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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束缚阵的中央,另留有专人把守,叫人插翅难逃。阿霁有些焦躁,他顾不得尴尬,悄声问道:“师父,您能逃出去么?”
顾枕澜半阖着眼,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自然。”
阿霁松了口气:“那您找个机会,便先走吧。”
顾枕澜睁开眼,笑了:“他们邀咱们去做客,你怕什么?再说就算前头真是刀山火海,难道为师还能抛下你不管了?”
阿霁犹豫了一下,还要再说什么,却被顾枕澜打断了。只见顾枕澜故弄玄虚地眨了眨眼:“逃跑也得讲究个良辰吉时呢。”
阿霁不知他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知道顾枕澜一向爱卖关子,不想叫你知道的事,绝对不会路半句口风。他只好静心凝神,抓紧时间打坐调息,以便到了逃跑的时候,不要拖师父的后腿。
再看顾枕澜,可没有半点被囚禁的样子。他此时正支楞着耳朵,饶有兴味地听外头的青衣弟子们闲聊,间或还要插两句嘴。他见多识广又能言善道,不多时,就将这些本来不怎么爱理他的小弟子们哄得开开心心,他再问什么,也乐意回话了。
“我看你们弟子众多,想必家大业大,区区一颗巴蛇内丹,又做什么兴师动众地找呢?”顾枕澜有些好奇地问道。
其中一个弟子便摇了摇头:“你这就不知道了,我们家里师祖生了急病,听太夫人说,急着要一颗千年巴蛇内丹入药呢!”他说完,又好心找补了一句:“你若是藏着那巴蛇内丹,还是尽早交给大师兄吧。我们找那蛇都找了好久,内丹是志在必得的。”
顾枕澜笑了笑:“可我真的没拿啊。哎,你们要是一直找不到那内丹,会把我们带到哪去?”
那弟子道:“那自然是要回东海……”他话音未落,被旁边的同伴捅了一下,这才自觉失言,赶忙住了口。
东海没别的高门大派,看来这些人便是穆家弟子无疑了。顾枕澜想知道的事已然确认,也不跟这帮孩子插科打诨了。他坐回车里,心中暗想:穆家派了群没出师的半大小子出来找东西,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一边想着,一边悄声对阿霁道:“咱们不跑了。”
阿霁一惊:“这是为何?”
顾枕澜心情颇好地笑了笑:“自然是为了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们穆家人要邀咱们回家做客,正好省了咱们一路上的风餐路宿,何乐而不为呢?”
第38章
顾枕澜自打穿到这书里后就一直在交各种霉运,没想到到了今天总算时来运转了一回,刚一瞌睡就有人递枕头,费尽心思也找不到的穆家竟为了一颗妖丹要请他回家。
顾枕澜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一睁眼,就看见一脸忧愁的阿霁正守在他旁边,欲言又止。
“怎么了?”顾枕澜的脸上犹自带着三分笑意:“你是哪里不舒服么?”
阿霁摇摇头:“师父,咱们就这么跟着他们去东海,万一想走的时候走不了可怎么办?”
顾枕澜撑起身体,摸了把阿霁的头发:“别担心,穆家人的斤两你师父是清楚的。穆乾全盛时尚能与我一战,可他现在命悬一线,剩下个弟弟忒不成器,不足为虑。”
三天四夜,终于到了东海之滨。车门一打开,微微腥咸的海风就跟着钻了进来,一名青衣弟子拿了两块黑布条,略带歉意地说道:“对不住,到了这,我们就得将你们眼睛蒙上啦。”
顾枕澜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五感俱灵敏,看不见也不打紧。那马车一路疾驰,他只管摒气凝神,将路线记了个七七八八。
后来车子渐渐慢了下来,好像是驶进了一个院落,人声嘈杂,气息纷乱,顾枕澜轻声道:“够热闹的,看来是出事了。”
他话音未落,便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朝他这边走了过来,声音有些焦躁,正没头没尾地说了半句:“……就是拿回妖丹也来不及了。人?先……关柴房,等夫人发落吧。”
于是顾枕澜一行人最终的落脚点就这么一槌定音了。
顾枕澜对住哪无所谓,他反而还觉得柴房挺方便的。他逗逗猫,调戏调戏徒弟,大半日就过去了。到了晚上,他掐着子时的更漏声,把守山诀扔给阿霁,自己则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顾枕澜的身形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守门的两个弟子压根就没发觉有人出去了。
只有一个人揉了揉眼睛:“你们刚才有没有看见有什么东西飘过去了?”
他的同伴纷纷摇头:“你是太累了吧?我看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们守着就行了。”
穆家山庄这一晚戒备异常森严,顾正兰几乎每走几步便能看见四处巡视的青衣弟子。他皱了皱眉,心想这山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好在他今晚也没别的打算,只想着趟趟路、熟悉熟悉地形而已,并不准备过早地打草惊蛇。
穆家山庄的弟子们大多披麻戴孝,面有戚色,顾枕澜想穆乾很可能已经死了。顾枕澜想到上一回同穆乾见面的时候那人尚且一派意气风发的英雄气概,没想到不过百年,一方大能轻易陨落了。
顾枕澜便想着该去祭拜一番,也算全了故人的情谊。
顾枕澜悄悄跟在一众青衣弟子后头,一路来到一个挺大的院落。整个院子装点得一片缟素,顾枕澜一看便皱起了眉头。
他们修士从不讲究什么生荣死哀,活着的时候一心问道,死后便尘归尘土归土。生前的亲友也不会搞什么隆重的祭奠,免得勾得死者留恋尘世,不肯去投胎。
可这穆家人是怎么回事?
这里已是内门,出入皆有禁制,只不过拦不住顾枕澜。他悄无声息地潜进去,寻了个周到的藏身处。
穆家人的确有古怪。穆乾一死,他们那一大家子便斗成了一窝乌眼鸡。而此时他们大概是趁着夜深人静,暗搓搓地开始准备撕破脸皮了。
顾枕澜来得正好,恰巧赶上了一出好戏。
满院子的人分成两派,一拨跟着一个中年男子,另一拨跟着一个年轻美妇。那中年男子生得仙风道骨,只不过他现在双目赤红,一副急火攻心的样子,什么仙气儿也都烧没了。
只见他痛心疾首地指着那妇人,怒道:“大嫂,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下好了,本想悄悄祭拜故人,却听见了故人的家务事;偷听人家家务事不说,听的还是这种秘辛。顾枕澜摇了摇头,心里头冲死去的穆乾告了个罪,便津津有味地继续听了下去。
说话这男人顾枕澜见过,便是穆乾的弟弟穆震;那么被他叫做“大嫂”的便只有穆乾的道侣孙妙仙了。只见一身素孝的孙妙仙听了穆震的指责,气得直哆嗦:“二叔,你这是何意!”
若是不辨真伪,这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