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擦边男
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歌词看。
宁北萧感叹道:“这个歌词……”
“歌词怎么了？唱个歌还挑叁拣四的。”她脸颊鼓鼓的，嫌弃地斜了他一眼。
他闭上嘴，不说话了。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她:“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
“没有啊。”
他又继续说:“不然我们再翻一次？那次纯属意外。”
“你还提，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不过，你来帮我抽卡吧。”
“啊？”她话题跳转太快，他没反应过来。
“哎呀，你等等。”说着她划出了蛐蛐音乐的界面。
他看见她的手机背景是一个高潮脸，几把突起的二次元湿身大胸男，衬衣扣子绷得很紧，打湿的白衬衫下两颗小乳头隐约可见。
他脸红地挪开了眼，觉得这种男的很俗气，有什么好值得她喜欢的。
她点开抽卡界面，入眼的是一张戴着猫耳，穿着露点男仆装的正太的图片，身上的布料少得可怜，腹部下的布料勉强包裹住隐私部位，连屁股都露在了外面，尾椎骨延伸出一条黑色的猫尾，乳头和关节处颜色粉嫩。
宁北萧:“这穿的也太擦边了吧？就是为了讨好女性玩家故意画成这样，好引导玩家消费，你可别落入开发商的消费陷阱里。”
她不爽地撇了撇嘴，“你帮我抽卡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而且这叫男性的穿衣自由，再说了你们男的不也玩，我还是刷视频的时候看见你们男的说这个游戏是全男阵容，有很多帅哥，我才入坑的。”
她把手机递过去，拉着他的衣服催促道:“快，你点下面的抽取就行。”
宁北萧无奈地说道:“知道了，马上点。”
宴楚楚在一旁做法，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叨叨:“保佑保佑。”
她会找宁北萧抽卡是因为抽卡圈一直流传着找别人抽卡运气会变欧的说法。
他手指按下去的那一刻，她捂住眼睛不敢看。
“好了。”宁北萧把手机递回给她。
看到屏幕的一瞬间，她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吐出一句“卧槽”。
“我的梦中情卡，就这样到手了？”
他用不解的眼神看了看她，“就是一张图片而已。”
她正专心地欣赏卡面，暂时没功夫搭理他。
忽而想到那本里有关宁北萧的情节，她把手机屏幕对着他，“你要不要也试试穿成这样？”
“呀，你想什么呢？我才不会穿那种衣服。”他反驳道。
她不自觉地鼓了鼓腮，眼神期待，“可是我想看你穿。”
他舔了舔嘴唇，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你，你想看我也不会穿，那种东西……”
见她眼睛亮亮地盯着他看，他不自在地别过头，用发红的耳根对着她。
“总之我是不会穿的，你别想了。”
她不屑地哼了一声，“不穿就不穿，我找别人穿。”
“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小声地抱怨了一句。
……
“你好，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宴楚楚看向门口，发现是宁昀苏，他坐着轮椅。
他脸上始终挂着恬淡的微笑，眉眼间透着温柔，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眸中盛着光，像是存在于言情女主的青春里的白月光。
“啊……进来吧。”他一出现，她的目光便被他吸引。
他向她打招呼:“楚楚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嗯，又见面了，”她笑眼弯弯地看着他，“你是来找我的吗？”
他顿了下，接着回答:“不是，不过能遇见楚楚对我来说是个惊喜。”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花言巧语了？”宁北萧插道。
“小北。”宁昀苏看向他。
宁北萧:“不是来找她，那就是来找我的，什么事？”
“小北，你逃课的事爸妈……”
宁北萧立即打断了他，“停，打住啊。”
宴楚楚在一旁看热闹。
宁北萧:“别拿爸妈压我，爸妈怎么和你说那是你的事，你说一百遍我也听不进去，如果没别的事请回吧。”
“或者我推你回？”
他走到宁昀苏后面，将他的轮椅往后拉。
“小北……！”宁昀苏面颊通红，叫他的声音也提了上来。
这种像废物一样任人宰割的感觉让他感到异常不堪，特别是……在她的面前。
宁北萧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倒是第一回见宁昀苏这样的反应，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这个哥哥起码表面上始终都是温温和和的，他几乎没见过宁昀苏生气。
沉默良久，宁昀苏问他:“小北，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什么？”宁北萧一脸懵。
宁昀苏斟酌着语句道:“你那次翻墙出去，被拍到和一个女生……爸妈都知道了。”
在一旁看热闹的宴楚楚突然感觉自己被cue。
宁北萧和她对视了一眼，慢慢道:“那个啊……”
“是意外，我没谈恋爱。”
宁北萧把目光转向她，歪了歪头，眼中戏谑，“对吧？小同桌。”
“小北，你不要为难楚楚。”宁昀苏语气微冷。
“为难？我哪里为难她了。”
他看见宴楚楚颇为认同地点点头，一口气憋在胸口，说不出的烦躁。
“还排练吗？”他问她。
正说着想，下课铃响了。
宴楚楚打开手机看了眼，“这时间过的也太快了吧。”
“那下回吧。”她兴致不高。
宁北萧问他:“我推你回去？现在人多你一个人估计不好走。”
宁昀苏:“……好。”
向她告别后，宁北萧推着他离开了。
路上有同学和宁昀苏搭话:“宁同学，你找到你弟弟了？”
“嗯，谢谢你告诉我。”宁昀苏微笑道。
“没事没事。”那位同学摆摆手便飞快地离开了。
宁北萧主动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你马上要手术了吧？”
“嗯。”他轻轻应道。
宁北萧:“到了。”
“你……”宁北萧欲言又止，“手术成功。”
他苦笑了一下，推着轮子进去了。
“少爷，”说话的是个身着西装的男人，“夫人让我最近一刻也不要离开您。”
他垂眸道:“我没那么脆弱。”
虞玖捧着一摞练习册从旁边路过，提醒他:“你早读缺课，我把你名字记上了，待会下课过来解释原因我再帮你消。”
宁昀苏也不生气，脸上带着友好的笑容，“好的，辛苦虞同学了。”
虞玖没再多说，走到讲台上分发练习册。
他站起来，对穿着西装的男人说道:“可以麻烦你帮我收下轮椅吗？”
“好的，少爷。”男人恭敬地低头道。
宁昀苏回到座位上，打开传下来的练习册，心一跳，抽出夹在中间的白纸，压在书下。
那是一幅素描画，画中的人正是宴楚楚，最下面还有批注。
——我可爱的妻子楚楚。一个似乎有些过分了的称呼。
被老师看见了吗？他羞赧地想到。
当他坐上电梯，穿过连接着两栋教学楼的通道，打着立不住脚的借口去见她，那些隐秘小心思便在不经意间泄露了。
因为看见了她和自己的弟弟的那张照片，着急忙慌地去见她，却又装成了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敢问她，所以去问宁北萧有没有谈恋爱，他就是这般虚伪而又怯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