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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章地搅和在一起。一会儿是醉鬼口中三个施暴者的名字,一会儿又是正在跑夜路的傅砚,甚至还有年轻时候的夏维年。他不知道该把哪一件事放在最优先的位置,只能任由它们不受控制地翻来覆去。
他很累,但难以入睡,躺在床上不想动,又觉得在浪费时间。他想到母亲,二十多年过去,一切证据都难以追回,而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在加剧他无能为力这一事实所带来的打击,负罪感令人无法呼吸。他又想到夏维年,这个男人,这个纵容自己恨他的男人,可能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那么,夏维年是否知道这一切?如果他不知道,夏璟不打算隐瞒,可如果他知道……傅砚、傅砚,他迫不及待、无法遏制地想到傅砚。夏璟觉得痛,傅砚是可以止痛的药,而这类药物,往往具有难以消除的成瘾性。
一直到后半夜,夏璟才迷迷糊糊休息了片刻,电话铃响起的时候,他或许才睡了一小时。落魄的小镇,窗外的夜色没有灯光点缀,是非常纯粹的深蓝,浓得宛如掩盖一切的黑。他闭着眼抓起手机,直接划开了屏幕。与此同时,传来三声节奏统一的敲门声。
“开门。”
除了傅砚,还能有谁?
夏璟没有告诉对方自己老家的位置,却对傅砚会出现在这里毫不意外。他走到门口,隔着着门板,隔着手机,近乎自暴自弃地坦白了自己的脆弱。
他说了什么,嘴唇蠕动,忘记怎么说。
第42章
门打开了,一身黑衣的傅砚站在外面,身上携着夜间的凉意,喘息冒着湿气。夏璟侧身,让对方进入房间。傅砚什么也没说,从善如流地跟着他往里走。但这样的安静,毫无意外酝酿着一场盛大的审讯,让犯错的人无可辩驳。
所以,在审问者开口前,狡猾的罪犯用最有效的方式堵住了他的嘴。
夏璟虚拉着傅砚的手,走到床边,转身后仰,带着他直直地朝床上倒去。既然说不出口,那就做爱,他的身体对傅砚诚实无比,而恋人的体温可以温暖那颗被冻伤的心。他们紧贴在一起,密不可分,进而开始接吻,脱去衣物,在彼此身上留下情欲的痕迹,仿佛互诉衷肠的证据。
没有润滑,夏璟舔湿了对方的手指,和自己的一起,缓缓推进身体。不太舒服,但感觉依然很好,疼痛格外鲜明,快感却更加猖獗。他们配合着搅弄了几下,傅砚又加入一根手指,也不知道是谁的碰到了G点,夏璟的腰一下子软了,微微挺起的胯瞬间垮下。傅砚撸了一把他的性器,托住那截劲瘦的腰,低头问他,想要我怎么做。
眼底雾气上涌,夏璟潦草地亲了亲对方,两条腿勾着他的腰,催促他快点进来。
扩张不够到位,傅砚的东西尺寸又太过可观,那样强势地操开干涩的甬道,痛得夏璟浑身僵颤。视线中那团潮雾凝结成水,堪堪滚落,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更多的液体挤出眼眶。太痛了,可疼痛是好的,可以让他名正言顺地哭。呜咽断断续续,眼尾红得像要滴血。傅砚捧住他的脸,俯下身,一遍遍吻走那些泪,是咸的,咸得发苦。
许是哭得累了,又太过疲惫,射过之后,夏璟就睡了过去。傅砚停下凶狠的抽送,但没有马上退出,他从身后抱住夏璟,把他圈在自己怀中,像一头护食猛兽。过了一会儿,才将那根仍旧硬着的性器拔出,然后亲着夏璟的后颈,自己动手撸了出来。精液射在腰上,被他抹开,那么浓。
这一觉,夏璟睡得并不安稳,噩梦连连。有时从梦中惊醒,身体先于意识发出恐惧,他努力蜷缩身躯,将细如微末的安全感拽在掌心。这个时候,傅砚的手掌便覆了上来,一根根打开他用力握紧的手指,指甲刺破皮肤,伤痕累累地与他十指相扣。
夏璟转过身,与傅砚面对面,亲了亲他的下巴,那上面冒出了扎人的胡茬。“给我一点时间,”他说,“如果不放心,就看紧我。”他没有信心体面地面对真相,但又不忍心将压力转嫁给对方。傅砚垂下眼帘,吻了吻他的鼻尖。
离开之前,夏璟又去了一趟医院,与他的舅舅见了面。外婆日渐衰弱,氧气罩下呼吸的极其艰难,而让他过来的目的,无非就是要钱。所幸这些亲戚并非吸血鬼,他们也确实贫穷。夏璟包了个大红包交给舅舅,旁敲侧击地提到了那三个被他刻入骨髓的名字。
拿人手短,舅舅又是一个木讷的老实人,对他的试探不疑有他,知无不言地交代了三人的去向。小镇留不住野心勃勃的年轻人,很早之前,他们就离开了这里,去往沿海城市打工,而随着家里老人的离世,与这座小镇也断开了联系。
舅舅对这几个名字并无特殊反应,应当是不知道唐琬当年的遭遇。既然得不到更多信息,仿佛一个外人的夏璟留在这里也没有必要。走出病房前,他望着床上的外婆,老人浮肿的眼皮撑开一条缝,似乎看了他一眼。混沌的双目无法传递过多情绪,他不知道这一眼包含着什么,是否有堆积许久的愧疚与思念。可这些细节,在这一刻,都无足轻重。
回程的时候,傅砚主动坐进驾驶座,他自己的车却不见踪影。夏璟问了一句,他说来的时候有司机送,到达后就让对方回去了。夏璟狐疑地瞥了眼空荡荡的停车场,半夜三更,也不知道这人哪来的司机。
他上了车,靠在副驾驶,细细咀嚼着那座沿海城市的名字。这是他唯一的线索,而挡在真相面前的,是一千五百万人口,他根本毫无胜算。可是,就算找到他们又如何?缺乏定罪的证据,亦没有威胁的筹码,让那些恶徒主动认罪更是犹如天方夜谭。他满腔恨意,除了通过暴力手段,好像并没有其他发泄的途径。
“如果,”夏璟喃喃开口,语气似不确定,“我想找人,只知道名字、籍贯、大致年龄、所在城市,是不是很难?”他转头望向询问对象,傅砚目视前方,眼睫轻颤,侧脸轮廓分明,五官极其英俊。男人不经意间抿了抿唇:“通过警方,不难。”
夏璟倏然收回视线,一路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深夜时分,车子驶入小区的地下车库,傅砚牵他走进电梯:“今天太晚了,明天回去收拾东西,”他蹭了蹭夏璟的脸颊,怕他反悔似的,还特意强调,“说好的。”夏璟被他的下巴扎得有些痒,嫌弃地朝领子里缩了缩。电梯到达楼层,他又伸长脖子,讨好似的咬了咬傅砚的耳朵。
打开房门,狗儿子率先扑了过来,在他脚边撒泼打滚,猫也从纸箱里探出脑袋,朝他友好地喵了一声。“你怎么把它接回来了?”夏璟抱着狗,说不出的惊讶,这小家伙理应还在虞书萧家里撒野,“你是认识虞书萧?还是丁欢宸?”
“昨天才认识。”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