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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一两天,让我好过点?”
喻冬飞快看了喻唯英一眼。喻唯英没有吭声。
喻冬知道,喻唯英是不会把自己和宋丰丰的事情告诉喻乔山的。
他明白喻唯英为什么害怕——高三一整年,都是喻唯英代替喻乔山去开家长会。以喻乔山的性格推断,在他看来,喻唯英同时也代替自己在履行监管喻冬的责任。喻冬变得好,那是应该的;喻冬碰上了坏事,那责任必定也要让喻唯英担一份。
“不吵了。”喻冬说,“爸爸,吃饭吧。”
他难得这样乖一次,喻乔山终于消气。
会面时间约在第二天。喻冬吃了饭洗了澡,回到自己房间就开始跟宋丰丰发信息。宋丰丰在张敬家里和他们一起吃饭,他拍了一桌饭菜发给喻冬,喻冬呻.吟两声,觉得自己又饿了。
方才在饭桌上,他根本没能好好吃什么东西。喻唯英的脸色太差,而喻乔山又不知为了什么事情对喻唯英母亲甩脸色,一桌人沉默不语,气氛压抑得可怕。
宋丰丰饭后回家,在路上给喻冬打来电话。喻冬听到了风声和海浪声,知道宋丰丰走的是沿海的那条路。
“郑随波的文化分好高啊!”宋丰丰拈起耳麦说,“比吴曈的还要高。他肯定能上央美。吴曈不知道会报哪个学校,但我估计肯定也是北京吧。我们三个人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一起去一起回。”
张敬是铁了心要去同济,而且绝对不学医。他的父母并不同意,接下来可能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争执。张曼爽快地决定复读,她学的是文科,基础也好,复读的优势很大。
“她男神去了厦大,她也想考厦大。”宋丰丰的声音混杂着风声,灌进喻冬的耳朵里。
喻冬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笑:“她又换了一个男神?”
眼角余光瞥见楼下花园的水池边上坐着一个人,香烟的光亮闪烁不定。喻唯英正独自坐在池子边上,沉默地抽烟。
喻冬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喻唯英正抬头看着自己。
与他的目光一对上,喻冬心里突然咯噔一跳。
“幼稚。”
他想起了喻唯英的话。
实际上喻冬心里并不认为喻唯英一定会帮自己彻底保守秘密。他当时只希望喻唯英能在高考之前保持沉默,喻唯英做到了;至于他现在或之后会不会告诉喻乔山,喻冬心里没有底。
喻唯英确实畏惧喻乔山。但是这件事情是事实存在的,不是臆测。无论喻唯英隐瞒多久,喻冬和宋丰丰在一起都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而瞒得越久,喻乔山就会对喻唯英越愤怒。
喻冬一边听着宋丰丰说话,一边紧紧盯住喻唯英。喻唯英抽完一支烟,慢慢起身,走了回来。
他即使跟喻乔山坦白,喻冬心里也不会害怕。喻冬闭了闭眼睛:他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喻乔山即便不给自己经济上的支持,他也一样可以靠着奖学金和这几年积攒的钱来完成学业。上大学之后自食其力,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或者喻乔山会用这件事情来抹黑喻冬?喻冬心想,他也不怕这个。他对旁人的评价,一直都是不在意的。
宋丰丰已经到家了,家里住着几个亲戚,不方便再继续保持通话。
“说再见之前再问一句,想我吗?”宋丰丰一边放好车一边问。
“一点点。”喻冬回答。
“口是心非。”宋丰丰轻笑着说,“我还不知道你么?”
电话挂断了,喻冬又躺回了床上。
不是一点点。他知道的,依恋越来越强烈了,他甚至开始不断地想象他们的未来:如何生活在一起,像真正的家人一样。
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他的房门被打开了。
迎接他不满眼神的是喻唯英。
“起来。”喻唯英脸上带着巴掌印,神情颓靡,“爸爸要找你。”
喻冬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说了?”
喻唯英看着他:“你怕了?”
“……我不怕。”
喻唯英冷冷地看着喻冬。
“你真的很幼稚。”他喃喃说,“你是不怕,那你的小流氓朋友呢?他会不会怕?”
喻冬光着脚站在地面上,终于感觉到一丝刺骨的凉意。
54、54 ...
宋丰丰家里住的亲戚只在这里留一晚上,第二天就乘船去海南了。
他们一直住在山里,从未看过海,个个都很兴奋。宋丰丰陪着他们聊天嗑瓜子,亲戚问他高考既然结束了为什么不出去玩一玩,和同学朋友约一起。
宋丰丰有些心动了。
他思考着怎么把喻冬约出去。
宋丰丰很少有机会出门玩,倒不是没时间或没钱,是没有人陪同,宋英雄一点儿都不放心。但现在他已经十八岁,眼看就要到十九岁的生日,揣张身份证买个火车票,哪儿都能去。
加上有喻冬,宋英雄肯定放心。
表弟一边玩游戏一边和他聊天,宋丰丰掏出手机,乐滋滋地给喻冬发了短信。
“想不想出去玩?”
手机揣在裤兜里,微微震动了两下。
喻冬知道这是短信。而会在这样的深夜里给他发短信的,只可能是宋丰丰。
但他没有掏出来看,而是一直跟着喻唯英,走上了三楼。
在即将进入喻乔山书房的时候,喻唯英停下了。
“不要硬碰硬。”他很小声地说,“不要连累我。”
门打开了。喻冬犹豫片刻,被喻唯英推了进去。喻唯英随后步入,将门关上。
书房里尽是刺鼻的香烟气味。喻乔山站在窗边很凶地抽烟,听到开关门的声音之后才转过身。
空调徒劳地发出换气的声音,喻冬皱了皱眉:喻乔山把烟头扔出窗外。书房下方就是花圃,里面种着他和母亲都很喜欢的玛格丽特。
还未想完,喻乔山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他毫不留情,狠狠朝着喻冬扇了一耳光。
喻冬躲闪不及,喻乔山的动作太快了。他只觉得脸上重重一响,还没觉得疼,耳朵里已经嗡嗡作声,一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了。
嘴巴里有咸腥的血液涌出来,牙龈隐隐作痛。
喻乔山给了他一耳光还觉得不满意,揪着喻冬衣领把他推到墙上。
喻唯英震惊地站在一旁。喻乔山没有打过他,因为愧疚或者其他,总之,他从来没有揍过喻唯英。喻唯英也只是知道喻乔山给过喻冬耳光,在喻冬小时候和自己打架的时候——但他没有见过喻乔山这样暴怒,也从没有亲眼看过喻乔山打人。
喻冬的肩膀和背部磕在墙上,疼痛令他短暂地呻.吟了一声,但没有倒下来。
“懂不懂羞耻?”喻乔山又抬起了手,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变调,“你懂不懂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