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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坐了。

    再想起前事，忍住哭起来。

    忽然听见有人笑问：“这是绮雯姐姐麽，怎个人在此乘荫凉？也寻个伴儿说话。”

    绮雯唬了跳，连忙掩面抹干眼泪，才随音看去，竟是少夫人身边的丫头嫣桔，勉力笑问：“你随少夫人回门，怎多待些日，日满就回了？”

    把石凳让半边，弹掉只蚂蚁，嫣桔挨着坐了，歪头打量她的脸儿，回：“她俩现正的里调油，离了日如隔秋呢。”又问：“谁给姐姐气受了？独自在这里落泪？”

    绮雯摇头，随手扯了朵瑞香在鼻间嗅，半晌才叹气：“我们丫鬟的，这条命啊半由人，越是想的儿，到头来越是竹篮打水场空。我是气这个才哭的。”

    嫣桔笑：“若是旁的丫头我倒要附和了，可你怎说这丧气话儿，我虽随小姐陪嫁萧府过区区几日，却听丫头婆时时嘴里夸你呢。”

    “夸我甚麽？”绮雯奇地问。

    嫣桔是早有准备：“夸你滴滴的貌若仙人，伶俐俐的性胜诸葛，良善善的心似水，灵巧巧的双手赛吴母，来府门客的贵夫人呀，乍见你，还以为是深闺里养的小姐呢，定要请官媒隔日来求娶，你说这是是真？”

    绮雯抿嘴笑了，又觉得阵心酸：“是又如何，小姐的身丫鬟的命，过场玩笑。”

    嫣桔察言观，继而：“怎是玩笑，姐姐如被老太太遣去九房伺候，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就是许给九老爷姨娘的。九老爷丰姿隽朗，斯文儒雅，又是朝堂命官，你许给他当真天造地设的对儿，现虽被夫人拿着，暂且忍忍，过个年半载光景，个男半女，你也比正夫人差了。”又：“难成你非要当夫人成，未免太过心志大了。”

    “胡说甚麽。”绮雯急赤白脸：“我有自知知明，哪敢肖想甚麽夫人之位！如是连当个身边人都行......”话才察时失言，恼羞的搅扭起手帕。

    嫣桔怔了怔，追问：“是夫人肯？还是老爷愿呢？”见她低了头肯答，索性拉着她的手：“我家小姐读过书的，满腹锦绣，聪明擅计谋，最爱打抱平，你说，让我怎麽禀明她帮你？”

    绮雯有些心动，再想事以至此，妨死马当成活马医罢，便把心底的积怨添油加醋地说了番，归是把林婵喻成心胸狭隘的妒妇，迫得老爷敢起半分旁的念想，至后又添句：“她连身边的奶娘都容，要赶府去呢。”

    嫣桔听完，笑：“这里蝉声满树，吵的耳疼，更况我们在此说的话被人偷听去可就了。”她看看天：“我家小姐午睡快要醒转，择日如撞日，我索性带你寻她去罢，定能给你个妙主意！”

    绮雯先还推拒，被嫣桔连拉带拽的，终还是去了。

    第捌叁章 挑拨

    两人说着话往徐巧珍处来，正是当午，丫鬟婆都躲到房里或荫凉地睡觉去了，嫣桔观廊上无人，便让绮雯等着，她先去通传。

    等了片刻，嫣桔掀帘探头来，朝她呶呶嘴，绮雯敢怠慢，连忙抬手理了理鬓角，方走入房内，但见徐巧珍穿着绢裳，坐在妆台前，神慵懒，自拿着个小牛角梳有没地梳着。

    她连忙上前福身问安，徐巧珍在镜里已看见她来，微笑：“素闻你手最巧，会梳的发髻样式很多，我得烦你伺候回。”

    “少夫人客气。”绮雯走到她身后，接过梳用心挽了个倭堕髻，再看看打开的妆匣，都是很简素的簪，便挑了朵颜各异的绞缠在枝赤金簪上，再簪在她髻里，又挑了副粉宝石坠挂她耳上，方：“了。”徐巧珍对着镜左侧右转的看，笑着夸赞：“果真名虚传，林婵能得你伺候，是老太太疼爱，她的福气。”

    绮雯暗忖她怎直呼夫人名字，了辈份，符规矩，却也说，假装没听见，抿嘴：“夫人原是刘妈妈替她梳头，现是小眉，又来个名唤月楼的，并稀得我伺候。”又：“若少夫人喜，哪日想了，遣丫头传个讯儿我便来。”徐巧珍神很欣喜，让嫣桔去拿从娘家带来的碧螺泡茶，个粗使丫头端了铜盆热水伺候巧珍洗漱过，绮雯就着残水洗了把手。

    巧珍坐在桌前椅上，指着另把椅让她坐，绮雯哪里敢坐，站在侧旁只挪步，嫣桔便去搬来绣凳硬拉她坐了。

    徐巧珍让她吃茶，绮雯端起吃了两，赞说这茶香，嫣桔插话来：“这是贡品，里赏给老爷的，自然是最。”

    徐巧珍瞪她眼，嘴里嗔怪：“逞甚麽能呢！谁比你有见识。”再笑呤呤看向绮雯：“嫣桔说你受了大委屈，语焉详地，我也没听明白，这会屋里清静，你若信得过我，就再说遍无妨。”也迫她，自顾慢慢地吃茶。

    绮雯心忖，若是没来她或许还要斟酌该讲该讲，但现在在眼面前了，她若支吾倒显得识抬举，索性咬牙，把前因后果细述遍，给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