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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血浓于水,叶凡预想中的陌生或尴尬并没有出现,反而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
吃过早饭,叶凡便说起了正事。
叶三姐听完,毫不迟疑地表态,“这事不必同我商量,你作主便好。”
叶凡早就料到她不会反对,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
“老槐树下的酒除了有我一缸,剩下的都是三个外甥的,不跟你商量跟谁商量?”
“你是真不懂我的意思,还是在装傻?”叶三姐戳戳他的脑门,干脆地说,“咱爹不在了,你就是一家之主,家里的事由你说了算,不必顾忌任何人,晓得不?”
叶凡眨眨眼,避重就轻地开着玩笑,“既然这样,那我可真把酒起出来了。赶明儿外甥考上状元,没了酒喝,可不能怪我。”
叶三姐抿着嘴笑,“也不看看他老关家都是啥秧子,考状元?比登天还难!”
话音刚落,院外便传来一道粗犷的男声,“谁在说我老关家的坏话?站出来,看我不打你!”
“是阿娘!”关二小揪着自家阿爹的衣角,脆生生地凑热闹。
叶三姐见到夫君和儿子,腰板立马挺了起来,“我说的,你打一个试试?”
关大郎脸上挂满了笑,“原来是关大嫂呀,小的可不敢打您。”
叶三姐憋不住,掩着嘴笑得娇俏。
叶凡被迫啃了一盆狗粮,不免想起了李曜,心里酸酸涩涩。
后天就上山!
收集蘑菇腿!
换时空穿梭机!
叶凡握着拳头,手背上冷不丁传来一个细细软软的触感。
他愣了愣,打眼一瞅,便瞧见一张熟悉至极的小脸。
叶三姐前前后后生了三个儿子,“外甥肖舅”这句话单单应在了老二身上。
关二小今年刚好六岁,一张小脸清清秀秀,跟原身小时候一模一样,就连叶凡瞅着都觉得十分亲切。
许是觉得好玩,原身对这个小外甥还挺上心,时不时就要见见他。
这次,叶三姐也是为了哄他高兴,才特意让关大郎把二小带了过来。
没想到,小家伙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叶凡都没注意。关二小忍不住,这才主动戳了戳他的手。
叶凡把小外甥拎到腿上,伸手去挠他的咯吱窝。
“哈哈……痒……”
“舅舅饶命……哈哈……”
关二小扭着瘦瘦的身子,抱着叶凡的脖子撒娇。
叶凡一颗心都软了下来,真好呀,穿越一回倒是有了不错的孩子缘。
直到甥舅两个玩累了,关大郎才把二小支出去,从身后拎过一个沉甸甸的柳条篮子。
叶三姐瞅了一眼,纳闷道:“方才我就想问了,你不会也提了一篮子鹅蛋吧?”
“不是鹅蛋,比鹅蛋实在些。”关大郎揭开麻布,露出里面的东西。
叶凡挑了挑眉,“还真实在。”
叶三姐可没他这么淡定,声音不由地高了八度,“你怎么……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关大郎板起脸,成心逗她,“你不乐意?那我还是拎回去得了。”
“别!”叶三姐顾不得叶凡在场,当即压住关大郎的手,面上微微泛着红晕,“我这不是想着二郎那边么……你可同他商量了?”
关大郎把篮子往叶凡跟前一推,豪爽道:“这么点小事,我还做得了主。”
“这哪里是小事!”叶三姐不满地白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却是满满的情意。
叶凡又一次被塞了一盆狗粮,坏心眼地插到两人之间,单刀直入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叶三姐顿了顿,三言两语地解释了一番。
原来,这些钱原本是打算给关家二郎娶媳妇的。
叶三姐昨天一夜没睡,有那么一瞬间也打过这些钱的主意,然而,想到关家兄弟们的情况,终究没好意思开那个口。没想到,关大郎竟主动送了过来。
叶三姐背过身,偷偷地抹起了泪。感动的。
关大郎哪里受得住媳妇哭?粗大的手小心翼翼地拍在她背上,好声好气地哄。
叶凡在记忆里搜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关大郎底下有一串弟弟,除了他,其余的都是光棍汉。
说到底,就是穷。
看着满满一篮子或新或旧的铜钱,不难想象,这家人是如何起早贪黑地养鹅、卖鹅蛋,又是如何一个子一个子地攒了这些。
叶凡没清高地拒绝,也没自私地收下,而是冷静地问:“二郎哥可是相中了人家?何时下聘?”
“说的是三月初六。”叶三姐讷讷地道,到底觉得对不住小叔子。
关大郎摆摆手,“回头我跟媒人说一声,晚几天也使得。”
叶凡微微一笑,道:“用不着。”
他站起身,拱着手,朝关大郎深深地作了个揖。
关大郎愣了愣,连忙去扶,“这是