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
十五岁的少年身高已经挺拔,向他表白时尾音却在轻颤。
江予接受了他的表白,因为他本来就很爱他。
少年迅速燃起的爱恋让一天的分离都变得难熬,他们迅速步入热恋,可惜很快就被庄家打断。
——庄敛还是被庄家找到带回去了。
庄敛在庄家过得不好,亲生父母和哥哥姐姐们的冷眼,以及校园内庄曜舔狗的霸凌很快像原剧情中那样迅速碾压而来。
但庄敛有深爱着他的江予,所以日子并不算难过,高中毕业后,他们就能摆脱庄家远走高飞。
直到这个臆想中的未来被一辆高速行驶的车摧毁。
江予眼前天旋地转,助听器被撞飞出去碾碎,世界万籁俱寂,庄敛很快出现在他上方,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知所措和恐慌。
滚烫的眼泪砸在他的眼皮,江予却仿佛已经感受不到温度了,他奄奄一息地眨了眨眼睛,艰难地说,“庄敛……”
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担心庄敛听不见,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唇瓣上,一字一顿地说,“我好……好喜欢你……”
好想和你组一个小家。
“我……”
我不想死。
——
凌晨,江予醒了过来。
身体仿佛还残留着被车撞飞的剧烈疼痛,心脏也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江予微微睁大眼盯着天花板,呼吸急促,胸膛猛烈起伏,冷汗和热汗交替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全部想起来了。
原剧情里的庄敛根本没有白月光,江家从来都没有第二个孩子,他就是那个江予,他早就穿过一次书了!
原本的剧情里,庄敛一生都生活在冰冷的潮湿里,没有遇到任何温暖,他经历的一切不幸都让他的心理阴暗又扭曲。
他疯狂报复庄曜不成,被疼爱庄曜的所有人联手送进精神病院,他的心脏在庄曜养好身体后被偷偷移植到了庄曜身体里,他悄无声息地死在精神病院,孤零零地结束了他悲惨的一生。
这才是原本的剧情。
而他的记忆出了差错,总是不记得剧情,是因为这些记忆和他前世的记忆一起消失了。
他不想死,是因为他不想离开庄敛;他曾经在以庄敛为主角的这本书里读到过闻老先生爱人的尸体被藏起来的位置,所以庄敛才会知道;而他之所以会在今天想起来,是因为……今天就是他的死亡期限。
2022年9月22日,他生日的前一天。
江予喘得厉害,两世的记忆在脑海里交替出现,脑仁疼得快要炸裂,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里滚出来。
“庄敛……”
刻骨铭心的眷恋迅速侵蚀了他的大脑,仿佛推着他的脊背,催促他立刻去见庄敛。
江予抓着手机和助听器下床,连睡衣都没换。
小别墅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歇下了,只留下了几盏小壁灯,江予没有惊扰其他人,很快就出了门。
天下起了雨,卡萨帕将烟蒂按进垃圾桶顶部的小凹槽,他等了这么久也没等到那位小少爷出现,终于放弃了,刚上车准备回医院,就看见一道身影冒着雨快速走近,微微扬声,“等一下,先生。”
是他久等的那个人。
“卡萨帕。”卡萨帕为他打开车门,说,“您可以这么叫我。我以为您不会来了。”
江予脸色苍白,勉强笑了笑,系上安全带,额角依旧在发疼,他扶着额,似乎还能听见他心脏翕张的声音。
卡萨帕打了个电话才上车。
他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的是意语,江予听不懂,没太留意,只盯着车窗外。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砸在车窗上响起噼里啪啦嘈杂的、令人心烦的动静,没过多久,小雨转成了倾盆大雨。
江予盯着雨幕,慢慢想起了这一世第一次见到庄敛的场景。
两年前,也是这么大的雨,那个时候的庄敛其实就不太正常了,所以才会因为他给他送了一把伞盯上他。
江予慢腾腾地想,这一世的庄敛,到底是没有被他掺和过剧情,在被剧情影响下变得心理扭曲的庄敛,还是也是和他经历过一世,失去他之后又重来,被反复折磨到心理变态的那个庄敛?
……他宁愿是前者。
不然那样对庄敛也太残忍了。
江予缓缓闭上眼,沉了口气。
车很快停在医院门口,卡萨帕下车,刚要撑伞接江予,就看见一把黑伞出现在江予的车门前。
卡萨帕识趣地没过去。
江予隔着车窗与庄敛对视了几秒,蜷了蜷手指,在车门被打开的时候下了车。
大雨砸在伞面的声音震耳欲聋,庄敛低哑滞涩的嗓音却精准地钻入了江予的耳蜗,“宝宝。”
“你来看小狗,小狗很开心。”
江予听见他的声音,眼睛里迅速聚起了水光,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他被车撞飞后出现在他上方的恐慌绝望的庄敛的脸。
他闭了闭眼睛,眼泪在俊秀的面孔上蜿蜒,他的眼睫也被濡湿,片刻,他抬起眼神直勾勾盯着庄敛,说,“你为什么睡不好?”
“……”庄敛低垂着眼神,安静郁然地看着他,他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没有梦到江予的死,只是唇色比以前还苍白。
他怜惜地看着江予的泪眼,不知不觉间缓缓弯下脖颈,似乎想亲走江予的眼泪,又想趁机亲吻他的嘴唇,嘴里低喃,“宝宝,不要哭。”
“小狗错了。”
“乖宝……”
他越靠越近,江予泪眼朦胧,呼吸沉重,直直看着庄敛,没有躲开。
就在庄敛即将贴上江予唇角的时候,他突然听见江予说,“让你亲了吗。”
“坏狗。”
第119章
“坏狗。”
这两个字从江予嫣红姣好的嘴唇中吐出来, 温热的吐息勾人地拂过庄敛的唇角,庄敛漆沉的眼眸中瞬间迸发出狂热,他控制不住地吞咽着喉咙,瞳孔兴奋地翕张, 音调战栗, 说,“宝宝, 你终于承认小狗了吗?”
暴雨中, 江予睡衣单薄,纤细的脚腕也溅上了些许泥水, 他泪眼依旧莹亮, 直勾勾地盯着庄敛。
暴雨拍打伞面发出轰鸣,伞下, 庄敛眼神灼热痴迷, 他渴念着江予的唇, 又不敢在没有江予的允许下擅自亲吻他。
车后座的门被打开了,江予倒退着坐了进去, 紧接着庄敛像咬饵的鱼,眼神痴迷地追着进来,伞被丢弃在外面。
雨声被隔绝。
江予手肘杵着座位柔软的皮面, 湿润冰冷的水汽在车厢内蔓延。
“想亲宝宝。”庄敛明明覆在江予上方,却仿佛跪在江予脚边摇尾乞怜, 祈求一个赏赐的吻,“求求宝宝可怜小狗。”
江予的嘴唇若即若离地贴着庄敛,他微微敛着薄红的眼皮, 目光掠了在庄敛的唇上,眼睫依旧挂着星点的泪珠, 微红的眼尾蜿蜒又磨人。
“不可以。”江予的声音因为哭泣变得有点哑,因为仰着头,脖颈优美漂亮,他抬起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又伸到庄敛面前,说,“为什么睡不好?”
“……因为会梦到宝宝离开小狗。”庄敛迷恋地舔吻他的指腹,掺杂着揪心的痛苦,“宝宝死了,小狗被关进精神病院。所以小狗快疯了。”
庄敛忽然紧紧咬着下颌,原本平静迷恋的眼睛彻底被阴湿绝望占据,带着江予熟悉的濒临崩坏的神经质,阴郁冷沉,他齿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颤抖着低喃,“宝宝,救救小狗。”
庄敛的头发在他丢开伞追随江予上车的瞬间被暴雨淋湿,冰冷的水珠从他的发梢垂落,滴在江予的眼睑。
江予条件反射地眨眨眼睛,眼睛却开始变得潮热,他的期望好像落空了,这个庄敛是和他经历过一世,失去他之后又重来的庄敛。
而且和他一样,在反复梦到前世的记忆。
那他也完全想起来了吗?
江予心脏持续地酸疼,“好吧。”
“把你的狗牌给我。”他从庄敛身下坐起来,他的指腹早就被庄敛舔得湿淋淋的了,被庄敛捉住了手指,仔仔细细擦干净。
他曾经丢失的胸牌被庄敛做成了狗牌,他现在要把他收回来,重新给他一个新的狗牌。
“宝宝。”庄敛痴醉的眼神黏在江予脸上撕不下来,深深地迷恋着他,听话地把那枚狗牌交到江予手里,低低地哀求,“能不能不收回去。”
那枚狗牌已经被庄敛咬得坑坑洼洼。
江予拇指拂过那些不平的地方,抿了下嘴角,放下它,用纯净水洗干净手指,才转向庄敛,说,“张嘴。”
他跨在庄敛腿上,将他微长的额发拢到脑后,完全露出冰冷俊美的五官,他低垂着眼睛,说,“我要先验货。”
宝宝。
庄敛眼神痴狂地注视着他,呼吸急|促滚|热,听话地张开了嘴。
“牙齿很健康。”江予把手指伸进去细细摸他的牙齿,“可惜会咬人。”
他顿了顿,补充说,“咬得我很疼。”
“要改。”他掀起眼皮恫吓庄敛,说,“不然以后给你戴上止咬器,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在给我当狗。”
庄敛眼中迸发出粉红色的桃心。
他的大脑开始兴奋。
好想要。
江予验完了牙齿,手指轻移,摸到了庄敛的舌,那条舌头在他压上去的瞬间就急不可耐地卷上来,连舌头的主人鼻|息都粗|||重了许多。
江予瞪了他一眼,稍稍用力把他的舌头压下去,说,“舌头很灵活,不知道是不是很会舔。”
他听到了庄敛吞咽口水剧烈的动静,江予微微红着脸,低声说,“证明给我看,庄敛。”
在他说完的刹那,庄敛眼神瞬间攫住了他的脸,湿||滑○情地从他的指腹舔到指根,甚至还伸长了舌头舔到了他的手心。
(只舔了一下手指,没做其他的。)
江予很快就顶不住撤回了手指,然后听见庄敛在他耳边急促地说,“宝宝如果不满意,小狗可以去打舌钉来舔宝宝。”
“……”
江予低下了头,没搭理他,手指顺着庄敛的肩滑下去,抚过他的胸肌,落到他结实漂亮的腹肌,然后顿下来。他掀起眼皮看向庄敛,庄敛也眼神火|热地盯着他。
(只有对视,摸腹肌,连口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