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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能不操心?你是我弟,不管亲的堂的,都是我弟弟!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多跟亲人联系?你一出国就是八年,八年,人生有几个八年……”
听到他念叨“八年”,夏勉的太阳穴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他果断挂断,关机,再用力摔开手机。
八年……他花八年才改变自己,为什么总有人要提醒他当初是个连家都不敢回的孩子?
又浅浅地睡了大约两三个小时,夏勉听到了“笃笃”的敲门声。他强逼自己转醒,按住疼到爆炸的太阳穴,摸到了满头冷汗。
来的是谁?
恍惚间,夏勉仿佛穿透房门看到了李笠。
长梦还没有醒。
那一年从溪边回来后,他在房间为李笠留了门。
他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听到李笠停停顿顿的上楼声。这一路他数次停下,还往回走了几步,好像夏勉要他攀的不是三楼,而是步步见血的刀山。
过了一会,他听见李笠笃笃地敲:“少、少爷……我能进来吗?”
“少爷”二字听得夏勉一阵不适。他皱了皱眉,对门外说:“进来,把门反锁。”
得到了许可,李笠推开门,低垂着脑袋走进来。他把汗湿的白T恤换成了一身黑T恤和卡其色的休闲中裤。但他太瘦了,气色又不好,并不适合穿卡其色。裤子的款式又松垮,看着比之前穿白T恤时更加土气了。
上身的黑T倒还好。但是胸口印着一个夏勉没见过的商品logo,估计是李笠兼职时发的工作服,或是参加促销活动时领的赠品。
“为什么叫我少爷?”
夏勉的口气并不温和。他是故意的,因为李笠上楼慢了,他有点不满。
李笠神情茫然,三分惊吓七分无辜,像罚站一样杵在原地。
很多年后夏勉才知道,李笠从小被姑姑拉扯大。有一年他姑姑在一家有钱人家里做家政,他被姑姑带过去蹭饭,看到姑姑一直弯腰对那家的小男孩喊“少爷”,对着男孩的父母喊“先生太太”,从此就认定住别墅的有钱人都爱听别人喊他先生、太太,还有少爷。
“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李笠问。
“叫名字,全名。”夏勉说。
“嗯……”李笠有些叫不出口。他深呼吸,低低地喊一遍,“夏勉。”
他叫得太乖了,略带鼻音,果真和认主的流浪狗没什么两样。
夏勉招手,他的狗狗就向他走过来。他仿照色情电影里演的那样,将李笠按倒在床上,抵着他的背将他脱了个精光,自己则只将裤子褪到膝盖处,从后面进入,和他做了第一次。
两人的第一次堪称忙乱。李笠全程绷得死紧,将脸埋在被子里,不肯抬头也不肯吭声。夏勉是靠着信息素才勉强硬起来的,李笠不给他反应,他做得就有些吃力。
可当性器完全进入李笠的体内后,他突然情欲高涨,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被人包容、被人接纳的快感。
漂泊十多年的他,一直在寻找可以让他扎根的地方。他很想很想,拥有一个完全属于他的人。
“笃笃——”
“小勉,你在吗?”
夏勉神思恍惚,艰难地从回忆里挣脱出来,冷汗从骨子里渗到表皮,带来一阵不属于夏天的寒冷。
“我在。”他沙哑地说。
门推开,来的人是许莘。
“小勉,刚刚你堂哥给我来了电话,他说下午给你打了十来个电话,你一直关机,他怕你出什么事,就让我来问问,你要是不忙的话,就给他回一个吧。”
夏勉拿母亲没脾气:“是您跟他说的?”
“是我说的。”许莘叹息道,“你要怪就怪我吧。你爸爸那边我很多年没联系了,也说不上他什么,我问你关于他的事,你也不愿意说。但你堂哥我了解,你不在国内的时候,他经常拎礼物来看我,让我劝你多跟你爸爸那边联系,他现在年纪也大了,好多事情也后悔了……”
夏勉皱眉,头疼的状况愈演愈烈,令全身都跟着难受起来。
许莘心疼他,赶忙住嘴不说了:“怎么搞成这样?我看你脸都发白了……唉,我不打扰你,你再多休息会,你堂哥那边我和他说。”
夏勉深呼吸,摇摇头:“没事。现在几点了?”
“还早,你睡。”许莘哄他,“再睡两个小时,刚好起来吃晚饭。”
“那你的学生呢?”夏勉问,“今晚又和他们一起吃饭?”
许莘以为他不高兴,就说:“都在,现在在葡萄架底下画画。我打发他们去市区里吃晚饭就行了。你要是嫌吵,我就给他们在那边订酒店,让他们在外边玩个一两天再回来。”
“不必要。”夏勉拐弯抹角地问到了自己想要的,知道那人还在,甚至就在一楼熟悉的葡萄架下,心中莫名安定不少。
“我们在楼上吃就好,我下厨。”他说。
“哪能啊?”许莘笑,“你好好躺着,先把时差倒回来再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