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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等复课后看看情况再说吧?
*
这场运动轰轰烈烈,影响颇大。
冬娃那边虽然没有停课,可学校里也组织起来了。还拉了一支红色战队,说要
和其他高校组成兵团。
抒文见甜甜不放心,就特地去了趟学校。
叮嘱冬娃除了背语录之外,专业课可不能拉下了,这也是革命工作的一部分。
并让冬娃保证,绝不出去乱跑。
后来,学校领导想了个办法,未等到放暑假就把学生们都拉到基层锻炼去了。
这进了兵营,想再出来可就难了。
徐甜甜这才安下心来。
心说,有部队管着就是好啊。
这时候,梁老师的钢琴课也停了下来。
她叮嘱俩孩子,关起门来按照琴谱好好练习,千万不能丢下了。甜甜给春娃和
妞妞下了任务,一周最少要练五个小时,不能偷懒,还请婆婆帮着监督着。
这段日子,外面乱哄哄的。
一家人都谨小慎微的。
徐甜甜从不参加那些战队,一下班就老老实实地回家了。抒文在部队上,也是
谨慎又谨慎,生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每篇稿子都要审个好几遍。
他现在是副团级了,可以熬到四十五岁转业了。
为了亲人们,他得坚持住。
可即便是这样,也不安生。
街上的大喇叭,整天“哇啦哇啦”地叫着,各种喧嚣不绝于耳。
别说人,就连家里养的小鸡都差点遭了秧。
一天,春娃拿着一把菜刀比划着,说“把鸡都杀了吧?咱家也要割资本主义尾
巴,省得它们叫唤时被人家听见了。”
亏得娘拦着,才没有得逞。
徐甜甜回来后,气得就想揍他。
这娃实在是太皮了。
把鸡都杀了,上哪儿吃鸡蛋去?
不过,她也留了心。
大白天的,把鸡笼子上面都盖上了麻袋,省得它们叫唤。
家里最幸福的要数秋娃了。
他刚刚过了三岁生日,个子也长高了。还弄了一身草绿色的小军装穿着,神气
十足的。
这几个月,二哥和姐姐在家里陪着他玩。
二哥教他做游戏,姐姐给他讲了好些故事,玩得可开心了。
娘跟他说,过几天就送他进托儿所了,那边有好些小朋友可以一起玩。
*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一九六七年,局势稳定了下来。
大部分学校都复了课。
春娃升到了初二,妞妞上了小学二年级。
圈在家里的这段时间,徐甜甜自个儿当起了老师。孩子们的课程一点也没拉
下,甚至比在学校里学得还要多一点。
抒文一回家,就考两个孩子。
学得好的,受表扬。
学得不好的,挨批评。
妞妞总是受表扬,春娃可没少挨批评。
这场运动的重灾区又是文教部门。
大学里,那些持不同观点的“反动权威”都被打倒了,有历史问题的也被揪了出
来,还有一批漏网分子也落了马。
像林教授就被人检举揭发了。
运动一起,就被揪了出来。
这一回,可没人敢保他了。
批判会一开,就被弄到了干校参加劳动改造去了。
新华书店也受到了冲击。
一些图书下了架,店里的吴主任和张书记也被揪了出来,挨了批。不过,徐永
泰管着后勤,倒是未受影响。
再战天斗地,也得吃饭啊。
更何况小将们还饿得特别快呢。
商业局里人多嘴杂,也不安生。
有两个协会委员被抄了家,还有几户被破了“四旧”。
叶茂才早早地退了休,又逃过了一劫。他和陈黛娴关起门来过日子,除了买
菜、买副食品之外,基本上很少出门。
可周围却不太平。
这一片都是高门大户和机关单位,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
小将们也是成群结队的,蹿来蹿去。
他瞅着自家的门枕石,松了口气。
亏得早早就做了准备,不然还不被人给撬下来了?
城里如此,乡镇上也不太平。
“元旦”前夕,启康回了趟老家。
回来后,跟翠翠说章家祠堂的迎门墙也被拆掉了,说是“破四旧”。亏得那里早
早就做了学校,否则也是难保。
几家大坟头前的墓碑被拉倒了。说是石头刻的碑文中,大搞封建迷信,得彻底
铲除。
还有镇东头的汉白玉牌坊,也被推倒了。
听到这些,徐甜甜不知说啥才好。
后世的人啥都不信,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吧?
*
转眼到了九月。
冬娃读大四了,去军区下属的通信总站实习去了。春娃读初三了,妞妞上小学
三年级了。
秋娃四岁了,继续上托儿所。
赶在星期天,春娃和妞妞去了爷爷家。
他俩上了二楼,关上门窗,拉上窗帘,就轮流练起琴来。正练着,就听到门外
有人敲门。拉开门一看,是奶奶来了。
只见奶奶把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说门外来客人了,先停一停。
春娃和妞妞十分好奇,就趴在窗前,从窗帘缝里朝外瞅着。
只见两位身穿草绿色军服,头戴绿军帽的年轻男子大步进了院子。他们一边走
着,一边打量着,还低声交谈着。
爷爷把来人让进了楼里。
半个小时后,两位客人走了。
奶奶上来说,“宁宁,妞妞,你俩继续练吧?”
可神色看着却不大好。
过了一会儿,叶抒文和徐甜甜匆匆赶了过来。
“爹,啥事这么着急啊?”一进门,抒文不禁问道
“唉,文儿,翠翠,进屋再说!”叶茂才叹了口气。
他把二人让进了书房,关起门来。
原来,刚才那两位同志是商业局革委会的。
说有群众举报,说他家是地主资本家,却假装革命家庭,还说他家以前雇了三
个佣人和一个厨子属于剥削阶级,这次是来做调查的。
徐甜甜一听,吃了一惊。
公爹都退了,也没碍着谁,咋还有人检举?
况且,也没抓住啥把柄,净拿解放前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做文章。还有,这人
知
道得这么详细,怕是了解家里底细的人做得吧?
她看着抒文,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抒文也点了点头。
跟爹说道:“爹,怕是有人在暗里使坏。”
这种事,本是可大可小。
如果真有人揪住不放,再整些材料出来,很是麻烦。没准还把那“海外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