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郝建设你不是人

    十一月的一天中午，素梅在家里做着家务。太阳已经晒屁股了，郝建设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出卧室。在洗手间洗了手就往出走。

    素梅说“你应该去找工作，而不是去打麻将。因为我怀孕了。”

    郝建设停下了脚步，一脸不相信的看着素梅。

    “什么？你怀孕了！”

    “是的，你应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为了你的孩子，不要像这样整天无所事事。”

    素梅看着电视剧，但却以一种很平淡的口吻对郝建设说。

    “笑话，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找工作？可是你知道现在的工作有多么难找吗？以前那些巴结我爸爸的人现在都不肯帮我。我去找他们一点儿用都没有。你说，我不打牌能干什么？”

    “可是，就算是难找也得找，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和孩子了。”

    “笑话，你有手有脚，为什么要我养？至于孩子，不是还没生出来呢么。懒得跟你废话。”

    “建设，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素梅在他身后无辜的喊。

    “第一次见我？你怎么知道那是第一次？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爸爸他不会死，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变的一无所有。现在的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让我去找工作来养活你和孩子。可是我呢？谁来养我？”郝建设带着哭腔说完就走。完全不理会素梅。

    直到素梅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她才彻底明白，孩子的父亲对于她和孩子来说，根本可以完全忽视。指望他根本不可能。

    而郝建设沉溺在赌博里，性情也越来越不靠谱，以至于最终成了远近闻名的泼皮。

    而素梅在最初的希望慢慢破灭以后，也认了命。

    直到孩子十个月大的一天。

    “红中”

    “二筒”

    “我胡啦！哈哈，拿钱来，拿钱来。浪里个愣，浪里个愣……”郝建设叼着烟边数着钱便唱着歌。好不惬意。

    他今天手气好，连坐几庄。现在正有些得意忘形。

    “建设，你老婆来了。”

    坐在他右手旁的王斌指着不远处对正唱着曲儿的郝建设说。

    郝建设看了光着膀子的王斌一眼。

    “你小子是不是输怕了？拿我老婆吓唬我！你以为我老婆来了我就怕了？我跟你说，时间还早可不许溜。继续，继续！”

    “你还不信，你看看是不是？”王斌指着不远处。现在正是大夏天，打麻将的嫌在麻将馆里太热，就把战场移到了露天里的一颗大树下。

    旁边几人都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可不，真是郝建设的老婆李素梅抱着他们十个月的女儿小铭正往这边走。

    “建设，快别打了，小铭发烧了。你骑上摩托带着我去给孩子看病吧。”李素梅还没走到就带着哭腔对郝建设说道。大夏天她抱着孩子走了几里地才找到郝建设打牌的地方，这时候又累又急。

    “看什么看？不就是发烧吗？你带着她去打一针不就行了，屁大个事儿都弄不了。老子这儿正赢钱呢，走不了！”郝建设冲着李素梅吼了几声把脱了的背心往背上一甩就又拨拉开了麻将。

    “郝建设你……”李素梅气的说不出话来。

    “建设，你快去吧，要不然耽误了孩子的病情怎么办？”旁边的王叔小心翼翼的劝道。

    “去什么去？我家的事儿还轮不到别人插嘴。”郝建设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王叔。黑下脸来！

    “郝建设！这是你对一个长辈说的话？我说你是为了你好，那孩子可是你的亲骨肉。我……我……我……”王叔气的说不上话来。

    “王叔，别跟他一般见识，你还不知道他那个人。算了，算了，他的事情咱还是别管了。”旁边的人拉着王叔气哄哄的走了。只留下了还在麻将桌上坐着的四个人。

    “出牌呀！你们几个怎么傻了呀？”郝建设看着旁边那几个人催促着。

    “建设，我看，还是别玩了吧。孩子的病要紧。”

    郭东一把抹了麻将，站了起来。

    “郭东，你不够意思！你是不是输不起了？输不起了是不是？”郝建设指着郭东。

    “郝建设，你有完没完？我求求你快给孩子看病去吧！”李素梅悲愤交加的看着这个没有丝毫责任和怜悯心的老公声泪俱下的喊。

    “你有跟我喊的功夫不会自己送孩子去医院？孩子是你一手带的，病了你负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知道我今天手气好？你他妈就盼着我输钱是不是？我赢了你就来搅和？”郝建设的牌局被李素梅搅了，心里正不爽，冲着李素梅就是一顿乱骂。

    “郝建设你不是人！”李素梅骂完一句已经泪流满面，她此刻杀了郝建设的心都有。但怀中的孩子已经烧的昏迷不醒。她不能再耽搁下去，只能抱着孩子一跺脚转身跑了起来。她要赶快送孩子去医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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