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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已经关上了,可密密麻麻的古籍资料还是被他打印出来,收拾的时候赵临安看到了,就问他:“你在做什么,跟工作无关的事情吗?”
“嗯……”也许是怀着一些欣喜的心情在吧,肖瑜说:“我想发表大学时候写的论文。”
赵临安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问:“关于什么的?”
肖瑜说了出来,害怕赵临安觉得他故作高深,所以他用非常凝练的词语说着。
赵临安的表情又变的温和一些,不过在他看到肖瑜抽剩下的烟头时,复又生气起来:“你怎么在办公室抽烟?”
“太累,提神用。”肖瑜解释后连忙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想着走时扔出去。
反正在赵临安心中,他就是个烟鬼酒鬼的形象吧。
肖瑜看看手表,对赵临安说:“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他想走出去,经过赵临安的身边时说了一声‘借过’,然后侧着身子就要出去。
谁想赵临安在他走的时候从后面拉住了他的手。
肖瑜吃痛地倒吸一口气,忙道:“放手,痛!”
赵临安没放开,不过没有再拉着他的手,而是转向拉着他的袖口。
就这样紧紧地攥着,问:“你还没好,到底怎么回事。”
赵临安的声音冰冷。
他问的是肖瑜手上的伤口。前几日长得一些红色的疹子慢慢的破开,稍微一碰就痛得钻心,肖瑜看书的时候只敢用手指翻书,根本不敢碰那些伤。
其实肖瑜自己也知道到这个时候应该立刻去看医生,拖得越久他也觉得更加严重了。但是想了想卡里剩下的工资,肖瑜只能更努力的改论文,希望马上拿到稿费。
这样就陷入了恶性循环,因为过于繁忙,身体抵抗力更差,肖瑜的伤口也更难愈合。
“你其实根本就没去医院吧。”
赵临安拿起他的手看了看:“这是过敏么,你觉得我很好骗?”
他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问,表现的非常生气。虽然肖瑜觉得他并没有什么理由生气,却还是任由他发脾气,自己默默地听着。
等赵临安说完,肖瑜才解释:“你别生气。天热才有点变严重了,我最近有些忙没来得及处理……”
赵临安抬手看了看时间,说:“和我去医院。”
“现在?”肖瑜有些手足无措:“明天好了,太晚了。我还有些资料没查完。”
不过看赵临安的脸色,肖瑜还是吞下了接下来拒绝的话。
肖瑜坐在赵临安的车上,跟着他去医院。
他搞不懂赵临安到底在想什么,可也乐得和他在一起,就不会去说什么抱怨的话。
赵临安这人看上去冷淡孤高的样子,实际上傲娇的很。虽然次数很少,可一旦赵临安和肖瑜吵架,就乱发脾气。最后都是肖瑜主动和他道歉讨好,不然就会一直冷战下去。
可是只要肖瑜和他道歉,赵临安都会接受,随后和肖瑜和好如初。这也算是一种优点吧?
现在也是。他生气的举动下面不就掩饰着关心吗?
等红灯的时候,肖瑜开始和他说话,没过多久,话题就聊到了肖瑜正在改文章这件事情。
“稿费还是不少的。”
“你很缺钱吗?”
肖瑜连忙转话题。
“我看得古代作品不多。”赵临安承认,“大学时候,课外时间也只看外国文学。”
“那还是很可惜的……你在D大上过外国文学的课?”
“嗯。那个梁老师的文艺赏析,应该算是有名的课了。”
肖瑜愣了一下,算了算时间,他和赵临安上大学的时间相差不多,而那个梁老师在他上大学的时候只有一年开了那门课程……
赵临安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仔细看了看肖瑜,突然说:“我们上过同一门课。”
“应该是的。那年我大二,你是大一吧?”
赵临安拧了下眉,轻声说:“原来是你,难怪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眼熟。”
肖瑜困惑地说:“你在课上见过我?”
他们那门课选修的人很多,也没有讨论课,同学之间几乎不可能相互认识。
怎么赵临安说他眼熟?
谁想赵临安微微一笑:“怎么不记得。你在那门课上不是语出惊人吗?”
肖瑜努力回想,但还是记不得当时在那门课上说过什么了。不过想来也就是无聊时候瞎说的闲言碎语,大二学生能有什么独特的看法?
肖瑜只是没想到原来他在大二就在无意识当中,和赵临安擦肩而过了。
也许还坐过同桌,也许还用过同样的教案。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爱上他呢?
想来人生在萧条中未必有热闹的机会,但是在热闹中早就想过结局是萧瑟的了。
“你忘记了,我却记得。”赵临安给他提点,“当时我们在看?老师说了一句什么,底下有个同学反驳,还滔滔不绝地讲了十五分钟。”
“……”肖瑜想起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个人就是你吧。”
绿灯亮了,赵临安一边开车一边说:“当时我就觉得你好烦。”
“……”
“有什么可讲的,怎么想不是都可以?”
“当然都可以……”肖瑜顿了顿,“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说。”
那年肖瑜刚上大二,专业课很多,很多东西才懂了一点就开始狂妄。当时梁老师讲,肖瑜虽然之前没有好好听课,可今天听了,加上早就熟读过这文本,心中自有考量。
他听了,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怎么也按捺不住,就举手想要发表自己的看法。
大学课堂较为松散,文学课更为尤甚。梁老师居然就这么笑着看他讲了十五分钟,还说有想法就很好。
肖瑜模模糊糊还记得,当年说话时,内心的热血几乎能冲撞出来。
梁老师介绍的观点是蛮普遍的,有学者认为患了‘文学病’的堂吉诃德幻想成为骑士,实际上是荒诞不经的。他们或嘲讽或悲悯地评价,总之不会对堂吉诃德的理想表示赞许。
堂的驽马、长矛和生锈的铠甲,毕竟不属于大海。似乎在塞万提斯笔下,堂吉诃德只能落得,为一个时代的逝去,望洋兴叹。
而肖瑜却和他的观点完全不同。在他看来,结尾处 “梦幻骑士”堂吉诃德,离开了西班牙的内陆荒原,来到梦寐以求的巴塞罗那城。他和他的傻子跟班桑丘生平第一次见到海,亲眼见证大海时代来临,心中的激动震撼自是难以言喻。同年冬天,他了无遗憾的死去。
肖瑜磕磕绊绊地说着自己稚嫩的想法。
有什么理想比用性命换来的更有魅力呢?
难道用性命换来的东西还不足以证明它的可贵吗?
就算磕得头破血流,毫无意义,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