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虽说这位是个当兵的,大约没有做诗词的想法,但脑袋瓜子跟那些人是一样的,想来也不喜欢太直接,所以上回才会被自己吓跑,或许自己该含蓄一些,婉转一些。
可怎么含蓄婉转还真要好好想想,毕竟杜若没接触过古代男人,不知他们脑子里怎么想的,而现代这种事儿要简单的多,只要你情我愿今天就能在一起,不开心了明儿分道扬镳也无妨。
杜若想了一下午,觉得自己必须先要弄清楚男人的心思,他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想头,于是她决定等男人回来先让自己做个浴桶。
男人回来的时候告诉杜若,山下镇子里虽有个瓷窑,却烧的都是粗瓷,这样的烧不出来,他把图纸交给了相熟的朋友,带去城里寻个大些的瓷窑问问,这三两天便有消息。
杜若笑眯眯的道:“那就多谢猎户大哥了。”
男人微微皱了皱眉:“我不是猎户。”
杜若:“哦对不住,忘了,那以后我就叫大哥好了。”说着眨眨眼:“大哥能不能帮我做个木桶,要这么大的。”说着两只手比划了一下。
男人也没问她做什么,便点了点头,转天杜若一睁眼就听见院子里锯木头的声音,从竹榻上爬起来,往外看了一眼,不禁暗笑,这男人倒真勤快。
杜若穿鞋下地,坐在窗前编好了辫子,对着旁边的陶盆照了照,这些日子吃好喝好睡好加上心情愉悦,小脸圆润了不少,皮肤细白水嫩,她自己都想掐一把,低头看了看自己,把围裙往紧处系了系,显得腰肢越发纤细。
收拾好了,方开门出去,跟男人打了个招呼便做饭去了,便去灶棚子做饭去了,杜若一边儿做饭,一边儿暗笑,她可没错过男人刚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果然孔老夫子说的是真理,食色性也。
吃了饭收拾了碗筷,杜若在院一边儿洗头发,把头发打湿,抓了把皂角搓了搓,皂角是山上摘的,越在这儿住,杜若越觉得这山是块风水宝地,什么都有,半山腰有一颗老皂角,摘了半竹篓回来,能用好些日子,虽说远远不能跟现代的洗发护发用品相比,但胜在绿色纯天然,洗完头发非常顺滑。
杜若洗的很慢,把头发拨到一侧一边儿搓揉,一边儿暗暗瞄着对面的男人,他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杜若还记得当初做竹榻的时候可是费了好几天功夫才做好,如今做个木桶,这还不到半天便差不多做成了。
虽说他只看了自己一眼,便别开头接着做木桶去了,但杜若并未错过他脸上可疑的暗红,杜若暗笑,洗的更慢了些,一个头发洗了老半天,洗完头发,身上的衣裳都湿了,紧紧贴在身上。
杜若仿佛无所觉,把头发甩了甩高高挽了起来,露出细白的脖颈,走了过去:“大哥真厉害,这么快就做好了。”
男人只看了她一眼,便扔下一句,我上山去打两只兔子回来,拿了弓箭匆匆走了,转眼便消失在山道上。
杜若心道闹半天这男人不是有毛病是闷骚,洗个头他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了,那要是洗澡……
想到此,杜若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她竟然有些期待……
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受了刺激,回来的时候肩上扛了一只獾子,手里还提着两只兔子,进了院去水边儿剥皮开膛,皮子丢在一边儿,肉放到了灶房的池子里,杜若拿刀切成长条,洗干净抹上粗盐,挂了起来晾晒,等冬天的时候就不愁没吃的了,留下一只兔子剁成块红烧,配上新鲜的笋子,最是美味,可惜没有豆腐,要是再放几块老豆腐就更好了。
杜若琢磨着是不是把菜园子扩一下,种些豆子,等有了收成可以做豆浆磨豆腐晒豆干,总之豆腐怎么做都好吃。
吃了晚上饭,杜若让男人帮忙把大桶放到了屋里,烧了一大锅热水,一开始自己提了一桶,半截便被男人接了过去,接着就都是他的事儿了。
水都提进屋倒进浴桶,杜若便关门洗澡去了,进了屋,杜若把桌上的油灯拨了的亮儿了些,并移到窗子跟前儿,窗户上新糊的明纸密实非常,白天里并不透,可一旦天黑点了灯,屋里的情形外头便看的一清二楚,这个道理杜若自然知道,所以刚才她才故意让他把木桶放到窗户下面。
杜若开始慢条斯理的脱衣裳,先解了腰上的围裙,然后是掩襟儿褂子,接着是肚兜……
衣裳脱了有一刻钟,然后又蘑菇了一会儿,才坐进浴桶正式开始洗澡,洗澡也不着急,一会儿伸伸胳膊,一会儿抬抬腿,等她从水里站起来的时候,忽听院子里咣当一声,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进了旁边的茅屋,杜若极力忍着才没笑出来。
第16章 难以调和的矛盾
杜若正忍的辛苦,却忽听咣当一声,门从外头开了,杜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冲进来的猎户大哥从浴桶里捞了出来,转而丢在竹榻上……
通过亲身体验,杜若终于无比深刻领略到了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的真谛,而后果就是如今她只能像个半残废一样躺在竹榻上,稍微一动,便觉浑身的每一块皮肉都是疼的,尤其她的两条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杜若琢磨做这种事儿能做到自己这种程度的,大约没几个,这次惨痛的经验让杜若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男人勾引不得,尤其像外头那位五大三粗四肢发达,强壮的跟头蛮牛一样的男人,勾引就等于作死,而如今的她就是无知作死的结果。
杜若微微动了动脑袋,如今唯一能动的就是她的小脑袋了,昨晚上的凌乱已经恢复了整齐,浴桶不见了,估计被他挪到外头去了,昨儿晚上被他弄坏的门也修好了,自己甚至不知他什么时候修的,而那个折腾了一宿的男人也不见踪影。
正想着,门开了,男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走了进来,到了跟前儿开口道:“喝药。”
杜若直直盯着他:“你觉得我这样能喝药吗?”
男人把药碗放在旁边的竹桌上,伸手想扶她坐起来,可一碰杜若就喊疼,一个坐起来的简单动作折腾了大半天才成功。
杜若见男人出了一头汗,心里方觉稍微平衡了一点儿,见男人端着碗用勺子舀了药送到自己嘴边儿,杜若瞪着他没好气的道:“我是疼不是病,吃药管屁用啊。”
男人:“吃了药就不疼了。”
杜若:“你当我是小孩子呢,我可是被你折腾了一宿,就算吃太上老君的仙丹也不顶用。”
男人微有些不自在:“这药能止疼活血,对你的身子好。”
杜若虽有些抗拒这碗黑漆漆的药汤子,却对他说的止疼有些动心,毕竟浑身都跟车碾过似的,实在不好受。
在心里拉锯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伸手拿了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里尝了尝,意外的并不是很苦,便直接拿过药碗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喝完了,把药碗递回去,却发现男人没接,目光落在自己胸前,杜若低头一看,一喝药,身上搭的被子滑下去了一截儿,露出她身上哑婆做给她的肚兜,哑婆有一双巧手,不仅能插秧干农活,针线女工也极好,虽是蓝粗布,却被哑婆裹了一圈花边儿,且在胸前用粉色的丝线绣了几朵桃花,映着杜若雪白的肌肤,更显娇艳诱人。
而杜若非常确定男人看的绝不是自己肚兜上绣的桃花,对于他这样的目光,杜若心生警惕,这男人要是再来一次,自己的小命非交代了不可。
想到此,迅速拉起被子,一直盖到脖颈:“我困了,想睡觉。”
男人终于收回目光,看了杜若一眼,拿着药碗出去了。
杜若方松了口气,自己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勾了半天勾成功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杜若在竹榻上躺了两天才觉好了些,虽说下床踩地的时候,两条腿还有些发软打晃,到底不用躺着了,而且也不能再躺下去了,这男人只会熬白粥,她已经连着喝了两天,今天要是再吃,非吐了不行,杜若觉得自己两条腿发软,除了男人毫无节制的折腾之外,跟一天三顿吃白粥也有很大关系。
虽说这男人的技能点每每让自己惊喜,但厨艺上却只会失望。
杜若做了简单烧笋子跟素炒小白菜,吃了一碗饭才觉好些,男人更加捧场足足吃了四碗饭,连点儿菜汤儿都没剩下。
吃了饭,男人把杜若抱到桃花树下的摇椅上,去屋里拿了薄被出来搭在她身上,便收拾菜园子去了,六月了吧,山里却不热,尤其这会儿是早上,日光穿过头上的桃枝洒在杜若身上,明明暗暗的,不冷不热的很舒服。
杜若从竹凳上拿了碗喝了一口竹叶茶,看了眼前头的野茶树,瞧着倒是活了,就是没窜出新芽来,不能摘了烹茶。
从野茶树又移到旁边的菜园子里,男人正收拾菜园子里的豆角架子,上回从冯铁匠家里挖了一把豆角苗来种在了菜园子里,没几天便窜了起来,杜若便寻了竹棍草草搭了一排架子,却搭的不很结实,也不好看,七扭八歪的。
男人正用野藤捆绑固定,那野藤是在山壁上长的,这里随处可见,柔软结实韧性强,是最天然的绳子。
大约是干活热,男人外头的衣裳脱了,只剩下里头的白色单衣,他出了许多汗,单衣紧紧贴在身上,犹如第二层肌肤,显出异常壮硕的身材。
杜若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脸一红,摇摇头,自己想那些做什么,她可刚能下地,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而且,自己如今可有新的目的,新的追求了,她想摆脱陆家寡妇的身份,这男人是自己目前来说唯一的机会,所以无论如何都得试试。
现在,自己的筹码已经交出去了,这男人会不会帮自己呢,如果会,自己怎么做,如果不会?不,他必须帮,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不过,杜若也会天真到,只一回就让这男人心甘情愿的帮自己,毕竟陆家的麻烦也不是很好解决,且,若直接开口让他帮忙,一个是露了底儿再一个也落了下乘,实不可取。
杜若正想着,忽然身子一轻被人抱了起来,男人竟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回来,杜若已经忙搂住他的脖颈,愕然道:“你,不是收拾菜园子呢吗?”
男人:“一会儿再收拾……”抱着她就进了屋,直奔竹榻,听着他逐渐粗重的气息,用脚豆像也知道要做什么。
杜若有一阵子特别迷恋拳击,觉得那种砰砰砰,每一拳都到肉的感觉巨爽,所以只要有机会便去看比赛。
虽然喜欢看,却不大明白规则,尤其为什么分量级,体重差不多的才能比赛,今天她终于明白了,量级很重要,就像自己跟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且相差甚远。
这个比方还不大贴切,应该说就像穿鞋,几码的脚就得穿几码的鞋,而自己跟这大哥就像,明明特大好的脚丫子却非要往最小码的鞋里头套,其结果却大不一样,她痛不想再做,男人却很爽,以至于乐此不疲,杜若觉得这大概是他们目前来说最难以调和的矛盾……
第17章 对于次数的理解
不过这次杜若在竹榻上躺了一天,也不知是他端来的药有效,还是女人在这方面有特殊的恢复能力,总之比上回好了许多。
但杜若仍然觉得不能这么下去,非常有必要跟他谈谈,想到此,舀了一碗竹叶茶端了过去,见他正在锯竹子,那竹子是他今儿一早起来才从山上扛下来的,年头长了,比平常的竹子粗了许多,杜若忍不住道:“这么粗的竹子用来做什么?”
男人接过碗喝了仍递还给她方道:“做竹床。”
杜若愣了愣:“不是已经做好了吗。”
男人看了她一眼:“再做一个。”
杜若真是不能理解这男人的思维方式,又不是卖,做这么多熬着吃啊,又一想他不嫌累想做就做呗,自己管他呢,自己过来可是谈正事的。
想着,开口道:“有件儿事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
男人放下手里的锯,抬头看着她:“什么事?”
他如此直白杜若倒有些不好开口,蘑菇了一会儿方道:“就是,我觉得那事儿做的太勤了不好。”
男人沉默良久:“是我做的哪里不好,你不喜欢?”
饶是杜若都有些脸红,这种话让自己怎么回答:“不,不是。”
男人:“那就是你也喜欢。”
杜若忽觉很难跟这男人沟通,他们的脑电波完全不在一个频次上,很难沟通也得沟通,要不然结果极可能是自己还没摆脱陆家寡妇的身份,就直接葬进了前头的坟茔地,找陆家的那个死鬼二爷去了。
性命攸关,必须说清楚,想到此,杜若直接的道:“太频繁了我不喜欢。”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吐出两个字:“两次。”
杜若愣了愣:“什么两次?”
男人:“我们只做了两次。”
杜若不免有些气:“你真好意思说两次,是整整两个晚上,一晚上你做的就不止两次了。”
男人想了想:“你是觉得次数多了,那以后就做一次。”说完便接着锯竹子去了。
杜若虽觉没有达到自己要的结果,至少他答应了减少次数,对自己来说也算有了进展,但晚上的时候,杜若便知自己大错特错了。
男人的确信守诺言,只做了一次,但一次的时间很长很长,杜若觉得若不是自己最后实在扛不住,说了几句求饶的话,这男人能一直做到天亮。
转天杜若躺了半天,男人心情极好,把家里的活儿都做了,还去山上打了两只兔子回来,并且熬了上回的药端了过来。
看见那碗药,杜若猛然想起一个被自己忽略的大问题,避孕,这里是古代,日子倒是悠闲,可医疗水平却远远跟不上,生孩子的危险系数太高,一个弄不好命就没了,所以就算自己以后摆脱了寡妇的身份,也不想生孩子,更何况如今她还是陆家的寡妇,要是弄出个孩子来,可是大麻烦。
想到此,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忙道:“你这药是从山下的药铺抓了吧,那么明天你下山抓几幅避子的药回来。”
男人看着她:“避子药?”
杜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可是陆家的寡妇,寡妇知道吧,死了男人的才叫寡妇,男人都没了哪来的孩子。”
男人没吭声,把药碗咚一声放在桌子上,沉着脸出去了。
杜若眨眨眼,他什么意思,难道想让自己给他生孩子不成,想得美,自此两人一天没说话,当然,两人本来话就说的少,以前一天也不见得能说一句话,如今虽好了一些,但大部分仍是肢体交流。
杜若正想着若这男人不下山抓药,自己是不是找二喜,只是二喜到底是陆家的下人,虽说人机灵,对自己也颇为照顾,但真拿不准会不会露出去。
杜若清楚的很,当初自己被送到山上来守墓就是因为陆家要遮掩弟媳妇勾引大伯子的丑闻,这要是自己怀了孩子,估计得沉塘,若是落到那种境地,自己想过悠闲日子的理想就彻底泡汤了。
杜若却没想到,跟自己冷战了一天的男人,到了晚上却又来了。
杜若气的不行,用了吃奶的力气推开了他,男人被拒绝恼怒的瞪着她,他恼,杜若更气:“你看什么看,没有避子药,以后甭想。”
男人沉着脸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出去了。
杜若从窗子看着他出了小院下山去了,不禁哼了一声心说走了更好,拎清,自己好歹能睡个好觉了,想着,一咕噜躺在竹榻上,拉上薄被睡了。
杜若睡得正香,却感觉不对劲儿,好像一块大石头压着自己,又热又不舒服,睁开眼却对上男人的脸:“你不是下山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你做什么,我不跟你说了吗,甭,唔唔……”杜若话未说完就被男人堵住了嘴,接着咕噜噜,好像什么东西顺着喉咙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