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3
目瞪口呆,见御剑手执末端,挥舞了几下,皱了皱眉,似乎嫌分量不够称手。虽在险境中,心中犹自转过一念:“喻大当家会武?是使枪的么?”
石净光终于面露狰狞之色,吩咐道:“也罢。要做就做个干净,别留下什么蛛丝马……”
话音未落,只觉一股惊天动地的震动自庙顶传来,不禁大惊喝道:“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刹那之间,泥块砖石扑簌簌如雨落下,依稀只见点点疏星。整个庙顶及小半边破庙,已被人一并扫去。
第13章 丹霄
南海派弟子正是做贼心虚,吃了这么一吓,纷纷掩袖退避。迷茫夜色中,庙门处依稀出现一个淡黄的身影,跃近杨采和身边,似要伸手搀扶。石潮音心思最快,顾不得身上受伤,挺剑刺向来人。银光一动,对方一招精妙入微的“空山鹤回”,已将他手臂荡开。当即大叫:“是九华派的!杀啊!别留活口!”
石净光率几名弟子窜出破庙,只见黄尘滚滚,一时伸手不见五指。尘烟散处,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大踏步而来,肩上扛着一人,左臂揽了一人,犹自步履如飞。一旁的南海派弟子挥剑上前阻拦,皆被他一枪甩飞。石免离身量最轻,被他挑飞足足丈许,砰地摔进泥尘之中,一时腰背僵直,竟无法爬起。石净光不及思索,提剑便是一招“朝阳涌日”,那是他南海派“杨枝玉露剑”中最为霸道的招数,一剑夺心而发,后劲源源不断。谁知这一招刚刚递出,甫一触到那人枪身,只觉一股雄浑之极的力量向自己逼迫过来,手腕顿时一阵酸麻,只得迅速变招,换成一招虚虚实实的“茶山夙雾”。不料这人也当真无趣,枪尖一转,又是一力降十巧,蛮不讲理地将他长剑撞开。这一次撞个正着,石净光只觉胸口气血翻涌,极不好受。他心中暗暗吃惊:“九华派内功、剑法,讲究的都是一个灵字。此人劲力如此刚猛无俦,却是何方高手?”
那边朱靖将石潮音逼退,急道:“师姐,你站得起来么?”杨采和斗然见到小师弟,心中又惊又喜,摇了摇手,道:“先救大师兄!”忽闻朱靖背后风声飒然,急出声道:“小心背后!”话音未落,只见朱靖剑尖颤动,早已斜挑而出,一招“幽月添冷”,将石潮音偷袭挡下。杨晏亦勉强支撑身体,向他喉间钩去。石潮音向后一滚,口中叫道:“好哇,以多欺少么?”左手一挥,却见一股黄色浓烟,汩汩冒出。
杨采和识得厉害,道:“快走!”四面一顾,不见周默、宗言,正自焦灼,忽然一抬眼,望见御剑身负二人,正擎枪将石净光牢牢顶在地下,见迷香袭来,举步便走。他走路也不看路,径直踏过石净光脊背,将他踩得口吐白沫。
杨采和大奇,问道:“那是何人?”此时情况紧急,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便由朱靖负在背上。朱靖腼腆道:“那是我的……朋友。”见南海派弟子逐渐歪歪斜斜地站起,忙运起“雪浪三叠”,搀扶杨晏,向山下提气疾奔。御剑亦带着周默、宗言二人,纵跃而来,紧紧跟随,毫无滞后。片刻奔到索桥旁,御剑见杨晏脚步虚浮,朱靖搀着他颇为吃力,伸出右臂,又将杨晏揽了起来。朱靖负着师姐,小心翼翼过了索桥,见御剑双臂张开,犹如大鹏展翅一般,从对岸几个起落,足不点地般凌空跃来,连绳索都未晃动几下。
杨采和在他背上轻声道:“你这位朋友可不简单哪!”
朱靖耳后一热,憨憨地“嗯”了一声。
此刻南海派弟子已追至对岸,一名弟子脚程最快,已经踏上索桥,口中高喊:“站住!”
御剑回了一声:“好!”果真站定回身,足尖一动,将剑鞘踢得一线飞起,好似一道暗黑刀光,将绳索一刀削断。劲道未竭,又向南海派弟子劈面撞去。最前面那名弟子闪避不及,剑鞘直击胸口,顿时筋折骨断,鲜血狂喷。
这么缓得一缓,九华派一行人已飞奔而下,来到东西峰之间。只见香客如故,一旁的下马石旁,停着马车数架。御剑一跃而上,放下周默三人,立即挥鞭叱马,驾车而行,动作流畅自如。朱靖刚在车舆上站稳,车子便在山道上颠簸狂奔起来。他扶杨采和坐好,见御剑手中一条马鞭如同灵蛇一般,每一鞭挥出,马儿都是一阵战栗,喘气越来越急,奔跑也是越来越快。马车颠簸晃荡,如怒海狂涛中一叶小舟。周默几人都紧握车椽,才能勉强稳住身形。南海派弟子此时也已绕过断崖,追下山来,见状纷纷运起轻功追赶。南海派轻功“云山普渡”冠绝东南,端的是快捷无伦。比御剑所驾马车,却颇有不及。追赶片刻,距离渐渐拉远。
朱靖此时也来到舆驾一侧,颠得眼冒金星,连坐稳都十分艰难。见御剑身形凝重,气定神闲,稳坐钓鱼台,心中佩服之极。
石净光此刻亦被弟子搀扶而至,见马车渐远,已在半里之外,牙关一咬,举起袖口。银光闪处,一道呼啸之声破空,在马车前数丈炸了开来。一团浓郁的黄雾,也随之涌出。
马车上人人瞧得分明,那正是“海香佛陀”之毒。马儿状如癫狂,正向黄雾中狂奔而去。
车中四人心中都是一阵冰凉:“今天终究葬身于此!”
忽听御剑低沉的声音响起:“有盾没有?”
朱靖脑中也是迷迷茫茫,向身后探了一把。他惯使双剑,何来的盾?包裹中只有那柄新买的红伞,柔脆无比,一碰即碎。
御剑见是把伞,皱了皱眉,心想:“伞骨松软,未必能承受得起。且试他一试!”心中思忖,长身而立,已将红伞抽了出来,伞骨一张,单手提起伞面,使足力气,向黄雾中刺拉一声,旋了过去。
那轻轻柔柔一把江南纸伞,哪经得起他这番刚猛的劲道,只听卡擦连响,骨、柄、面纷纷断折,竹节碎裂,碎屑横飞。但伞面急旋出的一道红色卷风,却已将黄雾尽数卷上高空。
马车一刻不停,穿过空无一物的山道,扬长而去。石净光万万料不到这袖里乾坤竟然失手,高声喝骂,哪里还追赶得上?
周默四人见已脱险,顾不得身上乏力,齐向御剑叩首,拜谢救命大恩。朱靖也忙在车舆旁拜了下去。御剑示意不必多礼,见朱靖拜在一旁,好笑道:“怎么你也学起样来了?”
朱靖诚心实意道:“我感激得紧。”又加了一句:“比早晨那一次还感激得多。”
御剑听他说得真诚,微微一笑。
车中四人功力渐复,谈起这一场死里逃生,只觉平生之险,莫过于此。又道石净光一代豪杰,羁于名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