟,头顶长疮,脚底流脓。”
李郸道只得道:“在庙里还真就新供奉了一位痘神,不过是避瘟的,不是得瘟的。”
李福成一噎:“你请回来的?”
“做好事罢了,哪晓得被有心之人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