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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氛压抑的有些厉害,江承亦还总是在那里流眼泪,江承铭则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发呆,以柔也早就已经红了眼眶,穿着染了灰尘的婚纱,垂着头,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压抑啊,真的好压抑啊!
所以秦易丢下一句出去买饮料的话就跑到了医院的小卖部里,靠在一侧的可吸烟区,抽出香烟的时候,他诧异地看见自己的双手不停地哆嗦,哆嗦到甚至连根烟都点不着,气得他直接就揉碎了那根烟,买了饮料就回去了。
夜幕很快降临,江家兄弟俩谁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连以柔也只是坐在那里,可能是快要到晚上了,气温降低,她一直抱着自己的手臂瑟瑟发抖着,就在秦易想着要不要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着的时候,医生出来了,说什么容姒的血型比较稀有,现在血库存量不足,要求家属们先献点血出来留用,在场的三个大男人的血型竟然都与容姒不同,只除了以柔,可是还没等他们说什么,以柔就立刻冲上去,说她的血多,随便怎么抽都是可以的。
血也抽了,抽完血的以柔也只是坐在一旁没有说话,脸色有些苍白,秦易便递了袋牛奶给她,听对方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那边的医生就又出来了,时间正好是晚上22:36分。
医生冲他们所有人都摇了摇头,一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以柔捂住嘴哭了出来。
江承亦依照容姒生前的要求,将她的心脏换给了她弟弟,奇迹的是,基本没有任何排异反应,容姒的弟弟容正一直都恢复得很好,看见他们几乎每个都认认真真地叫哥哥,叫姐姐,从没有问过他姐一句话。
直到身体彻底恢复好,容正便彻底不见了,他们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江承亦找了他无数回,最终也只是在容姒的坟前发现了一束白玫瑰罢了。
那是她生前最喜欢的花。
三年后。
“什么?你要结婚?”
秦易看着面前的林以柔,讶异地问道。
“什么时间?你这口风挺严的啊!对方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啊?”秦易不敢相信地说道。
“哈哈,其实我跟他认识的时间也没多久,前段时间我不是年休嘛,就是在飞机上遇到的,后来才发现他竟然也年休,还跟我竟然去的是同一个国家游玩,我那时候有点水土不服,基本都是对方全程照顾我,自己都没怎么玩,然后啊,我就觉得他人不错,后来回国之前就换了联系方式,嗯,然后就你请我吃饭,我请你看电影,就熟悉了嘛,我哪有空跟你这么个大忙人说呀!你看看你这咖啡厅生意多好,我才不敢打搅你呢!”
林以柔掩嘴笑了笑。
“我哪里忙了,不过还是很为你开心的,所以今天是来给我送请柬的吗?”
“嗯,是的,在这里。”
林以柔将请柬往前推了推,却没想就在这时一男一女的双胞胎直接就挤了过来。
“舅舅,舅舅我要吃冰激凌!”
“我也要,还要小饼干!”
“不是吧?你姐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是呀,谁知道她怎么回事?不声不响一口气就生了两个,到现在我那姐夫还全世界找她呢?说她孩子都生了干脆就结个婚算了,谁知道她一眨眼就跑了,我爸妈当初说的好听,要我们生几个孩子给他们玩玩,结果真的来了,带了两天就开始受不了,这俩小屁孩基本算是我从小带到大的!”
“想不到你带孩子这么有一手,亏了,我亏了,早知道当初就跟你在一起了,唉唉!”
“你少贫了!”
两人笑了一通,秦易叫店员带着两个小的下去吃东西,转头才看见林以柔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来。
“你……最近有和承亦联系过吗?我记得你现在跟他关系还不错!”
林以柔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来,看见秦易嘴角的笑,这才自暴自弃地叹了一声,“好嘛,我想问的是江承铭,毕竟也算是前夫,我好歹也得了解一下人家的近况是不是?我记得他一年前,还因为抑郁症不能见人,现在……”
之前江承铭的情况真的很危险,容姒死了之后,一开始他们还没有发现,谁知道那人不声不响就吞了安眠药,要不是江承亦半夜醒来感觉不对劲,恐怕江承铭也要跟着容姒一起去了。
以往风度翩翩,理智冷静的江总完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消极悲观,甚至又有轻生念头的江承铭,那段时间内,她,甚至是秦易都一起去江家帮过忙,江承铭的抑郁症真的很严重,甚至只要一有人没注意他就会想尽办法的寻死。
失去了容姒的江承铭,知道自己错怪了对方的江承铭整个人直接就被对方的死拖入了一个深渊里头,再加上他自己根本就放弃了努力,所以不管外人怎么帮助都没起到一丁点作用。
只有见到当初害死容姒的那个女人时,他才会有稍微的波动,不过他们也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什么医院的神经病儿子,原来她妈自己也是个神经病,什么容姒手背的疤,全都是因为他。
他们听不懂,却也只能小心地注意着他。
却不想江承铭见过那个女人之后,回来倒没有寻死了,反而开始不吃不喝不眠起来。
那段时间,她和秦易还好,江承亦却累惨了,一方面要瞒住自己的父母,一方面要去公司稳住局面,还要承受容姒离开的痛苦,承受自己哥哥抑郁的痛苦。
直到有一天,江承铭忽然不见了,他们急急忙忙找了大半个月,才终于收到了对方发来的一张照片,站在一望无际的大海边,江承铭亲吻着挂在胸前的小玻璃瓶,对着镜头微笑。
邮件的主题是感谢。
那个小玻璃瓶江承铭有,江承亦也有,装的不是别的,正是容姒的骨灰。
江承铭带着容姒出去环游世界了,一分钱都没带,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正是每年一封的邮件,让他们知道对方好歹还是好好地活着,而江承亦则彻底地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工作当中去了,那些本来应该是他哥的工作,现在全让他接手了。
而且他好像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候,是不是想要用工作麻醉自己,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林以柔也是后来才知道了那些背后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想起总有一种怅然的感觉,本来明明可以很好的,却不懂为什么会弄成现在这个局面,而容姒的死,他们四个没一个能逃脱得了责任,每次午夜轮回,她总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有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常常夜不能寐,头发大把大把地往下掉,那次出国游玩与其说是水土不服,倒不如说她根本就是内心不安得的病。
在烧得最迷糊也是最清醒的时候,她将所有的事情都说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