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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
我转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他不让我躲,硬是把我拉起来,说要给我清理。但是没弄两下呼吸又重了,又被他压在床上做了一次。我感觉到快活,也感觉到羞耻难堪,眼泪滚出来,落进枕头里。
除去那次不成功的勾引,这是我和他第一次在清醒时做爱。多年以来,性一直是我难以启齿的负担,今天变成了浸满全身心的满足和羞怯。他也不像之前那样沉默和克制,我的手臂和小腿上留下了他握住时弄出来的淤青。
他今晚兴致颇高,还问起好多小时候的事情,在存惠学校的事情。他问我什么,我就答他什么,一件一件,事无巨细。明明不过就是一年多长的时间,可是细细说起来,却好像有弥长的故事。
我被他搂在怀里,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盯着我的脸看,我连忙把眼睛闭上。他说:“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但是为什么还是哭了?”
我举起手给他看:“你力气太重了。”
他反驳:“是你皮肤太白了。”
我渐渐连话都要说不清楚:“那、那是你弄得太久了……”
他拍拍我的脸:“先别睡,还没清理。”
我稍微清醒了一下,自然不肯再让他动手,自己夹着屁股到卫生间里去。清理完之后出来,李艾罗已经下床了,应该是要穿衣服。他用一根手指挑起一件我拿过来的干净衣服,发现是一套宽松的前线军便服,顿时愣住了。
“宁宁……”
我的喉咙很哑,还有一点酸:“嗯。今天凌晨四点,我送你走。”
他有些震惊:“这么快?”
我点头:“虽然自体阻断剂好像是生效了,但是你还是需要到正规医院做检查和治疗,以及后续的隔离观察……”
“现在戒严,怎么走?”
“今天上午九点,他们会枪毙一批战俘,你混进去,和尸体一起运出城。”我彻底不困了,把计划和盘托出:“上校,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总是爬的那条废弃下水道吗?到时候祝愿会带你出去,然后沿着那条下水道一直往前。”
“下水道一直通到一个街区之外的贫民区,拉恩会在出口等你。他大概178的个头,圆脸络腮胡,鼻子上有一块胎记,很好认。你见着他不要多说,跟着他走就是了。枫市关押战俘的监狱在做监控设备检修,他是检修队的工人,会想办法把你送进去。装运尸体的冷藏车会在十一点左右等在刑场外,你得提前躲进去。会有人替你引开守卫。”
“这车一直开到城郊的焚化厂,中途会在一个自助加油站停车。那个时候司机会去上厕所,你要趁这个机会逃出来。加油站小超市的老板诺拉会来帮你开门。她大概三十来岁,红头发,看起来很刻薄。你对他说自己是Allen,她就会给你一身新衣服和一个通讯器。”
“然后呢?”
“然后你就在加油站等着。我安排了三辆车来接你,一辆是汤氏的药品运输车,一辆是修路的运石车,还有一辆是来圣典日路线的勘察车。我不确定哪一辆能安全地到达加油站,所以这里要请上校你细心一些,哪辆车可以上哪辆上不得,只能你自己判断了。”
“但是,不论你上哪一辆,到出城的最后一道哨卡之前,你要下车。公路旁边就是鸡公岭,我的一个朋友叫何云,他在那里等你,我等会儿把坐标经纬度告诉你。他会带你从山里的小路离开枫市。从鸡公岭出来是一个叫小棉村的地方,没有复制人驻守,也没前线军。你们在小棉村的安全屋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六点离开。会有车来接你,直接送你去允城。在小棉村你就可以打开通讯器了,联系你信任的人。但是我建议你暂时先不要联络前线军大本营,毕竟圣诞刺杀的事情,内奸还没查出来。”
我又把细节的内容仔细说了一遍,让李艾罗牢牢记住。良久之后他问:“那你呢?”
我说:“我会在小棉村安全屋和你汇合。但是如果我没来,不要等我。”
“这个撤离路线,你研究了多久?”
我笑了一声:“还不至于倾家荡产。”
李艾罗嗯了一声。我关掉灯上床,钻进被子里,说:“还能睡一会儿,上校,休息一下吧。”
他也上床,躺了一会儿,把我搂了过去。我静静卧了一会儿,问他:“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我还是再说一遍吧。”
李艾罗捂住我的嘴,像是遗憾一样叹息:“宁宁,你怎么会记性这么好?”
我也在心里叹息一声,然后亲亲他的嘴角:“我也喜欢你。”
第二十八章 再见(1)
告别的时候,李艾罗同我说再见。
那时候天还没有亮,一点灰都没有,全部都是纯粹的黑。我送他到通道几十米深处,然后跟他挥手作别。祝愿拿着手电等在几步远处,我看见他慢慢转过身去,往前走,然后又回过头来。他快步走到我身边,用力握住我的手,说:“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来首都找我。首都博物馆……第三根门柱……”
我也用力地握住他,说:“好。”
我目送他们远去,他没有再回头。刚刚有一瞬间的冲动,我想告诉他,如果抬头往上望,就会发现一条被封死的通道,曾经通往他的家中。我曾在这里等过他很多次,不肯相信他不会来。过了这么多年,我竟然又再见他,然后又在这里送他走。
直到那一点光完全消失不见,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回走。
地堡里还有许多收尾工作要做。我删除实验室里所有关于李艾罗的所有数据,烧掉所有他使用过的东西,不留下一丁点DNA残余。收拾卧室的时候,我从他的床垫地下摸到一个小小的透明袋子,是用来装敷贴的那种包装,轻轻拖动床垫就听见哗啦啦的响声。掏出来一看,是一小袋药片,仔细数一数,一共7粒。
我感到有一些头疼,不得不坐下来休息。胃开始翻江倒海,不知道是饿了还是犯了老毛病。一种难以言喻的钝痛攫取了我的注意力,让我根本无暇他顾。但是我知道,这不是可以任性的时候。我又咬咬牙站起来。
一个小时之后,我完成所有清理工作,断掉全部设备电源。吊灯缓慢地从天花板上降下来,我踏进升降器,再次环视这个我生活了55天的地方。我在心里向它说再见。
回到地面,天已经慢慢开始放亮,一开始是有一点灰,然后很快全部扩散开。地面上比地底下冷很多,我忍不住一直打喷嚏。打开院子里的警戒系统,点燃壁炉,我换上一身得体的西服,把刚刚穿过的衣物都扔进壁炉烧掉。书房里的通讯器被我重新打开,然后向外发出一串代码。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套上祝愿帮我选的浅灰色羊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