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
约莫因有枝叶遮掩,所以不是很明显,有小凤蝶缓缓悠悠地飞着,丝毫不知前面有什么危险的陷阱等着它。
没有任何意外,不多时,小粉蝶落到了蜘蛛编织网中,即将成为蜘蛛的网中餐。
翁璟妩觉得自己与那粉蝶好似是一样的处境。
但转念一想,那贼寇能设下陷阱抓她,那她也是能设下陷阱反抓他的。
自负的人往往自大,且自信过度,肯定会露出马脚的,她只需先把人手都安排好,然后再等那人来找她。
*
金都繁华富贵迷人眼,晚上的街道更是熙攘热闹。
洛小郡王在年初的时候便听父亲的话从骁骑军中退了出来。
等到五月底听说骁骑军出征邕州的时候,才约莫知道父亲为什么忽然让他退出骁骑军了。
对于这种逃避的行为,洛小郡王觉得不耻,也就与父亲吵了起来。几个月过去了,父子俩每次见面都会闹得不可开交。
这些天听闻邕州一战,谢玦胜了,洛小郡王才算松了一口气。
但还是不想面对他父亲,所以白天黑夜都不想待在府中,打马东街西街。
身旁有几个好友,有人侃侃而谈:“要是小郡王这回也去了邕州,没准也还能立下功绩。”
“可惜了,不过想想,郡王怎会允小郡王去邕州平乱。”
洛小郡王摇了摇头,说:“送我入军中的是他,逼着我从军中退出来的也是他,搞不清楚这老头在想什么。”
好哥们一笑:“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无非呀,就是担心小郡王的安危。”
几人都无奈地笑了笑。
洛小郡王摇了摇头,说:“罢了罢了,说那么多也没用了,但好在谢侯打了胜仗,这比什么都重要。今儿个我高兴,我请你们到酒楼好好的撮一顿。”
几人立刻起哄:“走,去最大的酒楼狠狠的宰小郡王一顿!”
几人双腿夹马而去,但这时忽然有不远处有鞭炮响起,几人的马微惊,他们正要停下,等炮仗响完了再往前头去,但却不想有鞭炮直接飞来,打到了其中一匹黑马的腹部上。
刺耳的响声本就让马有些惊了,现在与腹部一痛,惊得马猛然抬起前蹄嘶鸣,马背上的人连忙拉住缰绳控制,但黑马还是往前蹿去。
洛小郡王惊喊了一声那人的名字。
随后快速策马追上去。
前方路口有贩夫赶着一辆放着布匹的木板马车路过,听到一声高喊的“让开”时候,抬头望去,便见有一匹受了惊的大黑马朝着他这处奔腾而来,贩夫脸色蓦然一变。
眼见马就要撞过来了,慌急之中,贩夫拿起车上的木棍跳下马车,朝着马前脚就狠狠挥打而去,速度快,且狠。
马前脚被一棍子下去,庞大的身体还是往前摔去,马背上的人当机立断的跳马。
大黑马撞到了木板车,车上的布匹掉了小板车,随而黑马继续滑上前,在撞坏了两个摊子后,马才停了下来。
马背上的男人也在跳马的时候摔在地上。
好在也有些身手,才不至于摔残。
贩夫也不去看那摔倒的黑马与男子,而是连忙把落地的布匹搬回马车上。
赶来的洛筠与其他两个好哥们连忙下马,他见那个好哥们已经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松了一口气,也就顺手把地上的布匹拾起。
才拾起布匹时,愣了一下,但下一瞬便被贩夫立刻抢了去:“不劳烦这位爷了,小的自己来就好。”
洛筠愣神间,贩夫已全部把布匹搬上了马车,不再停留,赶了马车便走。
洛筠则略有所思的看着离去的马车。
那布匹很重,重得好似在布匹之内藏了东西一样。再结合那贩夫的紧张的反常举动,布匹绝对有猫腻!
“乌云,乌云!?”
这时,身后的几声呼喊把洛筠喊回了神,他转过身,便见好友蹲在那倒在地上抽搐的黑马身旁焦急的唤着。
黑马抽搐的想要蹬蹄子站起,但前蹄却好似动不了了,怎么都却站不起来,只能痛苦的嘶鸣。
洛筠在军中,也在严格如谢玦的手底下待了快两年的时间,警惕性比普通的纨绔子弟要强了许多。
洛筠凝着脸走到了黑马旁,往黑马抽搐发抖的前脚摸去,摸到了关节处,面色瞬间一沉。
——骨头断了。
这在惊慌之中,没有丝毫准备,一棍子就把马脚给打断了?!
寻常人哪里有这等力气?
洛筠面色严峻,倏然站起,看向另外两个朋友,让他们附耳过来,然后压低声音,快速道:“方才那一马车的布有猫腻,我怀疑是他朝派来的探子。我现在就追去,沿途会留下新安郡王府的记号,你们立马去新安郡王府与我父亲说,让他派几个身手敏捷的人循着我留的记号寻来。”
说罢,也不等他们反应,转身便往人群中而去了。
两人也不敢耽搁,一人留下照看,收拾残局,一人立即策马去新安郡王府转告这情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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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将计就计,再算计。
离开闹市, 月色清冷的光辉洒在了青石砖上,借着光辉尚且还能看得清路。
而闹市之后,板车七拐八拐, 从拱桥路过, 再沿着河岸而走。
洛筠尾随得极远, 但又不至于跟丢。
他入过军营近两年,因会说话, 爱与人打交道, 也从不看人下菜, 所以这军中的老兵都爱教他一些本事。
无论是擒拿技巧,还是乔庄跟踪,洛筠本着技多不压身, 都给学了。
要是不学的话,他还真不敢贸然跟踪。
板子车入了又一条小巷,他跟过去前却也不忘观察周围环境。
正要过去, 却依着月色与河岸边灯笼的淡弱光线之下, 隐约瞧见河中的一艘乌篷船中似乎有人影。
船中住人不稀奇, 可在这个地方, 这个时候船中主人, 就太过凑巧了。
洛筠谨慎, 没有再贸然跟上去, 而是退了,快速掉头, 疾步原路返回, 回到前边路过的巷子, 从中穿梭而过, 然后再从另一侧追去。
或许巷子的另一头也有盯梢的, 所以洛筠从马车入的巷子从容走过,没有做停留,只是余光暼了一眼,并未见到有马板车的踪影,就是往前走去,也没有看到木板车的踪影。
可以确定了,那木板车就是入了方才巷子中的其中一处宅子。
洛筠没有继续盯着,而是绕道返回了做了记号的青石拱桥,恰好遇上了赶来的郡王府下属。
两人看到平安无事的小郡王,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几人到了隐蔽之地说话。
洛筠看了眼侍卫腰间的刀,让他递过来,然后拿在手中仔细掂了掂,琢磨了半晌后,才道:“那布匹的重量与这刀重量差不多,又比这刀重了些,目测二十匹布左右,估计也不止运了一辆车,但也不会有太多辆运送的车,如此反而会让人起疑。”
话到最后,蹙眉沉思道:“该是什么人,打算做什么?”
思索了一会后,把刀子还给侍卫,吩咐道:“过了方才的拱桥,往西而去的第四条巷子,板车入了其中,但因有盯梢的,所以不知具体是那个宅子。他们警惕性极高,你们找个离得远的地方盯着那巷子,先不要贸然打探,以免打草惊蛇。”
说罢,便匆匆赶回了郡王府,与他父亲说了此事。
老郡王听到儿子涉险去跟踪了可疑之人,担心好半宿,原本想等儿子回来的时候斥责太过胡闹,训他一顿,但儿子一回来就开口与他说了这件事,也让他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
知道父亲要训自己,小郡王说完之后,又解释道:“我也不是在军中白待了两年的,我也学了好些本事的,跟踪一个人不成问题。再说了,我明知道那人可疑,极有可能是什么地方派来的探子,本可以阻止一场阴谋的,而我却因视而不见,造成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伤亡和损失,父亲觉得这就对了?”
老郡王皱眉说:“也不是不让你去跟,你差侍从去跟不就行了?”
洛筠又说道:“好,就算我临时起意找个侍从去跟,那与打草惊蛇又有何区别?”
“父亲,咱们郡王府受百姓供奉,又靠着朝廷过着荣华富贵,为人臣,为上位者,若是自私自利,依旧享受这一切,寝食可能安?且郡王府的昌荣可还能长远?”
老郡王被儿子的话噎住了,不知如何回答,但同时又对儿子的成长倍感欣慰,拍了拍感叹道:“为父把你送入那骁骑军,与谢玦学本事,看来是真的送对了。”
说罢,老郡王也正了脸色,道:“你且等着,我明早一早入宫,把这事告知圣上,后事便让圣人处理。”
*
永宁侯府。
自谢玦寄信回来,翁璟妩又过了几日风平浪静的日子。
但翁璟妩清楚,越是风平浪静便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明月从院子外边进来,见主子面前放着账册,心不在焉的,虽提着笔,却没有沾墨。
“娘子?”她喊了一声。
翁璟妩回神,看向她:“怎了?”
明月摇头,说:“没有什么,只是奴婢见娘子这几日来都心神不宁,所以有些担忧。”
翁璟妩看了眼桌面上才翻动几页纸的账册,又看了眼无墨笔。
无奈地阖上了账册,放下了笔。
明月道:“现在侯府戒备更加的森严了,只要娘子不出府,那贼人就无从下手。”
但随即又皱眉叹气道:“但现在侯爷打了胜仗,那些贵眷都纷纷给娘子下帖子,能拒得了一时,却也总不能一直拒着。”
翁璟妩沉默了一会后,抬起头问她:“英娘母子如何?”
明月回道:“管事每日都会派人送去肉与菜,而她依旧大门不出,偶尔也听到那小郎君闹着说要出去,但却没看见过他出来。”
翁璟妩抬眉,讶异道:“他开口说话了?”
明月点头:“说了,说的应该是邕州话,奴婢勉强能听懂一些。”
翁璟妩想了想,说:“那孩子本性也不坏,在那等贼窝长大,却没有贼寇的自私与残暴,看来他父亲把他教得很好。”
明月也点了头,赞同道:“毕竟那位是忠义之士,教出未来的孩子自然不会差,好在孩子与他母亲不同。”
英娘被打的那日,明月也隐约听到了她说的话,说她的丈夫是忠义之士,还有其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