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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一批财产,就总有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时候。
这样的宝贝放在眼前,谁不心动?谁不垂涎?
只见管家捧上一个开了锁的小号银行保险箱,才刚一现身,底下的人就纷纷克制不住站起身来,伸长了脖子直直的看向那保险箱。那样的眼神如果能凝成实质,估计厚厚的不锈钢皮都会被切割成一块一块儿的了。
朱大佬摸了摸胡子,状若慷慨的一挥手:“道上有话说是见者有份,咱们今天就……”
话音未落,突而大门口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罗家的人还没死绝呢,萧重涧,你这个杀人凶手就迫不及待的分起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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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仿佛是在油锅里猛地浇上了一大瓢水,哗啦啦一声几乎整个炸开。
所有人都猛地回头,只见大门轰然洞开,一个年轻人笔直的站在门口,继而一步步向灵堂前走来。他的气势是如此的锋利,以至于让几个正要口出不逊的下人都胆怯的闭了嘴。
朱大佬骤然色变:“你就是罗骏?”
罗骏看他一眼,稳稳当当:“——我是罗家名正言顺的子孙,你又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分配我罗家的产业!”
即使是老奸巨猾如朱大佬,也一时没了说辞,只僵在那里。倒是罗骏手快,几步上前去从管家手里重重夺过了保险箱,猛地往桌上一拍。
突而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咳了两声,冷淡的道:“等会儿,我有话要说。”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是萧重涧站起身,走下主座。他身量比还在成长期的罗骏要高一些,又站在台阶上,看上去占了压倒性的强势地位。
罗骏抬眼看着这个男人,这个杀了他的哥哥毁了他的全家的男人,这个杨九一字一句要他胼手胝足也要杀之报仇的、一辈子不共戴天的仇敌。萧重涧的眼神居高临下,仿佛有无尽的轻蔑,但是在拿轻蔑之中,又好像有着说不出来的、焦躁的意味。
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当时萧重涧的焦躁并不是来自于自己,而是来自于杨九。
萧重涧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立刻扑上去抓着这小子的脖子逼问他杨九在哪里。不是说杨九和罗骏一起跌进了河里吗?这小子回来了,那杨九呢?
那个他心心念念杀之后快的、完全不会游泳、跌到河里只有死路一条的杨九呢?
他是想杀杨九,但是那前提是杨九死在他手里!
杨九只能、只能死在他萧重涧一个人手里!
萧重涧盯着罗骏,冷冷的问:“你说我杀了罗荣慎,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罗骏冷笑:“道上人人皆知你杀了我哥哥,还用得着我多说什么?”
“你错了,”萧重涧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想杀罗荣慎,但是不论他死在谁手里,都不可能是我杀的他。”
罗骏几乎要大笑起来:“萧重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能收起你那伪善的一套?当初是谁对杨九说的:‘我若得天下,愿与君共享’?是谁转头就对杨九下了绝杀令,连帮忙藏匿杨九的也一概格杀勿论?萧重涧,你变脸变得太快,到现在还以为别人识不破你的真面目吗?”
萧重涧握着椅背的手背上暴起青筋,很久之后才听他从齿缝间道:“我愿与他共享,是他不愿意来取……够了,我和杨九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
罗骏戏谑的看着他:“我也没打算和你讨论杨九的事。萧重涧,我哥哥是怎么死的、如何死的、什么人杀的他,你都脱不开干系。甚至连杀他的那把匕首,上边都刻着你萧家的名号!现在我哥哥的死因你避而不谈,反倒是先拿出一副责任人的面孔来要求瓜分我罗家的产业,萧重涧,你还要脸不要脸?”
从来没有人敢对萧重涧这么说话,有保镖想上前,却被拦住了。
“就算是那把匕首上有我萧家的名号,也没法证明就是我把它刺进罗荣慎心脏里去的。何况我萧家有多少这样的匕首、都转手送与了谁、都被拿来干了些什么,有谁能查清?”
罗骏一时顿住了,萧重涧冷笑起来:“没有任何人能证明是我杀了罗荣慎,要是你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你刚才对我的污蔑,小心我送你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上法庭!”
阴霾的天空下,猛烈的风混合着枪弹硝烟的味道,卷起枯叶扫过了灵堂前。远处纸钱的灰猛地扬起,就仿佛挟着呜呜咽咽的抽噎哭泣,渐渐的远去了。
洞开的大门口,九级连绵的石阶上传来一声叹息,轻柔得仿佛是隔世的梦境,在这样阴灰的天色下渐渐重溯。
“萧重涧,你错了。”
萧重涧猛地回头向大门口望去。一个随意披着及膝黑风衣、戴着鹿皮手套的、脸色苍白而英俊的年轻男子,带着微笑的睥睨,一步步向他走来。
“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个人能证明,罗荣慎的死和你有关。”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罗家颓败的大门,慢慢的走下石阶。他的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他的衣袂在风中飞扬,露出小腹上绷带间斑斑血迹;他好像一点点属于活人的气息都没有了,然而当他这样笑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有种奢华而靡丽的感觉。
“——那个人,”他说,“就是我杨九。”
“杨九?”
“他还活着!”
“他不是死了吗?……”
“他怎么会掺和进这趟浑水里?”
……
嗡嗡的议论声在朱大佬失态的喝问下猛地一静,“——杨九!我朱某人不管你是谁,你说你能证明萧重涧杀了罗荣慎,你怎么证明?!”
杨九漫不经心的向他挥挥手:“老爷子我给你一句忠告,你都要从道上退隐了,这个晚节名分你可得好好的注意一下啊。就算是为你亲爱的女儿女婿做打算,也犯不着赔上你一辈子的名声吧。”
朱大佬气得一张脸都成了猪肝色:“你胡说八道!”
如果说这话的是别人,可能这老爷子还没有这么愤怒,问题就在于说这话的人是杨九!
——是当年年仅二十岁,就和他一个六十岁的人齐名的“前辈”人物!这样一个人嘴里说出来劝他注意晚节的话,那不是小辈的劝诫!那是直接的侮辱!
“我没有胡说八道,”杨九冷淡的道,“——当年我被萧重涧追杀到走投无路,是罗荣慎救了我,从此我就一直生活在罗家。在罗荣慎死前一个星期,萧重涧曾经寄了一封信给我,叫我配合他里应外合杀了罗氏兄弟,并借以吞并罗家的产业。”
这话简直当场点燃了一颗炸弹,人群整个都炸了:“什么?!”“真的是萧老大杀的人?”“不是胡说八道吧?”“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