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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汜胜农书(二)

    【春气未通,则土历适不保泽,终岁不宜稼,非粪不解。】

    什么鬼意思。

    土不保泽,说的是,应该是说,春天土地不容易保熵,前世,李孟羲家乡的农民说熵,指的就是土地的干湿程度。

    因此,土不保泽这句话,就是说,春季地容易旱。

    这让李孟羲非常不解。

    在李孟羲想来,夏季地容易旱才对,为何是春季容易汗呢。

    可能是因为,春天雨水少的原因吧。

    夏天虽然热,但是,雨也多啊。

    【至可耕时,有雨即耕,土相亲,苗独生,草秽烂,皆成良田。】

    耕田的时节,说有雨可以耕。

    李孟羲理解的意思是,是因为方便。

    为什么说下雨的时候方便呢。

    因为,下雨的时候,土地被水浸透,很软,耕起来比较省力。

    农书中所写的,草秽烂,李孟羲对此很熟悉。

    地理旱的时候,土地必然板结。

    但是,当下雨以后,田里的泥土变得松软,此时,再去拔草,一下就能把草拔掉。

    【不如此而旱耕,块硬,苗秽同孔出,不可锄治,反为败田。】

    这一段,就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了。

    与下雨时相对的,天旱时耕田的坏处。

    天旱时,泥土板结成一块。

    再用锄头锄草,一锄头把板结成块的泥巴锄起来,麦苗也被连根拔起了。

    【秋无雨而耕,绝土气,土坚垎,名曰腊田。及盛冬耕,泄阴气,土枯燥,名曰脯田。脯田与腊田,皆伤田,二岁不起稼,则二岁休之。】

    此一段,李孟羲看的不明所以。

    为何,秋冬两两季耕田,影响收成呢。

    是减少了土地肥力?不应该啊。

    土地肥力跟耕地没有什么关系。

    猜测,可能是,秋天和冬天耕种,对作物来说,已经太晚了。错过了最佳种植时间。

    所以,才说秋冬耕种,耽误两年时间。所以有此说法。

    而并不是,所谓的泄了地气。

    古人毕竟不太懂科学,误了时节,归结于耕地方法不对,这并不成因果关系。

    所以,李孟羲想了又想,认为汜胜之书中这一段可以删去。

    【凡麦田,常以五月耕,六月再耕,七月勿耕,谨摩平以待种时。五月耕,一当三。六月耕,一当再。若七月耕,五不当一。】

    麦田,终于说到了中原的主要作物了。

    汜胜说到,麦田五月要耕一次,六月要再耕一次,七月不需耕。

    李孟羲疑惑极了。

    好像,自春天之后,麦苗就长得老高了,麦田里麦苗相挤,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此时,如何耕地。

    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写错了。

    但是,一想也不对。

    看到这里,李孟羲突然想起,好像古代土地肥力不够,会有轮种法。

    就是地种一年之后,第二年就不种了,修养一年后再种。

    所以,汜胜所写,五月耕,六月再耕,七月不耕。

    如此频繁的耕作,应该就是指的是在轮种的空闲土地上的作业。

    “轮耕可以种黄豆,固氮来着,不用把地荒着。”李孟羲心想。

    可能,汉代的劳动人民好像还没摸索出用豆科植物固氮的方法吧。

    李孟羲于是把丝绸拿出来,把这一个相关点记了下来。

    【冬雨雪止,辄以蔺之,掩地雪,勿使从风飞去;后雪复蔺之;则立春保泽,冻虫死,来年宜稼。】

    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冬天越冷越好,越冷,就越能把田里的害虫和虫卵冻死。

    而且,雪化了,来年春天干旱,雪化了之后,正好在春旱时,给田地补充第一波水分。

    李孟羲还想起,在后世,似乎还有冬灌的方法。

    即,在冬天往地里浇水,然后冬日,水虽然结冰了,但是,太阳有时出来之后,冰会化一些,能在漫长的冬日,不停的给田地补水。

    汉代有无冬灌技术呢。

    想来是没有的。

    纵然有,以汉代的技术条件,在灌溉几乎全凭人力的时候,冬天哪里有闲工夫去砸破河上的冰面去挑水浇田呢。

    故,结合实际来看,纵然冬灌可能会很有用。

    但是,没有推广的条件。

    【得时之和,适地之宜,田虽薄恶,收可亩十石。】

    一亩地,可收粮十石,石,等于一百二十斤。

    但是西汉的1斤相当于现在国际标准250克,也正好是我们现在使用的“市斤”的一半。西所以转换过来。西汉“一石”如果按照重量来计算的话,就等于我们现在所说的30斤。

    十石,也就是三百斤。

    这个产量,明显有夸大的成分,太低了。

    一亩地,能收小麦两百多斤就不错了。

    十石是得精耕细作,水肥不缺,而且还是得年景好的时候,才行。

    十石在汉代,是有可能到达的最高亩产,但是,这个最高产量,无法代表汉代的平均产量。

    汉代一亩地能收成个两百五十斤就不错了。

    按一个人一天得吃粮食一斤来算。

    一斤顶多也只能六成饱。

    那么,一家能干活的,除了青壮,就剩妇孺,和老人,以及没长大的孩子。

    假设,一家七八口人,男丁只一个。

    一人一天需口粮一斤粮食。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需要粮食三百六十五斤。

    八口人,所需的粮食就是两千两千九百斤左右。

    一亩地,年收入粮食两百五十斤,也就是说,十亩地,才勉强够一家口粮。

    再加上还得交税。

    能十税一,这个税率算是仁义了。

    有时税率甚至能高到三分之一那么多。

    所以,一口七八个人,若只有一个干活的男丁,得一人种十几亩地才勉强可活。

    在没有机械化手段之前,甚至好多家,连牛都没有,一个人,照料十几亩地,一整年连松懈下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古代的劳动力是如此重要。

    而战争,招募兵员是,性价比最高的便是招募青壮,不然,招募老者,还没训练下呢,就累死了,更别说打仗了。

    战场上,最多的就是青壮兵,战争也最先消耗的是青壮。

    可是,青壮作为生产力,青壮被消耗殆尽,生产力必然大幅度下滑。

    所以说,古代战争,对百姓是极可怕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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