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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睁大了眼,他坐在满是体-液和血迹的床上不可置信地看着懒散抽着烟的男人。
他说什么……?至少5000?三七分成?那他一次能拿到一千五?他这辈子就没拥有过超过一千块钱,那把钱给了养老院那些吸血虫们,他们一定会对奶奶好些吧……
仅仅是设想了下,刘小云的脸就兴奋地红晕起来。
刀疤男人看着一脸激动的白皙少年,不屑地冷笑了一下,伸手弹了弹烟灰,留下了自己对他的最后一句话。
“那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陈隧。至于你的名字,我现在不感兴趣,但你以后得想办法让我记住,不然你可能会和这头蠢货一样,无人问津地死在肮脏的地板上。”
刘小云第一次见陈隧的最后一幕,就是他将烟头随意丢到地上,冷酷地离开了淌着淋漓鲜血的破旧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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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出租屋的陈隧在接到一通电话后,很明显地皱了皱眉,总是处变不惊的眼底明显有了惊讶的神色。
“果然是不明白现在的祖国花朵儿们都在想什么,不是做鸭就是做小白脸,没一个干正紧事的……”
陈隧嘟囔着,立刻用手机播出了一通电话,因为慎重和紧张,他特意往下走了一层楼,这样就没有手下们吵吵闹闹的声音。
他清了清嗓子,才敢一字一顿地开口:
“喂,老大,是我,陈隧,有苏岸少爷的消息了。”
“……说。”
对方只回了一个字示意。
“苏岸那小子——不,苏岸少爷离开后后去了在市郊东阳区租了间小公寓,治安环境什么的都不错。”电话另一头传来了陈隧刻意过头的尊敬而讨好的声音。
“所以呢?”苏西棠冷冷地问了一句。
电话那头明显噎住了,又立即狗腿地笑了起来,“这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苏岸少爷半个星期前给玛尔斯投了简历。”
向玻璃杯中倒入勃艮第红酒的手顿了顿,“玛尔斯的哪家子公司?”
“玛尔斯……娱乐。”电话另一头的陈隧音调奇怪地回答道。
将红酒瓶塞上木塞,放回酒柜原处后,苏西棠举着高脚杯坐回到沙发上,“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性情大变的儿子,准备进娱乐圈当明星?”
“唔,不出意料……应该是这样,而且据我刚刚得到的消息,玛尔斯已经通知他过初筛了,让他明天去面试。”
面前的红酒色泽深沉,具有淡淡的酱油香、花香和甘草味,芳香浓郁,沁人心脾,若是让评酒家们见到了,就如同小提琴手遇到最为瑰丽华美的篇章一样疯狂。
然而在苏西棠的眼里,所有的酒不论品种,不论贵贱,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取暖。
“既然我的儿子总算有了些人生追求,我这个做父亲的肯定不会拦着,他的情况你继续关注,”顿了顿,苏西棠继续说道,“不过如果不是大事,不用通知我。”
陈隧立刻应了下来,但他也自然知道,世间万事,除了生死,哪件不是小事?
挂掉电话后,苏西棠沉默地看着玻璃杯中的红酒,深沉得仿佛摇摇欲坠的黄昏。
脑海中忽然浮现起黄昏中少年瞪着自己的样子,真是像只还没来得及长出爪牙的幼豹,和所有的幼崽一样无用柔弱,却已经有了不同的潜力和未来了。
苏西棠对骤然浮现的回忆不予置评,只是一口饮尽了杯中醇香的美酒。
然而再如何馥郁浓醇的汁液,都不能为这个苍白的男人增添哪怕半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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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哗啦啦。
苏岸低头看着水龙头下自己浸润在水流中白净的手,进入了发呆的第十分钟。
他一直有这样一个算得上怪癖的小习惯,每当紧张的时候,他就喜欢洗手,洗很久的手,看着水滑过皮肤,感受着阵阵清凉,他就会莫名地镇定下来。
上辈子进娱乐圈就不够轻松,这辈子虽然换了具好皮囊,可就一定能让自己的荆棘之路走得顺畅些么,苏岸不知道。所以他紧张。
苏岸深深地呼了口气,关上水龙头,用纸巾将手擦干净,转身准备走出洗手间。
身后的隔间里却传来叫唤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柔弱得像只小绵羊。
“那个……请问外面还有人吗?”
苏岸挑了挑眉,应了下来,“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立即补了一句,“是你的隔间里没有纸是吗?”
隔间里的人顿了一会,才用明显羞赧的语气应道:“……是的,可以帮我拿些纸吗,谢谢。”
果然是这个烂梗。
苏岸直接去了隔壁,抽了些纸蹲下身就从隔板的缝隙里将纸递了过去。
立刻有手将他的纸巾接了过去,软嫩的皮肤触感。
“谢谢……”隔间里的人讷讷地又道了声谢。
至少没让他接到一坨翔,已经是人间喜剧了,苏岸无聊地想到。说了句没事,就直接走出了洗手间。
又等了半个小时,很多面试者已经无聊地开始玩起了手机。
苏岸不动声色地坐在座位上,观察着所有人。
4月20日是玛尔斯娱乐春季招募新人的日子,因为玛尔斯在娱乐圈坐拥半壁江山的地位,面试厅门外排着队的人有百多人。而真正让人啧啧称奇的是,前来面试的年轻人,全是俊男美女,无一不是面貌上等,甚至气质都与普通人不一般,甚至有好些个男孩,苏岸自认自己的皮囊都是比不上的。
然而苏岸相信,只要见过那个叫做苏西棠的苍白如鬼的男人,所有人会和自己一样,不觉得身周的这些张着好皮相的年轻人有什么惹眼的,说的直白点,简直是云泥之别。
脑海里的回忆告诉他,20岁的苏西棠收留了6岁成为孤儿的他,他26岁的灵魂装在这具19岁的身体里,那么苏西棠,今年其实有33岁了。然而重生时苏岸所见到的苏西棠,就像一具身躯冰冷的吸血鬼,永葆着二十来岁的青春容颜。
苏岸忽然皱了皱眉,对自己忽然想起自己名义上的义父这件事不太高兴。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了,那个人也是乐得畸恋着自己的义子远远离开的,皆大欢喜。
苏岸呼了口气。
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